【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在給小和尚講故事,講的是什麼呢?講的是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裡........】
【停停停,打住,姜江,別念了,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你除了這幾句還會什麼呀?】
【??哪有啊?那要不我換一首?】
【別別別,你讓我清靜會兒.......】
【哎呦歪!徐晉,你怎麼這麼無趣的啦,你不知道做人不能太過無趣的嘛,你這樣我都得懷疑你是悶騷男了。】
【你........你別跑,看我不抓住你打你一頓屁股......】
姜江拔腿就跑,還一個勁地回頭挑釁徐晉,做鬼臉,比中指.......
1.
事情回歸到15年前,那時候我25歲,徐晉23歲,雖然我比他大2歲,但是他卻要比我來得成熟。
不,與其說是成熟,倒不如說是悶騷,他不太愛說話,雖然長得也算還看得過去,但是總有一縷很粗的頭髮遮蓋他的右眼,我時常想把那縷頭髮給他往後撥一撥,可是每次他都會神色慌張的再調整過來,我每次問他原因,可是他從不告知我,一來二去我也就沒有再過問了。
說起來他的悶騷,我敢說,他認第一,肯定無人敢認第二。
他總愛與我說很多話題,什麼話都有,比如問我,為什麼天空是藍色的,為什麼鳥會飛,為什麼山川樹木會存在,為什麼人一出生就不是羅馬,而有分等級階層........
我哪裡知道的這麼多,所以每次他問我吧啦吧啦的時候,我都會唱【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
這首歌的時候他總會閉嘴,就好像這首歌有什麼魔力一樣。
但是,他只對我這樣,畢竟也是,他身邊除了我以外並沒有其他朋友,就連他父母都是不太中意他的,從小便把他留在他的姨父姨母家,姨父姨母也不是很喜歡他,總覺得他身上充滿著陰鬱,很奇怪,時常不順心就會罰他不准吃飯,把他關進小黑屋子裡,心情好點就只關一天,心情差的關2個星期都有可能。
我與他的初遇見,便是在他被關了第4天,不吃不喝的讓他感覺到快要死去,他的本能求生欲望讓他用黑屋子裡的東西砸門,劇烈的聲響吸引了正在旁邊玩耍的我,同時也把我正在抓的大蚱蜢給嚇跑了。
那時候我正在抓綠色的蚱蜢,畢竟我家裡養著雞,外婆說過雞隻有多吃點小蟲子才能生下更多有營養的好雞蛋,才可以賣錢,這樣我就可以去吃KFC了!
【啪啪啪.......啪.......啪......救........】
【你是誰啊?你在這個黑屋子裡嗎?.......】
【啪啪啪.......啪啪啪......pa.......】
【你怎麼都不說話?】
【.......pa........噹!】
【你不會死裡面了吧?】我壯著膽子再次詢問了下,可是依舊沒有回音我想著事關緊急不能再拖了,就趕緊拿外面的大石頭開始砸砸砸,一下兩下三下.......也不知道砸了多少下,還是沒砸開,見門一點都沒有能開的跡象,我立馬跑回家去叫了家裡大人,簡單講述了過程之後就帶他們去了那兒,然後跟著他們一起把小黑屋子裡的徐晉給救了。
那時候他不僅邋遢還瘦小活脫脫的像一個小乞丐,每每想起這件事情我都會在心裡驕傲的不得了,也很是佩服自己那時候哪來的勇氣,有那麼沉著冷靜,嘎嘎嘎。
但實際上,我那時候心裡慌得一批......當時還是屎尿屁都兜不住的年紀卻硬生生的兜住了恐懼........
不過,我得悄咪咪告訴你們一件小事情,那就是,我當時聽到裡面【噹!】的一聲之後,我其實嚇到尿褲子了!!欲哭無淚,至今想起來,除了救了徐晉以外的驕傲還有的就是尿褲子的尷尬.......
從那之後我與徐晉就成為了很要好的朋友,對於我來說多一個朋友跟少一個朋友沒什麼區別的。
畢竟我本來就是充滿魅力的存在,哈哈哈哈,你可能覺得我在誇大其詞,但其實並不是哦,我一直以來都是身邊圍著無數好友,男女都有,我的家庭美滿,父母疼我入骨,外祖父母亦是如此。
家裡還有個兄長,兄長很是疼愛我,從小便會在我床頭放一顆我最喜歡吃的大白兔軟糖,即使父母親並不希望我吃糖,怕我吃壞了牙齒,蛀牙,但是哥哥還是會偷偷摸摸的塞給我,雖然他經常因為給我送糖而被父母訓斥,僅僅是因為總是給我吃糖,我也有好幾次婉拒,但是哥哥總會溫柔的摸摸我的頭,對我說
【江江,乖,哥哥沒事的,明天哥哥給怒帶其他口味的軟糖哈。】
【.......】
【怎麼了,江江?】
【哥哥,爸媽叫我以後不要再吃你給的糖了.......】
哥哥先是愣了一下,眼底里閃過一絲奇怪的不明意味的念頭........不過僅僅一瞬間,瞬間到姜江懷疑自己多心了........
【沒事,江江,爸媽是擔心蛀牙找到你的牙齒,小蟲子把你牙齒一口一口的全部吃掉,讓你變成沒有牙齒的老太婆........】哥哥邊說邊看著姜江的表情,停頓了下,轉而再次摸摸姜江的頭,溫柔的講道。
【不過不打緊,哥哥會特地為你研製一款吃了不會蛀牙的糖,好嗎?】
【嗯嗯嗯嗯嗯!最愛你了,哥哥!】姜江這個小饞貓,一聽到既可以吃糖又可以不蛀牙,開心的頭點得跟個撥浪鼓似的,開心得很。
可是在哥哥摸著姜江的頭的期間,卻沒抬頭看到哥哥那複雜又似看獵物的眼神。
2.
從那之後徐晉就跟小尾巴一樣總是都在姜江的後面,雖然也遭受了不少他姑父姑母的毒打,但是自從那件事被村民們發現之後他們即使再怎麼生氣倒也不再敢貿然把徐晉關起來,就連毒打都是避開臉的打。
打的時候還在他嘴裡塞毛巾,以免他叫出聲來吸引村民。雖然不太現實,畢竟他們住的是在村莊偏僻的地方,沒多少人住旁邊。
當初執意住那兒也不是因為什麼,而是那邊偏僻而且也可以夜深人靜的情況下,去偷村民的農作物當做自己的食物,偷多了就去賣。
那關小黑屋的地方距離更加離村莊遠了,是在一片田野里的某個公廁旁邊的草房垛子裡。
也就得虧是我會常去那兒抓蚱蜢,抓蝴蝶跟蜻蜓什麼的。
我也很好奇的是,徐晉是怎麼總能精準找到我的?每次他一有空就會來找我,要不一瘸一拐要不就是走幾步爬幾步到我家裡喊我,我都懷疑他在我身上裝GPS了!
不過,我每次看到他這樣我其實內心還是很難受的,而他卻每次看到我時候嘴角笑笑,或許日積月累也就導致了我對他產生了同情心理。
我自13歲以來從來沒向父母要過什麼東西,但是那次,唯一一次在我14歲生日那天,我對我的父母說【爸媽,我們可以收養徐晉當我弟弟嗎?】
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父母頓時驚了下,我自己亦然。但是話已經說出口了,我想著就再試一次【我的意思是,我想要收留徐晉可以嘛?】
【是徐晉讓你這麼說的嗎?】
【不是,是我自己的想法........】
【江江,是這樣的,收養這個不是一件很簡單的流程。】
........沉默半響後........父母又說
【我們的意思是,徐晉他並不是被棄養的,更不是孤兒........所以我們是沒辦法收留他的,但是我們可以跟他姑姑姑父談一下,要不讓他跟你一塊兒上下學一直到你上大學好嗎?】
【好!謝謝爸媽!!】雖然跟我預想的結果還是不太一樣,但是只要徐晉不再待在他姑父姑母家,我想就會好很多,起碼他不會再遭受毒打!
第二天,父母跟我一大早就去徐晉家找他。父母跟他姑父姑母講了一下之後,就巴不得把他立馬塞給了我們,但還是假裝成不捨得的樣子,事後父母給了500塊,他們就看了一眼,扭頭就關門了。
當時我想的是人性的壞大抵就是他們這樣的吧,但是終究還是我的異想天真。
3.
徐晉一開始到我家的時候什麼也沒帶,也很畏畏縮縮,他就愛躲我身後,哭唧唧的樣子像個小姑娘,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時常愛開玩笑叫他「晉姑娘」。
那時候他還很可愛的,生氣了也會嬌羞的讓我別這樣,耳根紅紅的,生悶氣的樣子很是惹人憐愛,隨意挑逗就一副快要哭的樣子,還很愛躲我身後,抓著我的手。
哪像現在嘛!一切都變了,真是的!!!
從高中開始,他突然猛得長高,聲線也比我低沉,肩寬公狗腰,整個倒三角形身段。
身邊也多了好多圍觀的女孩子,遞書信,遞各種零食之類的,更過分的是還有些許女孩子還特地叫我去給他送那些羞恥的書信跟零食,真是氣到我了!!
但是轉念一想,算了就給他零食好了,就說是我的愛戀者送的,嘿嘿,不能總讓他對我炫耀才是!
【徐晉?】
【嗯?】
本來還在一旁忙得徐晉聽到我在叫他,他就忙停下了手裡的事兒,轉頭看向我,看得我都有點不太好意思了,怎麼說好呢,他的眼睛長得真好看,嘿嘿。
看著他的眼睛一時之間竟然愣了神,還是他搖晃我,我才回過神,我忙不好意思的擦擦嘴角,即使我知道我根本沒流口水,但是還是心虛的擦了下。
【啊,是這樣的,徐晉給。】
【這是什........】
我忙從袋子裡拿出來一包棉花糖,拆開,沒等徐晉說完就把其中一顆棉花糖塞到了他嘴裡,但是很奇怪他吃完臉就通紅,跟西紅柿一樣,真是奇怪,難道是因為不好意思嘛?
算了,不管了,反正讓他知道下我也有女生送的禮物就行了,讓他知道我的魅力也是很大的嘞。
在我還在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很是洋洋得意之時,徐晉突然靠近我,一步,兩步,三步........
突然他的嘴唇靠近我的耳邊來一句【我還要.........】
嗯?他還要什麼?
我還在疑惑中時,他直接從我手裡搶走了一整包棉花糖,像很久沒吃過飯一樣很餓的樣子,一個又一個的抓著棉花糖猛往嘴裡塞........
【徐晉,你慢點吃,我這還有其他甜食。】
我看著他這樣還挺可憐他的,立馬從袋子裡翻了翻其他的甜食,還剩下一盒巧克力跟一個布丁。我猶豫了片刻還是把它們都給拿出來了,雖然心在滴血........
【諾,我這裡還有兩個喜歡的女孩子送的甜食,看你餓成這樣,都給你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說錯話了,我感覺我剛一說完徐晉的臉色就很不對,突然臉色一沉,很是不太高興的樣子,真是個陰晴不定的人。
【這可是我都捨不得吃的呢。都給你了,看我對你好吧,沒事你吃吧,我有的是別人送我,畢竟我是如此有魅力,每次都會得到很多呢。】
【?不是你特地為我準備的嗎?】
【啊?我給你準備這個幹啥?】
【嗯........】徐晉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臉變得跟吃了大便似的,立馬把只剩下半包的棉花糖塞還給我了。
?????這傢伙沒問題吧,真是離譜了,都吃一大半了難道不能繼續吃或者自己帶回家吃嗎?塞還給我幹啥?
哦!我知道了,這傢伙嫌麻煩,讓我幫他帶回家塞袋子裡呢,真是的!
我拿著他的半包棉花,塞回袋子裡去,徐晉看我很是平靜,他更加惱怒了,對我說
【你......難道不知道我的心意嘛?】
???????
這傢伙怕不是瘋了,說點什麼啊.......
【什麼心意?你怕不是喜歡我?】
好傢夥,來真的?當我說這句話後,我後悔了,因為我明顯看到他的耳後根變紅了,轉而低下頭來點了點頭,我嚇得直接暈倒。
等我再醒來時,已經是待在學校的保健室了,我真是頭大,不知道等回去的時候,那個頭跟籃球一樣大的數學老師會怎麼數落我了。
【小江,你.....】
【什麼?你怎麼還沒走?】
正當我苦惱著該怎麼辦時候,徐晉的聲音突然響起我耳邊,咋就說哈,我真是人都快炸了,巴不得他快點離開快點走,我現在真是不想看到他。
【我.......】
【好了,你別我了,我不喜歡你,understand??我喜歡女的,我不是gay!】
【我.......】
【好了,你別我了,你快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