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循跟著皇帝走到那匹駿馬前,其他人不經允許,只敢遠遠的圍觀。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其實看邵循的騎術就知道,她的莊園中其實是養了不少馬的。
但是一來頂級的馬匹並不好得,二是朝廷為了限制軍資,對戰馬的買賣有嚴格的規定,私人每買一匹馬都要登記,並且賣出的都經過了限制,市面上的馬都是經過了篩選,這才能到私人手中,邵循養的那幾匹馬,只有一匹白色的母馬是經過英國公的門路才得到手的寶駒。
說是寶駒,只是對比一般的馬匹而言,也就是跟大皇子那匹仿佛,跟這匹黑馬相比……說句不好聽的,那真是提鞋都不配。
「他叫逐日。」皇帝介紹道:「你來。」
說著他稍微往旁邊讓了讓,手中牢牢控制韁繩,親自牽制馬匹來引導著邵循來跟這匹「逐日」親近。
邵循是馴過馬的,知道越是非凡的駿馬越是桀驁不羈,等閒不與主人之外的人親近,更有甚者,還會暴起傷人,所以她伸手時大膽卻又帶著謹慎。
她已經做好被躲過甚至被攻擊的準備了,但是出乎意料,直到她的手實實在在的按上了逐日的側頸,對方都沒有絲毫閃躲的動作,只是睜著一雙有神的大眼睛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子。
邵循幾乎是就是在這一瞬間喜歡上了這匹駿馬。
她讓自己的手臂放鬆了些,從馬頭上的鬃毛一直撫摸下來直到背部,最後輕輕停在下頸。
期間逐日一邊注視著邵循,一邊微微擺頭,似是將身體主動湊到她手裡。
皇帝見狀,說道:「逐日雖然能日行千里,體格強健,但是性格是非常罕見的穩重溫和,雖然也不許旁人乘騎,但是若不招惹,也從未有過傷人的先例。
邵循撫摸著馬頸點頭道:「看得出來,他這樣的好脾氣可真是不常見……這是御林苑中養的嗎?」
「御林苑中可養不出這樣的馬,」皇帝注視著逐日泛著光澤的鬃毛道:「朕當年征戰疆場時的馬是名駒『踏影』,但前幾年壽命已經盡了,這匹『逐日』就是從它的後代中選取的最優秀的一匹——祖輩父輩皆千挑萬選,生育的母馬也都是名種,最後才在小馬駒中選得了這一匹。今年就要滿四歲,原本已做了朕的新坐騎。」
邵循本以為這只是從御林苑中選的良種,沒想到竟是皇帝精挑細選的御馬。
這……竟比邵循想像的還要貴重。
她的手停了下來,斟酌了一下,正要開口,就在這時逐日卻突然向前踏了一步。
邵循一驚,但是她非常克制的沒有後退,牢牢站在原地沒動。
果然,逐日並沒有要傷她的意思,而是伸著長長的脖子,用頭重重的的蹭了邵循的肩膀。
它應該是在撒嬌,但是不知道邵循的力道不如男子,險些被它蹭個趔趄。
皇帝及時伸出另一隻手將她扶住:「當心些。」
在邵循站穩之後又不動聲色的將手收了回來。
邵循並沒有為這突如其來的一撞生氣,她站直身子之後立刻向逐日看去,見它眨著帶長長睫毛的大眼睛,還在安靜的看著她,好像方才並沒有險些闖禍似的。
這性子……
邵循的眼裡泛起了笑意。
她伸手攬住逐日的脖子,回頭道:「性格穩重?」
皇帝也帶了些疑惑:「它平日裡很少捉弄人的。」
這種所有人都道穩重溫和,卻總是冷不丁戳你一下的樣子……
邵循瞅了皇帝一眼,眼睛經不住笑彎了。
可真是……物似主人型啊。
皇帝覺得莫名,「可是有什麼不妥?」
邵循眉眼彎起,一個勁兒的搖頭,但是心裡無論如何都想要推辭的意思卻不知怎麼的消失了大半。
皇帝雖不知邵循想的是什麼事,但看她高興,竟也覺得久違的舒心,便也低著頭看她笑了起來。
邵循略有些不自在的移開了視線,然後想了想,還是道:「陛下,這樣的寶駒千萬匹中不一定能得一匹,自該有他的用處,我既不能時常騎馬,又沒有合適的馬場可以配得上他,給了我就真是糟蹋了,若陛下要賞,不如准我時常來看看他,這就足夠了。」
皇帝嘴角微不可查的動了一動:「這怕是會讓人笑朕吝嗇小氣了……這樣吧,逐日照舊放在這裡養,特許你不經上報就能進御林苑,朕要用的時候它就還是御馬,你用的時候便算是你的馬。」
他頓了頓,面不改色道:「算是朕與你合用了。」
按理說他的處理應該非常合適才對,但是邵循卻不自覺的凝起了眉——怎麼感覺有哪裡不妥呢?
這時皇帝拍了拍逐日的腦袋:「敢上去試試麼?」
邵循在躍躍欲試中拋開了那點猶疑,她眼睛發亮:「這有什麼不敢?」
皇帝將韁繩遞到了邵循手中:「開始不要跑的太快,適應好了再說。」
邵循點點頭,抓著馬鞍乾脆利落的爬上了馬背,低頭揉了揉馬耳後的毛:「逐日,咱們一起試試。」
逐日可能真的通人情,聽到這話竟然當真「咴咴」的叫了一聲,抬起腿踢踏了兩下。
邵循拉緊韁繩,沒有用馬鞭,一夾馬腹,逐日便穩穩噹噹的跑了起來。
它一跑,邵循便感覺到了好處,因為明明速度加快,但是她伏在馬背上竟感覺不到太顛簸,比平常時候都要穩當不少。
逐日的奔跑在馬背上的主人看來是十分穩妥又舒適的,但是旁人眼中卻非常駭人,高大的馬匹,健壯的四肢和一往無前絕不會停頓的氣勢,讓其他也在馬場上騎馬的人不由自主的紛紛避開,沒有人或馬敢與之爭鋒,一圈下來,還在奔跑的到底只剩了逐日一個。
邵揆站在父親身後,父子倆一起望著遠處駿馬上飛馳的身影,邵震虞有些憂慮道:「你妹妹今天……未免太出風頭了,一個女孩子……」
邵揆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今天三皇子不在,至於大皇子……
他輕聲道:「我瞧大皇子似是有點心思。」
邵震虞譏諷道:「有妻室的人也想來找惹我的女兒,真是癩蛤……咳,別說他正妃尚在,就算是大皇子妃立即就沒了,阿循也不可能去給他當繼室,除非……」
邵揆明白父親的未盡之言——除非大皇子得到了太子之位,要不然想也是白想。
這也想著,邵揆冷不丁的聽邵震虞問道:「今日三皇子沒來麼?」
邵揆心裡咯噔一聲,但是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聽說是和二皇子一道出宮去了。」
邵震虞聽了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但神情卻明顯若有所思,接著又看了眼不遠處正在望著邵循騎馬,卻又被邵瓊纏著說話的鄭雲喬,有些遲疑道:「你說如果……」
「如果什麼?」邵揆的心提了起來。
「不、沒什麼。」邵震虞的心思也沒跟兒子說,終是嘆了口氣:「再說吧。」
邵震虞在心裡感嘆兒女都是債,哪個也不叫人省心時,邵循這邊已經跑完了三圈。
她騎術不錯,經驗也算豐富,雖然沒有對比,也對逐日的速度心中有數了。
之前她還能推辭,騎過之後她心裡就另添了許多的捨不得,便默認了皇帝的提議。
她騎著馬,視野在高處,往遠處一掃,突然頓住,駕著逐日來到皇帝身邊。
她剛要下馬,被皇帝制止了:「才剛適應,多跑一會兒。」
邵循點點頭,這是她第一次在高處俯視皇帝,難免覺得彆扭,但還是認真低聲請求道:「陛下,我想請一人與我共騎,不知您能不能應允。」
皇帝一怔,接著視線罕見的有些飄忽,過了好一會兒,直到邵循都有些疑惑了,才道:「……若你想的話……自然可以,逐日已經是你的馬了。」
邵循得了準話,便向二公主的方向揮手,揚聲道:「殿下,阿桐!」
趙若桐原本就在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這聲音立馬就聽見了,她即刻起身快速跑了過來,先是看了眼皇帝,見他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便有些戰戰兢兢的行了一禮,這才繞過他走到馬前:「循兒?」
邵循伏下身子,儘量和趙若桐平視:「阿桐,你來和我一起騎馬好不好?」
趙若桐眼睛現實立刻亮了起來,但是隨即想起了什麼,不好意思道:「還是算了……我、我不會騎馬……」
其實宮裡的孩子都是要學習騎射的,但趙若桐小時候膽子小,不敢上馬,那師傅見她是個女孩子,又不得寵愛,也沒費心思勸,就這樣讓她站一邊看別人騎了,後來她大一點,好不容易有點興趣的時候,連小几歲的妹妹都已經騎的很順趟了,她就更沒臉說要重新學了。
現在跟邵循一起騎馬她自然是樂意至極,但又擔心自己什麼也不會,還得讓邵循浪費時間,就有些退縮。
邵循道:「怕什麼,阿桐你上來,我帶著你一起,逐日穩健的緊,再不濟,還有我呢麼。」
趙若桐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這馬背比她還高的黑馬,逐日發現了她的視線,當即不悅的噴出了一口氣,嚇得趙若桐後退了一步。
「逐日!」邵循有些嗔怪的抓了抓它的鬃毛,這才讓「性情溫和」的逐日不情不願的允許趙若桐的接近。
騎馬,還是跟邵循同乘一騎,這誘惑實在太大了,趙若桐踟躕了好半天終於還是答應了。
可是她有日子沒碰過馬匹了,甚至連怎麼上馬都記不太清楚,加上逐日遠比一般的馬要高大得多,趙若桐試了好半天連爬都爬不上去。
皇帝從剛才起就沒說話,瞧著趙若桐笨拙的爬了半天始終不成功,終於在邵循要下馬扶她一把的時候,終於上前托著女兒的背,將她帶上了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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