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與邵循在一起也有幾年了,床事上彼此都比較了解,因此他能清楚體會出邵循的狀態到底是嘴上的推拒,還是真的不想要。記住本站域名
其實邵循真正拒絕的時候很少,大部分都是樂在其中,甚至興頭上來還會主動求歡。反而是皇帝在房事上更懂得克制,知道不能貪多,因此若是覺得該節制**的時候也明白適可而止的道理。
但是邵循畢竟是個年輕的姑娘,有時貪戀歡愉也是難免的事,她一旦有了興致,那種絕世美人索求歡愉的架勢,就是聖人都做不到無動於衷。
所以皇帝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這上面其實也沒什麼用處。
但這次邵循似乎是在真的拒絕,並非欲拒還迎。
皇帝抱著邵循翻了個身,讓她趴在自己身上:「真的這麼難受?」
他們這些天被一樁樁糟心事弄的連貼心話都沒顧得上說幾句,最後一次行房就是在兩儀殿那次了,這已經是從未有過的久了。
邵循閉上眼睛,「就是不想……」
皇帝一邊猜測邵循是不是還在生氣,一邊又想到了趙若桐說的話。
難道真是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又在宮裡悶著了?
總不可能是他不夠吸引人了吧……
皇帝抬起手看了看,見這隻手仍然有力,掌心白中泛著健康的淺紅,分明的骨節和光滑的肌膚與之前沒有半分變化,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他低頭看了看邵循趴在他懷裡閉著眼睛假寐,心裡有了個念頭。
邵循第二天是被顛醒的。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沒在床上,而是依靠在皇帝懷裡,身子底下似乎是輛馬車。
她之前的記憶還停留在昨晚上想要閉眼休息一會兒,結果不知道何時就意識模糊。真的睡著了。
不過既然皇帝在身邊,那也就不值得驚慌,邵循揉揉眼直起身子:「我們要去哪裡?」
皇帝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烏髮:「趁著明天才到除夕,街上正熱鬧,朕帶你出宮去走走。」
其實邵循進宮這幾年也不是說完全沒踏出過宮門,但是那時在趙言樞滿了周歲,但是還沒懷上趙若棠的時候,後來有兩個孩子要操心,宮權又漸漸轉移,集中到了她一個人手上,自然想不起出來逛逛了。
但是人畢竟受不了長期呆在一個地方,就算太極宮再大也一樣,平時沒感覺,此時一聽說過皇帝要帶她出去,邵循立即來了興趣,整個人都清醒了起來。
帝妃微服出宮自然不能用御駕,但是他也不想委屈自己和邵循,王公品級的馬車也相當寬敞,裡面各色用品一應俱全。
邵循在睡夢中已經被皇帝妥帖換上了一身相對樸素的一套淺藍色衣裳,她自己淨了面,又用玉刷香脂潔牙漱口,這才從暗格中挑出了髮帶和簪子,帶著三分似真似假的抱怨道:「您也不把我叫醒,我還披頭散髮的。」
皇帝道:「現在還早,想讓你多睡會兒。」
但是其實雖然起得早,睡的更早,邵循此時是很有精神的。
她自己其實並不會梳多麼複雜漂亮的髮式,因此只用兩根細細的青玉簪將上面一部分頭髮挽了個小而精緻的髮髻,剩下的則是用髮帶束起來沒盤。
皇帝見了,挑眉道:「怎麼是這樣打扮?」
邵循帶久了沉甸甸的珠翠,已經有些厭煩了,如今重做少女時期的的髮式,對著鏡子怎麼看都覺得新鮮,聞言回首問道:「不好看麼?」
她不過才雙十的年紀,雖然容顏已經完全長開,看上去風華絕代,完全沒人能夠媲美,但是有了風韻卻不代表不能純美,她如今怎麼打扮都有不同特色的美,梳著這樣簡單的髮式,臉上完全不施粉黛,眼睛烏漆漆水靈靈,恐怕任誰也不會相信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皇帝的呼吸停頓了一下,專注而認真的盯著她,搖頭道:「好看。」
邵循本來相當坦然,但是不知怎的,此時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別過臉去說:「天天對著,您說不定都看厭了……」
皇帝正拉著她在身邊坐著,聞言微怔,有些敏感的反問道:「怎麼,你有這樣的感覺?」
「……」
這一耙倒打的,邵循半天說不出話來,不禁回想起進宮之前,這人也是在她猶豫若是他將來對她愛意不再該怎麼辦時,反問她自己若是移情別戀又當如何。
邵循道:「又來這一套,我才沒有呢。」
皇帝道:「果真?那又為什麼對魚水之……」
邵循連忙捂住他的嘴討饒道:「好了好了,我回頭跟您解釋。」
皇帝盯著她看了半晌,似乎在估量她話中真假,最後才道:「朕記著呢。」
這架勢讓邵循不得不懷疑他們平時是不是太……頻繁了,以至於這才幾天沒有親近,居然就被他懷疑有問題了。
看來以後更要節制才是。
邵循有些好奇的掀開帘子往外張望了一下,這裡還很安靜,想來還是在內城。
這樣想著,結果馬上就看到了熟悉的景致。
皇帝道:「這裡離英國公府不遠,你要是想去的話……」
「不想。」邵循毫不猶豫的一口回絕道:「要是我想見娘家人,自然會召見的,帶著您親自登門就算了,他們不定想到什麼有的沒的,還是省些事吧。」
皇帝頜首:「那就作罷。」
後來馬車駛過的地方變得有些嘈雜,邵循見外面的早市攤子已經擺好了,只是街上的行人還不多。
「我們該晚些出來,更熱鬧些。」邵循輕聲道。
皇帝道:「先去趟光明山,等下來再好好走走。」
光明山?
邵循看了他一眼:「這是要故地重遊?」
皇帝這輩子走過的地方多了去了,但是邵循之前是閨閣中的小姐,現在是深宮裡的宮妃,遊玩過的地方確實不多,對她來說,這已經是故地了。
皇帝有些憐惜的撫摸著她的臉:「先這樣解解悶吧,等閒下來,朕帶你去遠些的地方。」
邵循不怎麼信這話,畢竟他們二人都諸事纏身,事情只會一年比一年多,要閒下來很難,加上家裡還有孩子……
「對了,」邵循這才反應過來:「該帶上阿樞和阿棠才是,阿棠還小也就罷了,阿樞長這麼大還沒出過宮門呢,很該帶著他的。」
皇帝微笑道:「他讀書讀累了,好不容易歇息幾天,想來貪睡的很,不一定願意跟著。」
邵循想了想,這話……似乎是有道理的。
兩人在馬車上用了一點御膳房提前準備的早點,邵循趴在皇帝腿上又休息了一段時間,光明山就到了。
這是在臘月里,邵循裡面是層層的夾襖,外面被皇帝披上厚厚的大氅,手裡捧著暖爐,暖和是很暖和,但也相當笨重,邵循原本還挺有興致,到了山腳下看到這座不算高也不算陡的山,就有些為難了。
結果皇帝直接招手叫來了準備好的肩輿,看來是壓根沒想讓邵循自己動腿腳。
她問道:「……這一步不走,也算爬山麼?」
皇帝道:「你穿的厚,走不遠。」
邵循本想再說什麼,但是轉念想到一件事,稍愣了一下,最後還是乖乖聽話了。
邵循被抬著走,皇帝自己反而不用,他平時習武練劍,遠比邵循勤快,此時步履輕而穩,爬這一座除了位於京郊之外平平無奇、不高大也不險峻的山峰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幾乎算得上如履平地了,他若放開速度,說不定比邵循還快不少,壓著步子走到山頂,連汗都沒有出一滴。
越是臨近年關,金光寺的香火就越是旺盛,每時每刻都擠滿了前來拜佛祈願的人,但是皇帝想到這畢竟是在山上,人多了難免不便,還易生風險,因此昨晚傳了消息封山,別說金光寺,整座光明山都不接待客人了。
這樣的事當然引得人們紛紛猜測,想著是不是哪家王爺帶著家眷來禮佛,這才有這麼大陣仗,真正會猜是皇帝的並不多,因為他往日裡就算去什麼地方,也不會這樣興師動眾。
邵循打了個盹的功夫,人就已經到了金光寺門前,皇帝問:「去後山轉轉麼?」
那是他們兩個一起去過的地方,邵循想了想,還是道:「算了,就在前面看看吧。」
後山有點陡,也不如前山平坦,肩輿抬不上去,她現在雖然仍不太確定,但是保險起見,還是不敢走不平的路。
皇帝稍有些驚訝,但是還是點頭道:「也好。」
他將邵循扶了下來,兩個人走著到了前山的觀景台。
現在的季節百花凋謝,綠葉落盡,只有挺拔的松樹仍在,不如幾年前的景致好,但是視野卻是一樣的開闊,裊裊的山霧環繞在其中,空氣中瀰漫著沁甜的水汽,邵循深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
皇帝等邵循遠眺了許久終於收回目光後,才出聲道:「好些了麼?」
邵循道:「我一直很好。」
皇帝見她神情鬆快,眼神也明亮了起來,便愛憐捏了捏她的鼻尖,含笑輕輕道:「撒謊,明明不高興。」
邵循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又不管我的事,我做什麼替別人不高興?」
「還生朕的氣?」
皇帝的聲音輕柔又溫和,耐心的看著邵循等她說話,一點也不急躁,反讓邵循卸了那口氣。
她搖頭道:「我就是心裡有點不舒服……」
邵循心疼皇帝的遭遇,但是又覺得他憋著那口氣偏要把什麼事憋在心裡做的不對,簡直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就是故意在自找不痛快。
她自己其實有時候也有這樣的習慣,有些事情看在眼裡,自己在心裡存著,卻偏偏不說出口,但是人其實都是丈八的的燈籠,只照得見別人,她是直到經歷了皇帝這次的事,才知道這其實是個不好的習慣。
邵循悶悶的靠在皇帝肩上:「您是九五至尊,本應該緊著自己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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