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塵緩緩搖頭:「不行!這窯洞內的東西,我必須都要帶走!這些是我的命根子!」
楊林不悅道:「你這些破爛帶著毫無意義,等到了大端,林帝會滿足你的一切要求!」
「哼,我看你才是破爛!這窯洞內的東西,乃是真正意義上的無價之寶!是我這些年來智慧的結晶!」
聽他這麼一說,楊林也只能答應。
在這廖塵的性格,在某種程度上倒是與趙吉有幾分相似之處,同樣的固執,同樣的情商低。
或許越厲害的工匠,脾氣就越是這麼古怪。
之後,楊林在村內找來一輛破舊的馬車,幫著廖塵將重要物品搬運出來。
但在進入窯洞的一刻,他就被裡面的東西震驚了。
楊林在大端的時候,曾多次去參觀工部的那些廠房設施,也算見多識廣。
可窯洞內的這些機械設備,他卻聞所未聞。
用於火力發電的高爐,還有蒸汽輪機,他倒是見過,雖然叫不上名字。
但其他物件,他就不認識了。
這時,廖塵催促道:「楊大人要是不想將來變的像我一樣,就不要磨磨蹭蹭的!」
楊林苦澀一笑,這傢伙剛剛還一點都不著急,現在卻開始著急了。
他來到窯洞一處角落,看到一個大罈子內裝滿了沙土,問道:「這不就是一堆沒用的沙土嗎?難道也要帶走嗎?」
「沒錯!我剛剛說帶有詛咒的礦石,就是這些東西!是被我打磨成現在這樣的!」
廖塵找來一黑黑布,小心翼翼的罩在壇口上密封。
當兩人將所有東西搬完,已經過了半個時辰。
但楊林卻愣在原地,之前昏迷的周誕和護衛都不見了。
他立即將手槍取出,謹慎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忽然,馬車帘子被掀開,灰頭土臉的周誕將槍口對準楊林後腦勺。
楊林僵住不動,並緩緩將手中的槍抬過頭頂。
「周尚書,聽我一勸,你最好不要這麼做!因為對你乃至整個大岳都將是一場政治災難!」
周誕冷笑道:「就因為他廖塵?讓本官猜猜,能與我大岳的利益高度重合,你多半就是來自大端的人吧?之前陳尚書遇刺被殺,還有我繡衣使總指揮出事,都是閣下的手筆吧?」
楊林戴著面具,所以無喜無悲,沒人看得清他的表情變化。
但他對這周誕,倒是升起幾分欽佩。
果然,能成為皇帝身邊心腹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這周誕光憑他這次抓捕廖塵的動機,居然就能分析出他楊林的真實身份。
周誕見他不吭聲,突然將他臉上的鬼臉面具扯下來。
當看到他那張臉,周誕倒吸一口涼氣。
「是你,大端太尉楊林!!」
一聽自己身份泄露,楊林面色變的難看起來。
他出門前,林雲可是有言在先,決不允許他泄露身份。
現如今,兩國還處於斗而不破的階段。
如果楊林身份曝光,很多事就會提前發生。
畢竟,他不是普通人,而是大端手握軍政大權的頭號高官。
身份相當敏感。
一旦被周誕曝光,很可能楊林都無法活著離開。
就算能活著回去,也會立即引發兩國熱戰。
楊林冷笑道:「沒想到本官在你大岳還挺出名!居然一眼就能認出我!」
「哼,你大端所有手握重權的官員畫像,我大岳都有!為的就是防止你們秘密潛伏!看來柳帝說的一點沒錯,你大端從上到下都是不講規則,背信棄義的混蛋!」
周誕第一次感受到林雲政治上醜陋的嘴臉。
明明對外公開承諾,要與他大岳建立友好的外交關係,還要讓兩國互惠互利,合作共贏,然後兩國各級別的官員深入交流。
可背地裡,林雲卻安排手下做出這種有違身份和道德的醜事。
楊林意味深長道:「你說的全都對!本官戴著面具,就是不想導致咱們兩國兵戎相見!為了咱們兩國的百姓們能安居樂業,免於戰火的襲擾,就只能對不起周尚書了!」
周誕內心一驚,警惕道:「楊太尉,你口氣未免也太大了吧?你還想殺我滅口?不要忘了,現在是本官用槍口頂著你的腦袋!只要本官稍微勾動一下手指,你這條命就到頭了!」
楊林戲謔道:「是嗎?周尚書不會是忘記本官入仕前是做什麼的吧?」
「切,不就是殺手嗎?要是你被槍盯著後腦勺,還能在本官手中活命,那本官就算是死有餘辜了!」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現在有種就開槍試試!本官死不足惜,但本官一死,我家林帝一定會以此作為開戰藉口,到時候,兩國開戰,一片生靈塗炭,這麼大的責任,就看你周尚書能不能承擔得起!」
「下面,本官倒數三個數!」
「三…二…」
周誕和站在馬車一側的廖塵都緊張到了極點。
他們見過不怕死的,卻沒見過楊林這種。
這完全就是賭命,比拼的就是心理素質。
這與廖塵的等死不同,楊林是怕死,但賭的就是逼周誕不怕死。
作為早些年長期在刀尖上跳舞的殺手,楊林太清楚對方心裡在想什麼。
倒數三個數,就是給對方施以巨大的心理壓力。
就在三字即將出口的瞬間,周誕準備扣動扳機,而楊林卻搶先出手,速度快若閃電。
趁周誕沒反應過,突然將槍口推向他頭頂。
砰!
槍聲響起。
周誕和廖塵都一臉錯愕,看著冒青煙的槍口。
而楊林則快速轉身,一擊勢大力沉的肘擊,直接打在周誕的太陽穴。
「啊!!」
周誕發生一聲慘叫,當場跌落馬車。
他此刻頭暈目眩,那种放射性的頭痛,讓他難以承受。
等周誕恢復過來,楊林早就將槍口對準他的頭。
楊林陰森一笑:「留下你的遺言!」
周誕瞪大眼睛,他只是一名文官,本以為手握眾生平等器,就能與殺手出身的楊林斗而不敗。
卻沒想到自己與這楊林的差距天差地別。
兩者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存在。
周誕勉強一笑:「楊太尉,剛剛都是誤會!您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