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朱雀國出來的一個皇庶子,卻愣是靠著聰明才智,成熟穩重的性格,在老大和老三之間脫穎而出。
在這一刻,就連林景川和林景豐都在他身上,隱約看到了大端的未來。
林景川雖然心裡不得不欽佩這個四弟,但嘴上和行動上卻永遠都不會屈服。
他二話不說,衝上台階,一拳狠狠打向林鳳年的臉。
但這次,林鳳年卻無動於衷,臉上始終掛著那從容淡定的微笑。
仿佛剛剛與父皇談完後,他的靈魂再次升華,自己已經無所畏懼了。
果然,林景川剛近身的一刻,碧雲瞬間擋在林鳳年身前,輕鬆抓住他打來的拳頭,低聲道:「林景川,你是要弒君,還是要造反?」
說罷,他輕輕一拽,林景川身子不自覺的向前靠近,被碧雲一擊頂膝,狠狠頂在林景川的下腹。
「啊!!」
他發出一聲慘叫,雙眼圓睜,半張著嘴,口水胃液順著嘴角流淌,最後痛苦的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肚子,愣是站不起來。
這一幕,將在場所有人都鎮住了。
碧雲雖然只說了簡簡單單一句話,卻信息量巨大。
一舉認可證明了林鳳年登基稱帝的合法性,和既定事實。
也讓在場那些不甘心不認命的人都徹底心灰意冷。
而趴在地上的馬二虎,一看太子都倒下了,明白徹底輸了,也失望的閉上了眼睛,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最後,則是林景豐,搖搖晃晃的走上台階,碧雲和佐瀾一左一右護在林鳳年身前。
那架勢已經很明顯了,林景豐要是膽敢再靠近半步,他們就會讓他,和林景川一樣倒在地上。
「三殿下,你若再靠近皇上半步,可休怪我們出手無情…」
他們三人心中在這一刻,腦中都不自覺的回想起過往的一幕幕。
他們作為林雲貼身護衛,林雲走到哪,他們就跟到哪,除非是林雲在房間內休息,剩餘時間幾乎全天在保護林雲。
所以,對這位三殿下也是有一份特殊的情感。
可以說,林景豐從出生再到十歲以前,他們三人都是看在眼裡的。
可誰曾想造化弄人,這位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三殿下,最後卻一敗塗地。
但林景豐卻像是沒聽見,依舊一步步走來,就像丟了魂兒。
就在碧雲準備出手懲戒時,林鳳年抬手將他和佐瀾拽開。
面對著林景豐,林鳳年含笑道:「三哥,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更不想接受這個結果!但你和老大都錯了!以為是父皇偏向我,或是我做了什麼不光彩的事,才導致父皇將皇位給我!」
林景豐嗤笑道:「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你們都錯了!父皇從頭到尾考慮的都是江山社稷,這才是重中之重!雖然他老人家在生活上對你給足了關愛,但你的能力不足以讓他老人家將這麼重的擔子交給你!」
林景陰陽怪氣道:「本皇子能力不足,難道救你能力可以勝任嗎?」
「是!我林鳳年是什麼性格什麼人,你其實心裡最清楚!但你就是不願意嘴上承認,我比你優秀!所以,你一直將我牢牢栓在身邊,就是怕我做的比你好,然後搶奪了本來屬於你的一切!因為這樣,你就可以不用努力不用付出,便可輕易獲得一切!」
「這才是你恨我的原因!」
「你胡說八道!滿嘴的謊話!!我現在懶得與你掰扯!我要去見父皇,我要聽父皇親口承認你是皇上,不然,我永遠都不會相信!」
說罷,他用力推開林鳳年,繼續朝著殿門走去。
林鳳年抬手抓向他的肩膀,卻被林景豐回手一拳打在臉上。
林鳳年捂著臉,眼看著催星河三人要動手,他大喝道:「你們三個不要忘了父皇剛剛是如何交代的!」
三人內心一驚,只得作罷。
同時,也第一次在心裡認可了這位新君。
林鳳年身上帶著一股傲氣,但卻並不招人討厭。
他雖然挨了一拳,卻帶著強烈的領袖氣質。
林鳳年死死盯著林景豐,說道:「老三,從前我都可以讓著你!但現在不行!本來就憑你害死祁虞的事,我就一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但沒辦法,剛剛父皇已經開口,讓我原諒你和老大!」
「但這並不是你們可以繼續放肆的藉口!現在,我以大端新君的身份警告你,再向前邁出一步…」
還沒等他說完,林景豐停下身,回頭看向他。
「你打算殺了我,是吧?那就動手吧!反正,這樣活著,與死了也沒什麼區別!」
他這話,就是故意說給殿內林雲聽的。
雖然他並不確定父皇還是否活著,但直覺告訴他,父皇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死了。
忽然,林景豐大喝道:「王朝陽,你不出手,更待何時?」
催星河三人內心一驚。
下一刻。
「砰砰砰!!」
遠空突然響起雷鳴般的槍聲,三顆子彈直奔林鳳年射來。
催星河三人立即拽著林鳳年躲閃。
但就在他們以為安全時,站在一旁的鄭有利提醒道:「小心頭頂!!」
眾人抬頭望去,一顆被拉開安全栓的手雷旋轉著飛來。
這一切,正是王朝陽乾的。
他作為青龍隊的隊長,這些戰術戰法自然是輕車熟路。
所以,這無懈可擊的戰法,讓催星河三人沒能第一時間解決,再想拽著林鳳年躲避,已經來不及了。
林景豐和林景川都眼露喜色,如果林鳳年被刺殺,他們就還有機會。
計算明知道會激怒父皇,他們也在所不惜。
反正,事到如今,已經是這樣了,兄弟倆都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打算暴力搶奪皇位。
別說他們兄弟倆,就連鄭有利等人,還有下方身受重傷的羅仁武,也都徹底絕望。
要是林鳳年出師未捷身先死,那他們這次的付出,不但浪費了,還會惹上殺身之禍。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黑影,宛若飛天蝙蝠,從天而降。
所有人都沒看清是什麼東西,只感覺眼前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