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彪微眯起眼,意味深長道:「不對勁…十分有九分不對勁!你小子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卻還在擔心她李情月?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他舔了一下嘴角,目光陰森的盯著林景川。
林景川長嘆一聲:「宗令大人想知道,就過來聽本太子娓娓道來!」
「你有話現在就直說…」
「這可不行!本太子藏了一身的秘密!豈能隨便亂說?宗令大人若想在老四那立功,就過來聽本太子細細道來!要不然就算了!你接下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用不著向本太子匯報!」
林金彪遲疑片刻,最後還是來到他身邊,將半張臉湊上前。
林景川陰森一笑,猶如吃人老虎,抱住他的肩膀,狠狠咬向林金彪的脖頸。
這一招他之前屢試不爽,在不了解他的情況下,每次都能一招斃命。
反正自己已經背上造反的罪名,也不差再多一個謀害大臣的罪名。
林景川早就在福臨安那得知了大端隱藏在暗中的軍工複合體,也知道這林金彪便是裡面的頭目。
所以,只有殺了林金彪,自己母親接下來才能安全。
但林金彪可不是普通人,更不是只會花架子的軟腳蝦。
曾經他在藩王林家做臥底的時候,也是出生入死的人物。
自然也有一些功夫自保。
所以,在林景川發動襲擊的瞬間,他立即向後縮了縮脖子。
但因為距離太近,林景川咬不到他脖子,卻咬在他耳朵上。
用力一撕扯,林金彪發出一聲慘叫,立即站起身,一手捂著半張臉,還有溢出的鮮血,一手掏出手槍,怒指著林景川。
再看林景川一臉陰邪,雙手撐著床面,將咬下來的耳朵吐在地上,挑釁的看著他。
還時不時的伸舌頭舔舐濺在臉上的血跡。
「呵呵!宗令大人這反應還真快!居然讓你逃過一劫!」
「你敢咬掉老子的耳朵,老子一槍斃了你!!」
林金彪此刻暴怒,他十幾歲就出來混,至今過了幾十年,期間也曾遭遇過各種危險,但最後都能逢凶化吉。
可萬萬沒想到,自己如今身居高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居然會被眼前這個臭小子偷襲暗算,險些就喪命。
這一口剛剛咬死要在他的脖頸血管,或是喉嚨,可就死定了。
也第一次感受到,這位傳說中桀驁難馴的太子景川,是一個多麼危險的人物。
林景川陰陽怪氣道:「本太子就算是死,也輪不到你一個林家的奴才出手!你殺我,你也別想好!!父皇和老四絕不會放過你!!」
林景川從小到大,歷盡磨難,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
他可不像林景豐那般外強中乾,關鍵時刻他是真的敢玩命。
最終,林金彪含恨一槍打在他的右大腿上,彎腰撿起地上的耳朵,頭也不回的走了。
「林景川,你給我記住!咱們新仇舊怨到時候一起算!本官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林景川強忍著右腿的劇痛,無聲嘆息。
自己偷襲失敗,接下來要是越獄了,那母親怎麼辦?
這林金彪一定會更瘋狂的報復。
但此時此刻,林景川已經自顧不暇了,也只能期望母親能吉人自有天相。
之後,他將褲子撕開,露出大腿中彈的位置,仰頭望著巴掌大的氣窗,深吸一口氣。
一咬牙,用手指強行將那顆子彈挖了出來。
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面色慘白,眼角輕微的抖動,就連呼出來的氣都在發顫。
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兩側流淌。
這一幕,讓任何人看到,都要欽佩他是個狠人。
對敵人狠雖然也很厲害,但只有對自己也夠狠,才能得到其他人的尊重。
當初林雲年輕的時候,就能這樣要求自己。
而如今,林景川對自己也這般苛刻。
他後腦勺用力頂著牆壁,緩緩攤開沾滿鮮血的右手,看著那實心彈頭,終於暗鬆一口氣,開始巴扎傷口。
林景川明白,林金彪這一槍有多惡毒。
並不指望能一槍斃命,但這裡是宗人府大獄,林金彪如果不點頭,他任何物資都別想得到。
他的傷口要是不能及時清理,必然會感染,後果很嚴重。
但好在林景川已經得知會有人來助自己越獄。
他喘著粗氣,就默默等待著。
而腿部的疼痛是持久的,饒是他再能忍,此刻也有些撐不住了。
就閉著眼硬扛著。
林景川睡睡醒醒,不知過去了多久,忽然聽到輕微敲擊磚牆的聲音。
他猛然睜開眼,掃視四周。
敲擊聲一直都在,似乎是故意給他時間尋找。
最終,林景川猛然看向腳下的地面。
發現一塊青石磚的縫隙邊緣輕微晃動了一下。
這讓他內心狂喜,強忍著腿部的不適,跪在地上吃力的將青石磚掀開。
只見一名身材矮小的黑衣人,對他抱拳一笑。
「小人奉南帝旨意,前來營救太子殿下,還請您隨小人逃離京城!」
林景川倒吸一口涼氣,頓時傻眼了。
他一直都知道,母親與西梁國段帝私下來往密切,所以以為這次來搭救他的也是段帝的人。
卻做夢都沒想到母親的人脈如此之廣,居然連南帝呂宗青都能利用。
不過,林景川瞬間又釋然了。
母親暗中聯絡呂宗青也在情理之中。
如今他們若想起事,就只能利用與父皇關係不好的人才最可靠。
段智興算一個,呂宗青也算一個。這兩個人一個駐守在西域,有一個被林雲按在南蠻。
如果李情月不出手拉一把,他倆將永世不得翻身。
黑衣人焦急道:「太子殿下別猶豫了!此地不宜久留,天亮前咱們必須出城,李貴妃已經在外面安排好了一切,會立即接您去南乾…」
林景川皺眉道:「我才不去那鬼地方!!」
「哎呦喂,現在不是較真的時候,就算太子殿下拒絕,至少要先逃出城吧?」
最後,林景川一咬牙,屈尊鑽進地洞離去。
那黑衣人善後,則是將地磚原封不動的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