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一號。
莫甘娜一個人緩步走在著略顯得有些空曠的食堂內,為了照顧剛來惡魔一號的顧長庚她也是讓人將那暗黑風格都裝修給全換了一遍。
所以現在這裡燈光一打還是挺溫馨的,只不過卻不見了單純那個陪著她一起吃飯的身影了。
莫甘娜的眼神不斷地掃過每一處角落,目光所及之處,基本都是滿滿的回憶,最終她在兩人經常坐的那張桌子前停留了下來。
惡魔一號上的食堂是24小時全天營業的只為給前線的惡魔戰士提供強大的後勤保障,所以在惡魔女王來到這裡之後,很快兩份熱乎乎的食物就被端上了她的餐桌。
「女王,請慢用。」
餐廳的服務員有些意外地看著另一邊空出的位置,因為女王一般都不會來食堂進食,如果出現在這裡毫無疑問肯定是為了陪顧長庚,但此刻卻只有她一個人,不過這也不是他可以探究的事情,恭敬地行了一禮之後,便是匆匆退下了。
莫甘娜看著眼前精緻的食物,眼神中閃過一絲絲回憶的神色,有些失魂地拿起手中的餐具將其中一部分送入了口中,緩緩地咀嚼了起來。
食物還是曾經的那個味道,並沒有因為人變了而有任何的變化,但同時對莫甘娜來說,人變了,這個食物也再也沒有曾經的那個味道了。
「姐,你吃東西的速度有點慢啊。
這種能量攝入速度怎麼能夠維持第四代神體的消耗。」
這時,莫甘娜好像隱約聽到了一道從塞滿食物的喉嚨里發出來的吐槽聲,她猛地抬起頭一看好似看到了顧長庚正坐在她的對面對著那一份食物大快朵頤。
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生怕自己一眨眼,他就再度從自己的面前消失。
可是幻覺終究是幻覺,無論你多麼想沉淪,一陣微風拂過,整個環境也就隨風而逝。
她對面的座位上並沒有出現任何身影,餐具也還安安靜靜地躺在桌面上,食物也是完好無損。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她,這只是她的一個幻覺,在翡翠星顧長庚已經和神聖凱莎一起超新星被摧毀了,是她自己選擇的結果。
莫甘娜有些無力地放下了手中的餐具,看著這隻被動了幾口的食物,沒有絲毫的留戀,直接轉身就走。
…………
一陣機械轉動的聲音在這個已經好幾天沒有造訪的房間內響起。
顧長庚在惡魔一號上的房間的房門被緩緩地打開,一道身著紫色皮衣的身影逐漸浮現。
莫甘娜感受著房間內顧長庚殘留下來的一些氣息,眼神中閃過過一絲絲的回憶之色,有些感慨走到了那一張小床前。
此刻,外面那皎潔的月亮正透過一面小窗戶向著裡面傾灑銀白色的月光。
莫甘娜不由得躺在了床邊,任由著潔白的月光照亮她那魔鬼般精緻的臉龐,緩緩地閉上了那雙潛藏著悲傷的眼睛,陷入了回憶之中。
「嗯,那天晚上的月亮好像也像今天這麼閃亮…,嗯…應該是是吧,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我只記得當時他基因融合的那個難受的樣子,至今回想起來都讓我不得不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一個瘋子。」
「為了安慰他,我只能將他抱在懷裡讓他感受一下惡魔的溫暖。」
「那個時候好像我不再是什麼惡魔女王莫甘娜而是一個擔憂的姐姐,而他也不是那個神秘且老成的超級戰士而是一個虛弱且需要照顧的弟弟。」
「我們好像都暫時忘記了各自的身份,只想好好享受那個時刻帶來的溫暖。」
一幅又一幅由回憶沖刷而成的畫面不斷在莫甘娜的腦海中放映,一道又一道的想法在她的腦海中浮現。
最終回憶里的畫面定格在了銀白的月光之下她臉上帶著一個憂愁的笑容抱著懷裡滿是痛苦表情的顧長庚的悽美畫面。
莫甘娜的嘴角因為美好的回憶而微微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但緊閉的眼角卻是因為現實的疼楚而緩緩滲出兩道淚痕。
不多時,莫甘娜的身影出現在了一張桌子的旁邊,這是觀察躺在床上的人的最佳視角。
當時她就是在此處觀察了一整晚處於基因融合狀態的顧長庚,深怕她一個不留神,他就再度給自己整出什麼么蛾子。
只可惜現在從這裡望過去只能觀察到一張空蕩蕩且沒有溫度的大床,曾經虛弱地躺在床上牽動她心神的人影卻不再出現。
「難道我真的選錯了?」
莫甘娜抬起頭透過透明的玻璃窗戶望著高懸於天空的明月,有些失神地叩問自己的內心。
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即便讓她重新選擇一次她也會選擇幹掉神聖凱莎,顧長庚確實給他帶來了悸動,但如若神聖凱莎還活著她是永遠不會察覺到這個情況。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神聖凱莎就是她奮鬥的意義,她追求強大的實力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消滅神聖凱莎。
凱莎既是她的心魔,也是她的動力,所以無論重來多少次她都不會放過那個絕佳的機會。
但她也開始感到了後悔,在神聖凱莎被摧毀了之後,無所事事的她卻發現沒有了顧長庚在身邊好像少了很多的樂趣,好像不知不覺間顧長庚就在他的心中占有了相當一部分重量。
也許在夢境中,也許是在日常的相處中,也許是在他虛弱地抱著她說「姐,我信你。」,還可能是他義無反顧地幫助她壓制凱莎的時候,她的內心中就已經擁有了他的位置。
莫甘娜將自己的日記本從暗空間搬運而出,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翻動著一頁又一頁的紙張,用手輕撫過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跡。
最終,提筆在最後寫下一段話。
「我願意成為他的守護天使
愛他所愛
思他所思
為他承擔傷痛
度過苦難無論平凡或富貴
無論卑賤或高貴
無論身處亂世
還是神所不顧
我將為他拔劍而戰
為他收起翅膀不離不棄
直至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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