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諾看著鏡子裡的男人，無語道：「你幹嘛不提醒我，早上又會要開？一大早讓我丟這麼大個人。」
「我不知道，你不想被人知道。」封夜宸神色黯然，「是覺得我丟人嗎？」
林諾愣了下，隨即道：「沒有，只是我衣衫不整，不想被人看見。」
「沒人看見，陳也沒看，那兩個高管是女的，看到你也只是覺得你很美。」
封夜宸扣緊她的腰身，抱在自己身上，額頭貼著額頭，說：「我還以為你嫌棄我。」
「怎麼會。」林諾乖乖窩在他懷裡，「我永遠不會嫌棄你。」
「老婆真好。」封夜宸臉上揚起笑意，抱著她又吻上來。
林諾被吻得迷迷糊糊，後知後覺，剛剛男人的話怎麼聽著那麼的「茶里茶氣」。
原來男人茶起來，也夠人喝一壺的了。
一通深吻後，封夜宸好不容易才止住。
他嗓音暗啞道：「先吃早飯，不然我怕忍不住想吃你……」
林諾耳朵一燙，「不可以了，我要休息休息。」
吃完早飯，等封夜宸處理完事情，跟著林諾一起回到林家的別墅看望孩子。
南睿已經被接過來了，正跟小魚玩得不亦樂乎。
一家四口一塊玩了一會。
午休時，林諾拉著封夜宸說：「我想去見慕恩賜。」
慕恩賜的庭審已經結束了。
這些年犯下的所有事，都被翻了出來，全部證人證物都在，這裡面當然有封夜宸的手筆。
當年她不僅殘忍害死林諾的養母，還慫恿封薇薇害死了他們的孩子。
這筆血帳，封夜宸一直記著。
死刑已經進入覆核了，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執行，林諾還有些話想問她。
林諾拒絕了封夜宸的陪同，選擇自己一個人去。
到了會見室。
慕恩賜戴著手銬和腳鐐走進來。
她樣貌憔悴，眼底下的黑眼圈又深又重。
進入死刑覆核就是算日子等死，她每天都怕得睡不著。
她才二十八歲，還年輕，還有很多錢，她不想死。
見到林諾，她滿眼都是憤恨。
「都是你這個賤人，掃把星，害得我成今天這樣！」
林諾只覺得好笑，「慕恩賜你的那些沒有下線的事，是我叫你去做的嗎？那些人也是我讓你去殺的嗎？」
「我殺的都是該死的人，那些人本來就跟螻蟻一樣，過著底層的生活，我讓他們死，何嘗不是在幫他們解脫。」慕恩賜不屑道，「他們的人生本來沒有意義。」
「別人的人生有沒有意義不是你說了算的。慕恩賜，今天你能在這裡，有這樣的結局，就說明你沒有權利來主宰別人的人生。」
林諾冷聲繼續道：「我的養母，她即便開局就是爛牌，但依舊認真生活，養育孩子，她什麼都沒做錯，卻被你草菅人命。
你害了那麼多人，手上沾了那麼多血，害了我第一個孩子不夠，還害我的第二個孩子，南睿小小年紀，你竟然用那種喪心病狂的方式馴服他，你真的不配為人，你玷污了人這個名稱，畜生都不如！」
林諾說這些話的時候，渾身都在顫抖。
天知道，在她得知南睿的遭遇時，心像是被人生生撕開了一般，痛不欲生。
想到南睿這幾年，一直在惶恐害怕中度過，所以他不願開口說話，就算現在，有她們陪在身邊，偶爾夜裡南睿還是會被夢魘驚醒。
那么小的孩子，這個惡魔到底是怎麼能下得了手的！
「那小混蛋在跟了封夜宸後，就開始偏向他了，不再聽我的命令了，我只能殺幾個人讓他更聽話。我對他說的話也沒錯，如果不是為了馴服他，那些保姆本來不用死的，你兒子啊，就是個掃把星！他擺脫不了我，就算他長大了，他的心理也會一輩子都有陰影的，這段經歷，會在他的成長中如影隨形，稍有不慎，他就會成為一個畸形割裂的人。」
慕恩賜笑得瘋癲，「林諾，這就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你搶走了我最重要的東西，我就要讓你這輩子都擔驚受怕，害怕封南睿走上歧路！」
「你的算盤落空了。」林諾將一張心理報告圖拿給她看，說，「看到上面的數值了嗎？南睿的心理狀態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修復，他現在的心理和別的小朋友幾乎差不多了。」
慕恩賜瞪大雙眼，不敢置信，重複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一個小屁孩有什麼能力修復，還恢復得這麼快？你騙我的是不是？肯定是。」
慕恩賜覺得，林諾就是來給自己找不痛快的。
她每天怕得要死，但想到封夜宸和林諾會因為這個孩子受到折磨，心裡就安慰了一些。
總歸她死了，她們也不會太好過！
林諾輕笑一聲，「慕恩賜，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你失敗了，你不會成為南睿這輩子如影隨形的夢魘了，他會忘記你，想起你也只記得你是一個犯了錯被槍斃的壞人罷了。」
「你胡說！」
慕恩賜幾乎要跳起來反駁，卻被獄警出聲警告。
「7354，安靜。」
慕恩賜不敢造次，咬牙切齒低聲道：「你就是想騙我，你就想看我害怕痛苦對不對，你別騙自己了，其實你很羨慕我吧，羨慕我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小姐，而你只是螻蟻收養的下等人！」
「我羨慕你？」
林諾眯起眼睛，嘲諷道：「羨慕你是個即將吃花生米的可憐蟲嗎？還是羨慕你在牢里日日擔驚受怕，要接受自己會死的定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