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提親

2024-08-25 18:22:39 作者: 素律
  裴硯知把穗和送上馬車,說自己這幾天可能會很忙,忙到沒時間回家,讓她先陪兄長侄子在家好好過年,別的事都等自己忙過這陣子再說。

  穗和還有很多話想問他,可他有正事要忙,穗和也沒辦法,只能叮囑他萬事小心,別太勞累,得了空閒就回家看看。

  結果,裴硯知這一忙就忙過了大年初五,中間只有阿信回來幾趟幫他拿換洗衣裳。

  穗和不放心,拉著阿信問短問長。

  阿信讓她不要擔心,說大人現在是天子駕前第一人,做了女皇的長公主,比上一任皇帝對大人還要器重,直接把文淵閣給了他,讓他在那裡辦公,全權處理朝政交接的事情,登基大典也交由他來張羅。

  穗和聽完更不放心了,說我不是怕陛下不重用大人,我是怕大人太辛苦。

  阿信撓撓頭,說:「辛苦肯定是辛苦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只怕要等到登基大典過後才會好一點,但娘子不用擔心,陛下體諒大人辛苦,給他配備了十幾個宮女太監,專門負責照顧他的飲食起居,還有太醫每天為他推拿調理,不會有事的。」

  「哦,還有宮女呀?」穗和難得酸了一下,「這麼好的待遇,怪不得不回家。」

  阿信哈哈笑:「娘子放心吧,大人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的。」

  穗和自己也笑了,又問他:「太后身體好些了沒,長公主上位,太后什麼態度呀?」

  阿信左右看了看,說:「太后根本沒病,這會兒正張羅著給陛下選皇夫呢!」

  穗和吃了一驚,隨即瞭然地點了點頭。

  看來太后早就知道這事,故意裝病應該是不想插手。

  俗話說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帝和長公主一個是她親兒子,一個是她親閨女,她確實不好表態。

  可話說回來,不表態其實也是一種態度,她能縱容長公主奪位,已經說明了她的態度。

  有可能長公主早就和她說過先皇是被皇帝害死的。

  她對這個兒子,肯定很失望吧?

  興許還會有怨恨,畢竟是兒子讓她成了一個寡婦。

  穗和唏噓兩聲,又問阿信,皇后和寧王如今是什麼情形。

  阿信說,寧王中箭,最終不治身亡,皇后聽聞噩耗,在鳳棲宮懸樑自盡,只是現在還不能對外公布,要等登基大典之後再發喪。

  穗和又是一驚,半晌沒緩過來。

  若非阿信是大人的心腹,她幾乎不敢相信這話是真的。

  昨天她還在和兄長討論,不知新皇會如何處置皇后和寧王,沒想到那母子二人已經悄無聲息地死了。

  之前她還說過要手刃仇人呢,現在看來是沒機會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只要父親沉冤得雪,她也不是非得親自動手,她只是有些意外,又有點遺憾,兄長沒有親眼看到皇后和寧王認罪。

  兄長失去了嫂嫂,又在北疆受了那麼多苦,卻連仇人的面都沒見著。

  這幾天,她一直追問兄長在北疆是如何生活的,兄長卻始終不肯告訴她,只是輕描淡寫地說在那邊做教書先生,日子還算過得去。

  她自然是不信的,兄長不肯說,不過是怕她心疼。

  現在,那兩個罪魁禍首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了,

  她心情複雜地嘆了口氣,讓阿信回宮裡聽候大人差遣,自個去了兄長和侄子暫住的小院。

  過了年,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陽光也一天比一天明媚,穗和過去時,沈玄青正在院子裡和沈稚一起晾曬被褥。

  他們在北疆自食其力慣了,裴府里雖然有下人,他們仍習慣自己動手。

  父子二人感情很好,儘管都是少言寡語之人,但配合十分默契。

  穗和遠遠站著,沒有上前打擾,看著陽光落在父子二人身上,兩人動作一致地把被褥搭在繩子上,又動作一致地把被褥伸平拉直,在上面拍拍打打。

  沉默又日常的畫面,卻有種歲月靜好的安逸感,穗和忍不住眼眶濕潤。

  要是嫂嫂還在就好了。她想,嫂嫂是個愛說愛笑的性子,要是嫂嫂還在,他們父子就不會這麼悶葫蘆了。

  兩人晾好被子,齊齊轉身,就看到了遠處安靜站著的穗和。

  「安安。」

  「小姑姑。」

  兩人同時叫她。

  穗和應了一聲,走過去,對沈稚說:「小姑姑有話要和你父親說,你去別處玩一會兒好嗎?」

  沈稚說:「這麼好的天氣,玩耍太可惜了,我回房讀書去。」

  穗和又欣慰又心疼,等他回房後,對沈玄青說:「孩子用功讀書是好事,但兄長也不要太拘著他,該玩的時候就讓他玩,死讀書會成書呆子的。」

  「不用擔心他,他自己知道勞逸結合。」沈玄青說,「你有什麼話和我說?」

  穗和遲疑了一下,說:「寧王重傷不治,皇后懸樑了。」

  沈玄青面露驚訝之色,但只是一瞬,就又恢復了平靜,哦了一聲道:「這是好事,你怎麼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穗和嘆服於兄長的洞察力,也就不再隱瞞,把自己的所思所想一一告訴他。

  沈玄青聽完,給了她一個清淺的笑,伸手在她頭髮上揉了揉:「傻丫頭,這有什麼好遺憾的,只要結果是好的,他們怎麼死對我來說都無所謂,我也不是非得親眼看著他們死。」

  「真的嗎?」穗和說,「我以為兄長要親眼看著才會解氣。」

  沈玄青又笑:「什麼解氣不解氣,古往今來多少忠臣良將含冤而死,有幾人能沉冤得雪,好多人都要等到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後,才有後世之人為他們平反,我們能有這樣的結果,已經是天大的運氣,何況我們對抗的還是皇室。」

  穗和聽他這麼一說,心中豁然開朗,那點似有若無的遺憾也隨風散去了。

  的確,涉及到皇室的案子,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翻案,已經是天大的運氣,她又何必在意那些細枝末節。

  說起來,這天大的運氣,都是因為有裴硯知。

  她發自內心地認為,父親一生做過最正確的事,或許就是收了大人這個學生。

  如果不是大人堅持不懈的努力,父親的案子不可能這麼快查清,她和兄長侄子也沒有這麼快團聚。

  甚至說,如果沒有大人,她可能至今還在裴景修的掌控之中無法脫身。

  大人就是她的貴人,也是他們全家的貴人。

  大人的恩情,她用一生都報答不完。

  沈玄青看著妹妹的臉色從遺憾轉為釋然,又轉為情意綿綿,不禁低眉淺笑:「怎麼,想到你的裴大人,就顧不上理會兄長了?」

  穗和不禁羞紅了臉,嬌嗔道:「我哪有,你不要瞎猜。」

  「都在臉上寫著呢,還用得著猜嗎?」沈玄青笑道,「兄長看出來你很想嫁他了,等他忙完了,兄長就幫你向他提親,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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