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混沌靈源

  羅淨在墜入深淵前就已抱定赴死之心，但令他意外的是，身體不斷地下墜，卻遲遲不到底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仿佛永遠沒有盡頭一般。此刻的他不禁心生恐懼：「難道這真的是一個無底之淵嗎？」

  「如果僅僅是摔死倒也罷了，可若要像這樣無休止地跌落下去，最終餓死豈不更慘？我可不想做餓死鬼！」羅淨忍不住苦笑著自嘲了起來。

  「嘻嘻！你倒是有點意思，每一個掉到這裡的人要麼已經重傷垂死，無可救藥；要麼就怕摔得粉骨碎身，你竟然還擔心餓肚子！嘻嘻！」黑暗中，突然傳來了一陣小女孩的聲音。

  「小朋友！你怎麼也會在這？不會和我一樣落難了跳下來的吧？」羅淨好奇的問道。

  「臭小子！你叫誰小朋友呢？前輩我的年紀可比你大多了！你可知天地萬物生成之前的世界是什麼模樣麼？」那個黑暗中的小女孩問道。

  「天地萬物之先，自然是一片混沌！」羅淨回答。

  「那你可知道天地萬物毀滅之後，又去往哪裡了嗎？」黑暗中的小女孩再次問道。

  「自然皆身歸混沌！」羅淨繼續回答。

  「你還不笨嘛，竟然知道這些！天地萬物生於混沌，又終歸混沌，而我是生於混沌時期並能生滅萬物的混沌靈源，擁有再生之力和毀滅之力等等能力，你竟然稱我為小朋友，實在是太不懂禮數了，真是討打！」那個小女孩的聲音再次傳來。

  「混沌靈源？我怎麼沒聽說過？我只聽說過十二子靈源！而我一說到不想當餓死鬼你就跑出來了，你確定你不是餓昏了頭想吃餛飩麼？」羅淨苦中作樂，調侃道。

  他有些難以置信，一般的靈源是不可能有意識的，更不可能會說話。欲界的修行者為此還劃分出了一套清晰的修煉境界和靈源體系。

  這裡的修行以金庭吸收靈源之後為始，境界被分為：凡靈境、玄靈境、地靈境、天靈境、化靈境、通靈境和聖靈境等等，而欲界的靈源主要是十二子靈源。

  在經過不斷的成長之後，靈源可以不斷進化並擁有自我意識，甚至還能口吐人言，但是這只是極少數機率，很難遇到。

  「你們人類還有食物叫餛飩嗎？它好吃嗎？」那個自稱是混沌靈源的小女孩好奇的問道。

  「原來是個吃貨！」羅淨心中嘀咕著，隨後回答道：「當然好吃啦！只可惜我現在陷入這無底深淵，已經是萬劫不復，出不去了，否則我肯定請你大吃一頓。」

  「真的嗎？你要是請我吃美食，我可以幫你療傷，還能把你送出去。」混沌靈源喜出望外。

  「當然是真的，可惜我現在靈源被廢，誰都打不過了！偏偏還有很多人想要取我的性命，你就算治好了我的皮外傷，我也無法活著離開萬骨窟。」羅淨直接賣慘。

  「我覺得你這個人還不錯，我可以做你的靈源！讓你重新修行！不過我有兩個條件，你得答應我才行。」那個小女孩的聲音傳來。

  「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得到，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羅淨語氣平靜，但內心早已經翻湧著驚濤駭浪，若是說話的小女孩真的是靈源，說明它已經開啟了靈智，絕對是舉世罕見。

  「條件也很簡單！第一、你每天必須給我找來很多好吃的！第二、你不能用我的力量去做任何壞事，尤其是濫殺無辜。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隨時收回源力的。」那個女孩的聲音繼續傳來。

  「好的！我答應你！你現在可以出來讓我看看你的模樣了麼？」羅淨應聲問道。

  「混沌是無形無色的，我一直都在你身邊，是你肉眼凡胎看不見我而已。」混沌靈源發出小女孩一般的聲音，隨後直接飛入羅淨的腹中，幫他修復了破爛不堪的金庭，然後自己就愜意的躺在裡面翹起了二郎腿，散發出無形無色的源力。

  與此同時，羅淨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身體上的創傷正在迅速康復，他通過意念感知到了混沌靈源的模樣，那就是一個小女孩的樣子。對此他也並不奇怪，因為色界的靈源多姿多彩，什麼奇形怪狀都有。不過擁有意識並能口吐人言的靈源，絕對是世間罕有，可遇而不可求的絕世靈源，威力遙遙領先其它靈源。

  「小朋友！謝謝你幫我恢復了源力，讓我重獲新生！只是我掉下來很久了，該怎麼樣才能回到上面去？你剛才可是說過要送我上去的。」羅淨先是感激了一番混沌靈源，接著就虛心請教了起來。

  「本前輩不是幫你治療了傷勢和實力了麼？你自己得靠雙手爬上去呀！這可是鍛鍊你體力的好時機啊。本前輩要睡覺覺了，除非有吃的，否則你不要隨便打擾本前輩！」混沌靈源說完，直接躺在羅淨的金庭里呼呼大睡了起來。

  「……這就睡著了？」羅淨有些無語，他只能在烏漆麻黑的環境中運轉出源力朝著周圍打出，以此來辨別石壁的位置，然後再借著推力靠近並抓向石壁，以此來阻擋身體繼續墜落，最後再運用混沌靈源的源力和臂力往上爬。

  他墜落下去的時間還不到半個時辰，但是他爬上來需要的時間，卻需要三天三夜，這還是因為他擁有混沌靈源的緣故，若是換成普通人，估計一輩子都爬不上來了。

  羅淨一回到萬骨窟，就看到羅宏在拿著鞭子抽人，而羅宏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他。

  「你這羅家的廢物，竟然沒有摔死，實在是讓人有點意外。只是你爬上來了又如何，老子現在就送你下去，看你能上來幾回。」羅淨一臉詫異的說著，隨即猛然揮動長鞭打向羅淨，不過他的攻擊被一股無形無色的源力給抵擋住了，不論他攻擊多少次，使出多少源力，竟全都進不了羅淨身前三尺。「怎麼會這樣？你到底使用了什麼邪法？」他難以置信的問道。

  「一個將死之人，不需要知道那麼多。」羅淨聲音冰冷。只見他手做劍指，一把無形無色的源力劍氣直接洞穿了羅宏的身體。

  在解決掉羅宏之後，他直接使出靈閃一路殺出了萬骨窟。

  羅淨接下來的目標很簡單，就是去陰山礦場救出他的爹娘，不過陰山礦場在煙雨城的東郊，而萬骨窟則在煙雨城的西郊，導致煙雨城變成了他必須逾越的鴻溝。

  為了順利穿過煙雨城，羅淨還特意把自己畫成了麻花臉。可當他邁步走進煙雨城之時，卻看到一個滿臉刀疤的女子，縮著身子低著頭坐在路邊，全身的衣服都髒兮兮的。

  「是誰傷了你？」羅淨抑制著心中的憤怒，柔聲的問道。通過她的眉目和輪廓，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名女子。

  早已刻骨銘心的聲音傳來，小藍喜出望外的抬起了頭。「我的臉是我自己劃傷的，你沒有死真的太好了！」她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睛，在看到羅淨之後，瞬間明亮了起來，還有熱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