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們散去，但是都將賈東旭的話放在心上，都在尋思怎麼巴結賈東旭。
賈東旭拿了水稻種子給蔡全無，讓他種下，自己則在思考弄點化肥出來。
現在還沒有化肥這玩意，村裡頭種地用的都是有機肥料，也就是米田共，有人類的也有牛羊的，都是好肥料。
但賈東旭可不想在自家門口弄得臭烘烘的，而且城裡的有機肥是屬於國家的，定期有掏糞工採集，普通人偷用往重了說是侵占國家財產。
說起掏糞工，一直到21世紀，都還有掏糞男孩這個職業，還有三個男孩以此出道了，紅極一時。
化肥，全稱化學肥料，也叫無機肥料，最簡單且最常見的一種就是草木灰。
當然了，草木灰的營養成分有限，賈東旭準備製作超級肥料——金坷垃。
圖書館裡有金坷垃製作的完整流程。
賈東旭準備在大學期間寫出製作方法，現在嘛，先私底下少量製作，貿然拿出來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小心無大錯。
……
中午，吃過午飯，賈東旭出門了。
紅星軋鋼廠。
門衛張大爺立即放行，喊道：「喲，賈東旭，你來了。」
賈東旭給張大爺遞了根煙，自己也拿了根：「對，來廠里有點事。」
張大爺從上衣口袋取出火柴，劃拉一下幫賈東旭點燃香菸，跟著用剩下的火給自己的煙也點燃，享受地吸了一口，露出滿足表情：「還是你的煙夠味。」
「那可不，5毛錢一包的大前門呢。」
賈東旭這煙不是自己買的，似乎是在老何家吃飯的時候順來的，但這不重要，到了他兜里就是他的了。
跟門衛吸完一根煙，賈東旭這才晃悠悠走進廠里。
沒想到遇到了熟人：「是你。」
女孩懵了下，怔怔看著賈東旭，認出來了，那天賈東旭把她看光了！
後邊有幾個人走過來，是幾個中年男子，其中一人是楊廠長。
一個頗有威嚴的男子板著臉道：「曉娥，這位同志是？」
楊廠長忙的道：「婁董事，這位是廠里的勞動模範賈東旭，他為廠里突破了新型藍鋼技術，之後在廠里推薦下，即將去京大深造。」
停頓片刻，楊廠長又繼續道：「東旭同志，這位是婁半城先生，軋鋼廠最大的股東。」
「原來是婁先生，久仰大名。」
賈東旭不卑不亢地伸出手，現在是新時代，資本家也無法在工人頭頂作威作福。
「東旭同志你好，你的名字也是如雷貫耳。」
婁半城頗為欣賞地伸出手，與賈東旭握了握。
作為前老闆，婁半城在廠里有很多忠實員工，第一時間就聽說了賈東旭之事，但還是第一次見面，印象很不錯，是個人才。
婁曉娥這時指著賈東旭大喊：「爸，他是個壞人。」
婁半城板起臉：「曉娥，不許亂說。」
「可是…可是他……」婁曉娥快急哭了。
婁半城皺了皺眉：「他欺負你了？」
婁半城不止婁曉娥一個兒女，作為京城數一數二的大鱷，光是姨太太就有十八個，私底下的情人更是數不勝數。
但建國之前，便讓這些姨太太帶著眾多兒女去港島避禍了。
他自己則是留下來觀望，也是因為捨不得這偌大家產。
黃金細軟可以帶走，可是工廠、房產這些帶不走。
他在建國之際捐贈了一大筆物資，換來了當局信任，暫時是安全的。
婁曉娥的母親譚氏是譚家菜傳人，為婁半城第十八房姨太太，做得一手好菜，所以留下來伺候婁半城。
其女兒婁曉娥是婁半城最小的女兒，深得寵愛，留在身邊享受天倫之樂。
「沒…沒有。」婁曉娥紅著小臉，不好意思說出那天之事。
「胡鬧，既然沒有，那為何要哭鬧？」婁半城瞪了眼婁曉娥。
婁曉娥頓時不敢說話了，她爸可不是外人眼中那麼善良，在建國前殺個僕人，埋個丫鬟是很正常的事，畢竟都是簽的賣身契，是私人財產。
婁曉娥就曾經見過他爸一怒之下讓管家殺了好幾個僕人，那是她的童年陰影。
當然了，現在新時代了，管家和僕人要麼跟著姨太太們去了港島，要麼遣散了，但其實是作為暗地裡的眼線，依然效忠於婁家。
婁半城露出溫和笑容：「東旭同志，真是不好意思，這丫頭有些刁蠻任性。」
賈東旭隨口胡謅：「其實是個小誤會，前幾天我在後場那邊看書，剛好遇到曉娥過來玩，我便問她是誰家的孩子，告訴她廠里不能亂跑，然後就產生了口角。」
婁半城恍然：「原來如此，我讓曉娥給你道歉。」
婁曉娥對上老爹威嚴的目光，只能低著頭，乾巴巴地道歉：「對不起。」
話音一出，豆大的淚珠便從她眼眶裡溢出來，明明是自己受欺負，還要給人道歉，從小到大就沒有這麼委屈過！
「怎麼還哭上了，我原諒你了。」
賈東旭蹲下來，抱了抱婁曉娥，抹去她的眼淚，還不著痕跡地在她額頭輕吻一下。
十歲的丫頭也是香的，賈東旭準備玩一手養成。
婁曉娥懵了，忘了哭泣，年幼的她對感情沒有概念，但也知道，女人的臉蛋不能隨便讓男人碰，這個男人竟然親了她的臉。
一瞬間，她臉頰紅透。
婁半城壓根沒去看婁曉娥這邊，還在扭頭跟楊廠長竊竊私語。
主要是楊廠長在說，婁半城在聽，無非就是畢主任多麼器重賈東旭，將來必成大器之類的。
婁半城眼神微動，要不是婁曉娥還小，他都想定下這門婚事。
不過問題也不大，因為賈東旭看著很年輕，等曉娥成年，賈東旭也還是青年。
婁半城突然問：「老楊，東旭同志結婚了嗎？」
楊廠長一愣，這是看上賈東旭了？
不過也不奇怪，畢竟這麼優秀的男人，將來崛起是板上釘釘的事，就當是提前投資而已，商人最喜歡的就是投資。
楊廠長答道：「已經結婚了，就在半個月前，賈東旭同志娶了一個農村女孩，叫秦淮茹。」
賈東旭在廠里出名了，楊廠長自然查了賈東旭的資料，小到鄰里關係，大到祖上有沒有出過罪犯，這些都是要記入檔案的，關係到賈東旭將來能走多遠。
所幸，賈東旭家世清白，世代都是貧農，窮了十八代，直到老賈機緣巧合進了軋鋼廠，當上工人，這才開始轉運。
婁半城呢喃：「這倒是不好辦。」
新時代了，不能娶兩個，想要曉娥跟賈東旭在一起，只能設法讓賈東旭休掉糟糠之妻。
可若是賈東旭這麼做了，前途堪憂，因為沒有領導喜歡拋棄糟糠之妻的下屬。
楊廠長沒問什麼不好辦，但能猜出來，所以目光複雜地看了眼婁曉娥。
看似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實則命運從小便已經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