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x章想唱就唱
祭祀永遠是戰士的大腦。---比蒙祭祀法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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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玉的臉上滑過了一絲不易覺察的毅然神色,嘴唇也開始微微的蠕動起來。
「不要!」徐老頭絕望地喊道。
已經晚了。
一道道藍光滾過,鯊魚騎士和虎頭鯊魚群,包括騎著黑色海馬的人魚公主艾薇爾,全部被巨大的金人包圍住了。
十二個金人把四周的方向圍的嚴嚴實實。
海族人剛剛鬆弛的神經一下子又到了崩潰的邊緣,這十二個金人居然全部站立在水面之上,每邁動一步,就發出「咔咔」的金屬摩擦聲,海水上,他們的足跡就是一串盪開的漣漪。
人魚公主碧藍的瞳孔里映著越來越大的金人象,恐懼開始升上了所有海族的心頭。
剛剛的那一短暫時間沒能讓所有人看個清楚,現在的金人讓所有人清清楚楚地看了個通透,這些金人渾身是閃亮的風銅顏色,閃著無與倫比的古拙,雖然每個姿勢都很緩慢,但卻有著山一般沉重的壓迫感。
他們的面容都是奇怪的模樣,鬍髭和頭髮都是捲曲的,鷹目深陷,鼻子高聳,顴骨很突出,表情說不清是笑還是嚴肅;他們渾身的衣服也被刻成了從未見過的式樣,上面環繞著奇異而神秘的水銀符籙。
很顯然,這些奇妙的符籙就是支持他們舉手投足的動力。
他們身上有著或多或少的傷痕,有的恐怖傷痕簡直無法讓人想像,這是什麼樣的對手才能給這麼強悍的金屬身體留下了這光榮的印記。
愛琴大陸上有幾個強大國家的鍊金魔法師也能夠製作魔偶,依靠刻在魔偶身上的六芒星魔法陣和寶石、晶核作為動力驅動,進行作戰或者冒險。
千年前的海加爾戰役中,魔偶也曾經參與過和比蒙的戰鬥,這些魔偶沒有痛覺,全靠魔法師的魔法陣驅動,的確是很厲害。
但是也從沒有一個國家的魔法師能製作出體積如此龐大的魔偶,如此高度和寬度的魔偶,體積重量在二十萬磅向上的魔偶,這對鍊金魔法師來說,根本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金屬的魔法附著力本來就是奇差,所以愛琴大陸的魔偶一般都是木偶、土偶和石偶,其中石偶算是比較強悍的。據說有些邪惡的亡靈魔法師還能用骨頭製作骨偶,但這些魔偶,無論是哪一種,站在這幾座十刃高的「齋殆金人」面前,都會象熒火蟲面對皓月般黯然失色。
多麼偉大的東方國度啊,早在兩千年前就擁有了如此高度的技藝,難怪能夠建立起強大的帝國,能夠擁有海族作為自己的水軍,能夠建立起長達萬里的城牆。海倫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處境,沉浸到了對這個偉大國度的讚賞和追憶中。
所有的海族人甚至忘了潛水逃跑,怔怔地看著那十二個偉岸如同天神一般的金人。
金人為什麼剛剛沉入水中,而現在又能在水面上,如水蜘蛛般站立?很多海族人的腦海里在拼命思索著答案。
虎頭鯊群已經四散逃離了,它們只是動物,避開強大的敵人是發自本能。
一向強大而驕傲著的魔鯊騎士在面臨更強力量的時候,這才明白,自己的心理原來是這麼的脆弱。
不只是他們,就連美麗的人魚公主艾薇爾的心也完全被承載東方古老智慧的金人給填滿了。
呵呵,海市蜃樓。只有劉震撼扯著嘴角在笑。
「凝玉!」福格森.徐對著蚌女怒喝了一聲。他的眉毛糾結在一起,就象一把銅鎖,卻鎖不住焦急和無奈。
海面上的金人靜止在了海族人的面前,直入天際的身材,猶如一道巨大的屏障,將陽光遮在了身後,將陰影留在了所有海族人的心頭。
「親愛的人魚公主艾薇爾殿下!」徐老先生急急對著海里的人魚公主打著招呼:「這是意外,這只是一個意外!我們這些旅人只是在海上的過客,無意冒犯您
的尊嚴,請原諒我們的錯失......」
「人類!你還在侮辱我嗎?」人魚公主的的尾巴輕輕敲擊著海水,藉此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打又打不過,走又不好意思走!」劉震撼惡毒地說道:「你到底還想幹什麼?」
「比蒙祭祀大人!」徐老頭看著劉震撼的眼裡已經帶著深深的怒意。
「李察!」海倫一把挽住了劉震撼的胳膊,「我們比蒙祭祀敢於面對最強大的敵人,也從來不需要任何人的施捨憐憫和保護,戰死沙場才是每個比蒙祭祀最好的歸宿!我不要再待在這艘船上,我們走!」
海倫孱弱的身體中迸發的強硬,讓徐老頭面色一喜。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福格森.徐想提自己辯駁一下,忽然發現自己的確不能留下他們,又趕緊閉住了嘴。
偽君子。劉震撼用碩大的鼻腔狠狠地打了個異常響亮的哼哼。
人魚公主揮手止住了蠢蠢欲動,已經還過了神的魔鯊騎士們,既然對方明顯向自己示弱了,現在正是就坡下驢的好時候,真要去硬拼,鬧的不可收場就沒意思了。
莫名其妙地爭一口氣發生一場損失慘重的戰鬥,實在有點太不合算了,而且,這幾個金人的恐怖實在是太難以想像了。
蚌女凝玉一聲深深無奈的嘆息,揮了揮手,海上的十二金人消散在了虛幻之中,海面頓時空出了一大片。
「我們的竹筏沒了,怎麼走呢?」劉震撼其實一肚子的不情願。
「游。」海倫的回答簡短有力。
「等一等!」人魚公主又開口了。
「我要你們將他們倆綁好了,作為禮物送給我!否則我不接受你剛剛的道歉!」艾薇爾看出了船上的東方人對她的忌憚,又開始張揚了起來。
「這些客人和我們毫無瓜葛,我們怎麼有權利去將客人捆綁起來送給你!你這個條件太過分了!」蚌女實在是忍不住了,秀眉倒豎詰問道。
蚌女凝玉身後翅膀一般的蚌殼因為氣憤,花枝一般亂顫。
「李察,我們走!」海倫沒有怨恨,沒有責備,目無表情地掃視了周圍的人群一眼。
福格森.徐悄悄給熊貓武士們使了個眼色,熊貓們眼光中一片不忍,每個人都在躲閃著他的目光,低頭看著甲板上的散落著的竹筏,古德羞愧地把臉扭到了一邊。
劉震撼一手拉著海倫,一隻手拖著巨大的龜殼,從船上的諸人之間緩緩走過,龜殼和甲板劃出了刺耳的噪音,他的眼神中全是藐視。
「我鄙視你。」劉震撼走過福格森.徐的身邊時,湊到了他的耳邊說道:「徹底的鄙視。」
徐老頭臉上微微一笑,一股看的見的輕蔑在蕩漾。
一種悲憤至極的情緒迅速湧上了海倫的心頭,這種難以名狀的悲憤讓她的胸口象被壓住了一塊秤砣一般,讓她幾乎窒息。
海倫高聲吟唱起了比蒙通靈戰歌里最壯氣的一闋。
半空中飄落的......
半片楓葉.......
那是我灼熱的鮮血和勇氣的化身......
哦......
坎帕斯的榮耀......
由你我開始......
豪邁的聲音由無數的祭祀口中傳唱,到了海倫的口中,豪邁已經換成了一種悲壯,聽到戰歌的每一個人甚至能幻想到,那些勇敢的比蒙戰士,前赴後繼地抱著必死之心沖向了強大的敵人的場面。
熊貓武士們都抑制著自己的心情,埋下了頭,一個個手指捏的骨節「畢畢剝剝」直響。
雖然東方的比蒙,但畢竟已經在西方大陸繁衍了很多年,比蒙的心都是相通的,這難免讓潘塔族熊貓武士們有兔死狐悲之感。
「風蕭蕭...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
..」蚌女凝玉的眼中噙著淚光,也開口唱起了一聲古老的東方歌曲。曲調悲涼傖勁,表達著摩韶族蚌人對這對多災多難的比蒙的送行。
傲氣傲笑萬重浪.....
熱血熱勝紅日光......
膽似鐵打骨似精鋼....
胸襟百千丈眼光萬里長.....
誓奮發自強做好漢......
即是比蒙當自強......
劉震撼再也抑制不住噴薄而出的熱情,一首激越但不倫不類的戰歌脫口而出,曲調豪邁至極,一面唱還一面敲著手裡拖著的龜殼,就象敲著一面巨大的戰鼓,沉悶的鼓殼聲和雄壯的戰歌混合在一起,混合成了一種特別的韻味,帶出了一片金戈鐵馬之聲。
一道道絢麗的光芒在他身上滾動著,輝煌的光環有如孔雀的翎毛,從他身上四散開來,湧入了所有的熊貓武士身體裡。
潘塔族熊貓武士們的身體陡生異變,每個人的肌肉全部象充了水的酒囊一般,劇烈地膨脹起來,一條條粗重的血管從他們身體上浮現,上身的水手亞麻上衣立刻被繃的緊緊的,他們身上的黑白相間的毛髮都直直地站立著,鬚髮賁張,連眼睛邊的黑色毛圈頃刻間都變成了赫人的血紅色。
熊貓們的身體劇烈地抖動著。
不可遏止。
「干他個海族狗日的!」古德仰天一聲狂吼,抄起甲板上的獵鯛叉,一腳踏在了船舷上,「刷」一道殘影瞬間飈過,獵鯛叉居高臨下已經射向了海面上的一個魔鯊武士。
其餘的熊貓武士也不甘落後,紛紛一聲狂吼,抄起漁叉就擲了下去。
魔鯊武士們根本沒有看到船上發生的一切,他們剛剛為強大的金人消失,神秘的東方旅人又在謙卑地向他們的公主妥協而感到慶幸,幾首悲戚的歌聲嘹亮響起,正當他們還在陶醉美妙的歌聲,一排黑白相間的腦袋閃現,十幾柄獵鯛叉已經攢射而至。
魔鯊騎士都是海族的精銳,又豈是浪的虛名,每個加布林騎士都在第一瞬間下意識地想用手中的骨叉去抵擋。
魔鯊騎士是力量和魔法的集中者,所有武士都艷羨的目標,他們的力量絕對可以媲美著他們的驕傲。
所有的魔鯊騎士在舉叉格擋的瞬間都已經吟誦自己天生魔法的第一串音節,他們的魔法雖然比不上魔獸那樣瞬發般迅疾,但他們的魔法比起人類魔法師來說,已經從音節上簡化了若干,擋開這輪攻擊,優秀的魔鯊武士已經足夠可以將一個小型的水系魔法成型,並且參與到攻擊中,只要給這些魔鯊騎士足夠的時間,第二個魔法施展出來,就足以讓這艘船上雞犬不留。
遺憾的是,他們手中的那柄骨叉大多數已經在剛才劉震撼賞了班尼路武士一記大耳光的時候落進冰冷的海洋中了。
這件事只到他們感覺手裡一輕,再感到壞了的時候,那一群如同蝗蟲一般密集的獵鯛叉已經到了天靈蓋上。
肌肉撕裂的悶響!
帶著倒勾的三股叉尖就象一道閃電,在潘塔族熊貓武士恐怖的力量驅動之下,已經超過了肉眼可辯的速度,叉尖撞斷了魔鯊武士的頭顱,穿透了他們強壯的身體。
鯊魚武士們憑空消失了。
沒有悽厲的慘叫,海面上只泛起了一個個巨大的旋渦,魔鯊武士連同他們**的虎頭鯊已經被獵鯛叉生生射進了浩瀚的海面下,甚至連水花都沒有濺起。就隱約只見一個個巨大的黑影在海水中迅速下降,終於頹然不見。
「咕嘟咕嘟」的氣泡泛上了水面,氣泡爆裂之後,碧藍的海水頓時出現了一個一個巨大醒目的血色圓圈!
多麼可怕的力量,多麼可怕的潘塔武士!
這就是遠東古代的最強悍的比蒙戰士嗎?
人魚公主被驚呆了,海倫也被驚呆了,劉震撼這次也被驚呆了。
「狂化!」海倫驚呼道。
熊貓武士
的表現正是標準的比蒙狂化現象,被狂化戰歌激勵之後,即使是最低級的比蒙戰士也能激發出比平時高出一倍的戰鬥力。
不用輔助樂器,就能憑自身的「歌力」施展出「狂化戰歌」,即使是權杖祭祀也很難完成,被魔獸「血之祭奠」詛咒過的李察是怎麼做到的?他的歌力從他通靈戰歌微弱的表現力就可見一斑了,他怎麼可能完成這麼複雜的戰歌?海倫美麗的瞳孔瞬間放大到了極致。
而且完全還是使用非正規的的戰歌,就算是發生自然進化晉級,又怎麼可能會是不符合比蒙正規法典里記載的戰歌?昨天的心靈鎖鏈戰歌是這樣,今天的狂化戰歌又是這樣!
難道天生靈魂歌者還有篡改戰神坎帕斯戰歌的恐怖能力嗎?
海倫仿佛不認識自己的李察了。
人魚公主也沒能倖免,雖然她和坐騎離船比魔鯊騎士們更遠,但橫空而來的漁叉正是來自熊貓武士中最最強壯的古德,古德的魚叉是第一個出手,直對的目標正是這個可惡而又討厭的公主殿下。
古德的心中可沒有什麼「憐竹惜筍」的念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痛恨這個人,大腦甚至沒有經過考慮,魚叉已經出手了。
艾薇爾的坐騎--那匹神駿的骨質海馬首當其衝,高高的馬首爆出一蓬巨大的火星,叉尖似乎不是在扎進一個生物的體內,而是射中了一塊生鐵。
可是狂化後古德的力量即使連生鐵也無法擋住!
夾雜著無與倫比力量的獵鯛叉全部穿透了堅硬的馬首,被骨質海馬的骨骼磨損的殘缺不全的鋒利刺尖余勢不衰,狠狠扎進了人魚公主雪白粉嫩的腹部。
堅硬無比的冷杉木製作的叉柄,在嗡嗡的抖動中,「嘭」地爆出了一團火焰---那是經歷了可怕的摩擦之後,木柄再忍受不了高溫而導致的後果。
這麼強大的力量居然沒有能將這匹海馬射進深深的海水之中,只是象遇到了強大的推力一般,逆著海潮整整退出了兩三公尺。
人魚公主和海馬軟軟地歪倒在海面上,嫣紅的魚尾**一般地抖動著。
好漂亮的一次奇襲!劉震撼拋下了手中的龜殼,一個魚躍就跳下了海,三兩下就游到了人魚公主的身邊,獵鯛叉上面的火焰在跳躍著,劉震撼趕緊把火澆滅了,沒敢拔那根漁叉,直接抱著連著海馬的人魚公主游回了船邊。
等劉震撼順著繩索爬上了船的時候,海倫已經在用通靈戰歌在消除熊貓武士們的狂化附加作用了。
「你們...都幹了些什麼...」徐老頭厲聲詰問道。他的眼中全是驚惶,他的聲音在顫抖,睿智的風度蕩然無存。
劉震撼斜著眼看著他,仿佛是在看著一個被婆娘戴了綠帽子的老烏龜。
「你們這些愚蠢的、可怕的、沒有大腦的比蒙祭祀......我.....」福格森.徐幾乎連咒罵的詞也想不出來了,三縷長須無風自動,面色可怕。
「吵個屁啊!」劉震撼毫不在乎地頂了一句:「你別忘了,咱們現在是一個繩子上的螞蚱!」
這句話就象一盆雪水,兜著老頭的腦袋澆的他一個大窩脖。所以有的詛咒,所有的切齒的漫罵,全部成了泡影。
「完了......」老頭一屁股坐到了甲板上,頹然說道:「海族會追殺我們一生的!」
「這是你說的。」劉震撼說著話,手上也沒停,不停地查看著人魚的脈搏和心跳,「我認為,只要救活這個人魚公主,拿著她,我們手裡就有王牌了。投鼠忌器你可懂?挾天子以令諸侯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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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目前有書友反映,情節過慢,特此申明:我並不是單純寫爭霸,這是一本先期冒險和奇遇以及桃花運比較多的小說,倘若要看戰爭,敬請等待以後。
畢竟,軍隊不是那麼好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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