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曉挑起手指，在他的下巴勾了一下，腳步緩緩後撤。
充滿女性柔美的手在身體上撫過，勾勒出秘而不宣的身體曲線——臀側的山峰、腰間的波谷以及似水的搖擺，前襟的花邊被撥起又落下。顧以曉不是一個喜歡在外展示自己身材的人，這一幕猶如一道驚雷劈在陸臨川的頭頂，順著脊柱貫穿全身。
陸臨川在顧以曉之前不是沒玩過別的女人，但從來只有別人來服務他的道理，沒有女人敢這樣勾引他過去，因為只有他翻臉走人這一種結果。
可顧以曉不一樣，如果可以，他想站起來，把顧以曉放的火都加倍還回去。
顧以曉用了所有招數，就看這最後一著，能不能把陸臨川逼得站起來，從他的反應來看，應該就是臨門一腳的事了，人在這樣封閉而曖昧的環境裡很容易做出順從內心欲望的事情。
可不料顧以曉輕敵了，一個正常男人在這樣的環境裡，這樣的攻勢下，不做點什麼才是不正常的事，他應該被建議去拜訪一下男科醫生。
顧以曉心裡很清楚，她見識過，陸臨川身體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他的心，他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能站起來卻一直把自己困在輪椅里，甚至不讓她這個最親密的人知道。
見陸臨川還是不動，顧以曉有些泄氣，尷尬地把身上的手放下，「我……我還是出去吧。」
陸臨川沉默地點點頭，不再看她，這是真的多看一眼就會爆炸。
出了浴室，顧以曉背靠在門上，毫無形象地捂住臉，她從昨天就開始努力說服自己，要不要用這種羞恥的手段來刺激陸臨川，讓他心裡對她的最後一道防線也撤掉。
晚飯後，她總算是說服了自己，抱著電腦在床上精心學習撩撥的技巧，就等著等會陸臨川睡前洗澡時，在他身上實踐一下。
可陸臨川還是拒絕了她的靠近。
顧以曉的情場遇到了瓶頸，宋帆那邊倒是風生水起。
宋帆在出租屋「待命」時沒有閒著，他上網搜索了「如何討富婆歡心」「怎麼做好一個小白臉」「三十多歲的姐姐都喜歡什麼」
在各種戀愛技巧的薰陶下，宋帆第二次去找張姐就不再空手去了。
張姐約宋帆去一家叫Odyssey的法餐廳吃飯，宋帆還是高管的時候去過，消費奇高，一份簡單的GALETTE就能賣450，宋帆覺得那一小塊，自己一口就能吃完。
以前覺得自己去那種地方就像上個廁所一樣自然，破產後，他已經把自己自動歸為窮人那一列了，張姐要約自己去那個餐廳時竟有些惶恐，總怕自己的舉止不夠體面，讓人看了笑話。
宋帆先去以前的一個朋友那裡借了套休閒西裝，順便順走了一瓶chanel bleu香水，又在他的浴室里弄了個騷中帶純的髮型，他在鏡子前反覆審視自己，確定了自己的外貌已經不能再變得更好了，他才忐忑地下了樓。
見金主前帶一個小禮物是必要準備，然而宋帆的錢全還了嚴正樺，他只能在心意上下功夫。
可他那沒半斤的戀愛腦能想出什麼「好心意」。
在商場轉了半天，在精品店前假裝經過了5次，店員都以為這位穿西裝的男人是來暗訪的。
最終，宋帆在琳琅滿目的商品裡面選中了一個葫蘆形玉色掛墜。
在餐廳門口，他深吸了一口氣，調出他自認為最得體的笑容，大步走了進去。
張梅看到宋帆，朝他招招手。
宋帆坐到了張梅對面，遞給了她一個被禮品店店員過度包裝的紙盒，隨後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張梅一把接過來，看也沒看，隨手放在一邊，就像是放一包無關緊要的紙巾。
宋帆一臉期待的表情僵硬了片刻，他都預想好了當張姐夸自己的時候還用什麼表情了，可這算什麼？——不喜歡？可是她看都沒看。
張梅並沒有讓宋帆困惑多久。
宋帆倏地感覺腳下有什麼東西在碰自己，他還不算少的情場經歷告訴自己，張姐是純純的肉食系！她們不搞純愛。
他當即決定，換一個風格，現在他就是個渴望大姐姐「教導的」小男孩。
就在宋帆和張姐聊得火熱時，他的身後有一個眼神注意到了他，這個人舉起手機，偷偷拍了張照片，發給了一個備註叫「陸總」的人。
陸臨川斜靠在辦公室的軟皮轉椅上，一根手指抵著額頭，雙眼微合，手裡還把玩著一個備用機。
陸臨川從西裝內兜又里掏出一部手機，打開通訊錄，搜索一個叫黑子的人。
「喂，黑子，是我。」陸臨川聽到電話那頭說了句什麼，低頭一笑「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呢。」
電話那頭似乎情緒過分激動，音量大得讓陸臨川把手機拿遠了幾分。
「好，我答應你，辦了這件事，我們的債一筆勾銷。」陸臨川說。
「……」電話那頭又說了什麼。
片刻之後，陸臨川目光一凝，「幫我照顧照顧這個人，既然他喜歡賣屁股，那你就成全他。」
對方答應下來。
電話掛斷前，陸總又囑咐了一句，「記得多找幾個人，只要玩不死，就往死里玩。」
宋帆和他的張姐共度春宵後，張姐一早就去了公司，公寓裡也沒吃的，他只能穿著睡袍下樓去買早點，他想吃整整兩屜小籠包
下樓等電梯時，宋帆心裡還美滋滋地盤算著昨晚張姐一共塞了多少錢給他。
用手一次300，用嘴一次500……
宋帆想著想著，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引得一旁等電梯的遛狗大爺頻頻側目。
在大爺的眼裡，這個穿著金絲睡袍的年輕小伙渾身透著一股子莫名的騷氣，嘴角似乎還有沒擦乾淨的口紅。
青春吶，大爺心裡不住地感嘆，他想起了年輕時在酒館大跳脫衣舞的自己。
宋帆沒理會那個用奇怪目光看自己的大爺，他現在已經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了，這一切的底氣都源自內褲里那不斷增加的紅色鈔票。
公寓樓下有一排正在營業的商鋪，找到一個早點攤很容易，然而，宋帆直到入獄都沒再吃上這兩屜小籠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