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答案隱隱在幾人心頭盤桓。
「竟然是這樣……」
曲蓁對於那個血緣上的父親沒有半分的概念,也就是曾經聽舅舅和祖父提過,那是意氣飛揚,舒朗開闊的男子,他很愛母親,早年大哥出生那時候,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
他也曾力排眾議要迎母親入主東宮為正妃!
可後來大哥談及那人時,滿目冷漠,滿腔怨憤,他嘴裡的父親是一個薄情寡性,風流浪蕩的負心人,他只記得母親傷情之後鬱鬱寡歡,只記得母親不告而別留下的空蕩大殿……
前後反差如此之大,卻沒人想過根本不是性情大變,而是……換了個人!
「殿下,我想回大離!」
鳳廷已經按耐不住內心的焦急,「必須讓太子奪回大權,否則的話,這朝綱就真的要亂了!」
曲蓁回過神來,輕道:「我安排人送你返離,也會知會大離那邊遣人接應,鳳將軍,此行艱險,萬望保重!
「多謝殿下!」
鳳廷喜不自勝。
拋開這樁秘辛不談,他失蹤大半年的時間,恐怕父親和母親早就急瘋了!
「對了,還有件事!」
白蓮花驀地開口提醒道:「鳳將軍,你身上無傷蠱的損害我已經用藥調理妥當了,但這蠱毒經過多日的侵蝕,已經完全改變了你的體質,也就是說,從今往後,即便控制得好沒有毒發,你也不再會有任何的痛覺,因此平日裡行事一定要小心!」
鳳廷眸底晦暗一瞬,沉聲道:「在下知道了,多謝白少主!」
「那就先這樣吧!」
算算時辰也該出發了,曲蓁站起身來,看向白蓮花,白蓮花會意道:「他在我島上一日,我便會照拂他一日,你安心去就是了。」
「還有……」
她剛開口就被白蓮花打斷,「還有那個人你也不用操心,我會處置好一切!」
他下意識瞥了眼鳳廷,話說的漂亮實則心底也在不停打鼓啊,鳳廷和陰司琰那可是有著血海深仇,真要是撞在一起,按照鳳廷的性子,還不得直接把昏睡中的陰司琰砍成肉泥?
真造孽!
「那一切就拜託你了。」
「知道了,怎麼那麼嘮叨,話真多!」
白蓮花不耐煩的往外瞥了眼,「趕緊走吧,本公子總算能清靜些日子了,吵吵鬧鬧的害我連覺都睡不安穩!」
他直接背過身去,看樣子是不打算送她。
這樣也好!
曲蓁凝望他半響,轉身出了竹林,囑咐了風愁幾句後,登上了馬車,一行人搖搖晃晃的往汴京的方向走去,她原本是打算帶走陰司琰的,但他體內的毒血還未完全消融,正處於關鍵時期,無法挪動,再三考慮之後她才決定將人留在花島。
她不知道是,馬車離開時,一個白衣人影足尖輕點,在山巒上不住移動,一路將他們送到了十里之外。
也不知道那人站在山巔,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從清晨到日暮,次日凌晨才拖著滿身疲憊回了花島,倒頭就睡……
有些人,從開始就註定了沒結果。
放在心裡就好!
他記得就好!
由於曲蓁身子虛弱以及孩子的緣故,這一路上走走停停終於在一個多月後抵達了汴京,望著那滄桑而高闊的城樓,眾人喜上眉梢,舟車勞頓的辛苦也瞬間煙消雲散。
他們,回家了!
曲國公府的人早早得了消息在城門口守著,見到他們回來,忙著人回去報信,等一行人停在國公府大門口時,裡面浩浩蕩蕩迎出了一群人。
老國公,老夫人,舅母,還有她身側站著的迦樓,曲弈,長公主……
「鶴仙兒!」
迦樓不顧形象率先撲了上來,賴在曲蓁身上不肯移開,「你總算是回來了,我瞧瞧,到底是當娘的人了,看著都豐腴不少……」
「你確定是豐腴?」
曲蓁沒好氣的笑,輕推了下她示意她先讓開,轉而在容瑾笙的陪伴下朝著諸位長輩見禮,「祖父,祖母,蓁兒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對了。小扶蘇呢?」
老夫人攬著她輕輕拍了拍,朝馬車裡張望,果然見到後面滿老谷主抱著孩子走來,當下也顧不得許多,直撲了過去……
「哎呦祖母的小乖乖……」
眾人滿臉黑線。
曲弈嘴角微抽,苦笑道:「我怎麼覺得這一幕很熟悉?」
迦樓挽著曲蓁的胳膊,不禁莞爾,「祖母見我們的時候也是這般說的!」
曲夫人搖頭笑道:「你祖母知道這兩個小傢伙出生啊,高興的好幾日都沒睡著覺,拉著我就開始做小衣裳小鞋子,那箱籠里堆著的這些東西多少都夠他們穿個兩三年!」
說到這兒曲弈笑看了眼迦樓,揶揄道:「沒辦法,誰讓我們女王不懂針線呢?只好辛苦母親和祖母了。」
迦樓撇嘴也不氣惱,「喏,這兒不是還有個墊背的嗎?」
「鶴仙縫屍體倒是手法高超,十分利落美觀,只是那針落在絹布上就另當別論了。」
「彼此彼此。」
事實如此,曲蓁也無法辯駁。
沒辦法,人各有所長,如容瑾笙說的那般,他在這件事上著實沒什麼天賦可言!
眾人聞言頓時鬨笑開來,好不熱鬧,引得行人頻頻側目!
「行了,都別站在外面了,進去說話吧,酒宴已經擺好,難得今日人聚的這麼齊全,定要多喝幾杯。」
老國公發了話,眾人也不耽擱,三五成群的進了府,馬車留在外面自然有人會去收拾。
以往回府所有人都是圍繞著曲蓁打轉。
如今她身邊清清冷冷,全都去搶著抱小扶蘇來玩兒。
「悠兒呢?」
曲蓁四下望了圈,疑道。
悠兒是迦樓和曲弈的孩子,比扶蘇大近一年,已經會說話了,含含糊糊咬字不清,分外有趣。
這名字還是老國公取的!
是個男孩!
經過一番商議後,還是決定讓他姓曲,因為迦樓得到完整的《蠱經》之後,發現了一種法子能夠彌補她當年逆行功法的損傷,再調理幾年,未必不能再懷孕。
反正他們還年輕!
總有血脈來繼承南疆的王位!
談及自家孩子,迦樓慵懶嫵媚的眉眼總算多了幾分柔情,輕笑道:「乳娘照看著剛睡下,且得等會才能醒來呢,晚些時候再抱給你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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