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司馬梗，亡

  司馬梗大步走入敞開的關門之中，一名身著秦國軍官服裝的老軍官迎上前來。

  這老軍官的臉上髒兮兮的看不清楚面容，點頭哈腰，用十分純正的秦國語言道：「將軍，裡面請。」

  司馬梗點了點頭，邊走邊問道：「我弟司馬靳呢？」

  老軍官頓了一下，忙道：「回將軍，故關那邊傳來求援信號，司馬靳將軍已經趕過去了，讓我等在這裡迎接您的到來。」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入了故關的關城內部。

  司馬梗這下子放心了，如今長平關和故關都落在秦軍手中，趙括和四十萬趙軍的後路徹底斷絕，秦軍已經是勝利在望。

  想到這裡，司馬梗看向面前這名秦國軍官的目光也變得和善了許多，一邊跟著老軍官向前，一邊問道：「你是誰的麾下，本將軍似乎對你沒什麼印象，挺面生的。」

  老軍官笑道：「不瞞將軍說，屬下是剛剛晉升上來的，將軍不認得屬下也是正常。將軍這邊請，這裡就是整個關隘的指揮部了。」

  司馬梗往前看去，果然看到了一片軍營和建築，想必就是駐紮在這邊的趙軍營帳。

  在司馬梗的身後，兩萬名秦軍猶如一條長龍，緩緩進入到關隘之中。

  司馬梗有些好奇的看向面前的軍營，道：「這裡似乎並沒有經過什麼戰鬥，一切都還挺完整的嘛。」

  老軍官的臉色微微一僵，笑道：「是啊，昨夜奇襲的時候趙軍完全就沒有反應，讓我軍一舉功成。」

  司馬梗點了點頭，右手搭在了自己的劍鞘之上，突然拔出長劍，一劍朝著面前的老軍官刺去。

  老軍官瞬間躲開，一臉吃驚的看著司馬梗：「將軍這是何意？」

  司馬梗一聲冷笑，不管不顧，揮劍直接朝著老軍官殺來。

  老軍官見狀哈哈一笑，道：「想不到還是騙不過你，二三子，動手！」

  老軍官一聲令下，嗖嗖嗖的聲音瞬間響起，司馬梗回頭一看發現一陣箭矢迎頭而來，不由大吃一驚一個滾地躲開，再站起來的時候卻已經沒了那老軍官的蹤影。

  轟隆一聲巨響，司馬梗下意識的轉頭看去，才發現關門居然已經重重合攏。

  「完了，中計了！」司馬梗心情頓時沉到了谷底。

  此刻的司馬梗正位於關隘內部的一片空地之上，跟在司馬靳身後的還有大約兩三千秦軍，剩下的都被隔絕在了關外。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司馬梗，這一次就讓你做一個明白的死人，老夫不是別人，正是趙國廉頗是也！」

  司馬梗轉頭看去，發現剛才那位老軍官已經回到了關牆之上，正一臉冷笑的看過來。

  「廉頗？他居然是廉頗？」司馬梗心中越發吃驚，但還沒等他消化完畢這個消息，關牆上的廉頗已經大手一揮：「放箭！」

  一瞬間，數以千計的趙國弓箭手猛然出現在了關牆之上，居高臨下的射下無數箭矢，直接覆蓋了司馬梗和身邊秦軍所在的這片空地。

  空地之上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躲避箭矢的地方，司馬梗身邊的秦軍將士頓時被射成刺蝟，幾輪箭雨下來就倒了至少上千人，剩下的人也多半中箭，倒在空地上慘叫連連。

  司馬梗又驚又怒，幾次帶兵想要衝上關牆之上求得一條生路，卻都被廉頗指揮的部隊給打了回來。

  司馬梗身邊士兵越來越少，一番激戰之後，只剩下了他和幾名親衛被無數趙軍重重包圍。

  司馬梗心如死灰，正準備揮劍自盡，突然廉頗一聲冷喝傳來：「司馬梗，你弟弟司馬靳已經死了，你如今也死在此地，是想要徹底斷送你司馬一族的希望嗎？」

  司馬梗渾身劇震，停下動作：「我弟司馬靳死了？」

  廉頗越眾而出，來到了司馬梗的面前，沉聲道：「不錯。本將軍可以告訴你，你弟司馬靳昨夜妄圖突襲我軍堯山大營，但卻已經被大將軍趙括親自率軍擊敗並斬殺！本將軍念你也算是一個將才，只要你投降趙國，本將軍可以在大將軍面前求情，放你一條生路！」

  廉頗自認為剛才在關隘處的演技相當出色，但卻還是被司馬梗看穿，因此對司馬梗的才能有了認可，動了惜才的心思想要勸降。

  司馬梗苦笑一聲，道：「我大父司馬錯乃是秦國大將，若是我今日投降趙國，死後有何顏面去見大父！只恨那白起自傲自大，小看了趙括將軍，以至於我兄弟二人有此一難。你告訴趙括，我司馬梗今日死得心服口服！」

  話音落下，司馬梗直接揮劍自盡。

  司馬梗死後，他身邊的幾名親衛也紛紛自殺相隨，場面悲壯。

  廉頗看著司馬梗的屍體，忍不住搖了搖頭：「也是個漢子，就留你一個全屍吧。」

  片刻之後，司馬梗的屍體高高掛在了故關的關牆之上。

  關隘之外被隔絕的一萬多秦軍原本在司馬梗副將的指揮下奮力攻關想要救出司馬梗，但在看到司馬梗屍體之後秦軍士氣大喪，一時間進退不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廉頗見時機一到，頓時下令：「擂鼓，進攻！」

  鼓聲響起，成千上萬的趙軍士兵突然從大東倉河谷的兩側殺出，朝著秦軍殺來。

  秦軍先失了主將，又見到趙軍如此之多的伏兵，頓時完全慌了手腳。

  廉頗趁勢打開關隘，率領關隘之中的守軍也衝出來，三面夾擊秦軍，將秦軍打得大敗，屍橫遍野，只剩下小股秦軍倉皇逃竄離去。

  粗略估計，這又是一場斬首超過一萬的大勝利！

  廉頗看著面前這副勝利的情形，忍不住哈哈大笑：「都說秦軍橫掃天下無人可擋，今日看來也不過如此！」

  一名站在廉頗身邊的趙國將軍忙討好的說道：「老將軍領兵有方，才有了這一次的大勝，實在是可喜可賀。」

  廉頗搖頭道：「老夫能有什麼功勞？那都是按照大將軍的計策行事罷了。咱們的趙括大將軍才是算無遺策，把白起的一舉一動都算到了。老夫也不怕別人說閒話，從今天開始，趙括大將軍就是老夫心中的天下第一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