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問世間情為何物

  次日，我和白思雨一早起了床，我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而她在廚房做著早餐。一開始我是不信這樣一個豪門千金是會做飯的，但味道確實不俗，大家閨秀應該就是這樣吧，無論什麼技能都是樣樣全通，只是可惜現在便宜我了。

  「明……明哥。」

  「嗯?」

  「我之前的裙子髒了，現在沒有別的衣服，我穿一件你的行嗎。」

  她的裙子確定髒了，無論是我們做ai還是這幾天東奔西跑她都是穿著這件白裙，她甚至沒有回別墅拿幾件新衣服，這讓我有些慚愧了，畢竟沒想過讓她受委屈，我一直想的都是哪怕她跟著我也能十分滋潤。

  「我有幾件白襯衫，在右邊的衣櫃。」

  她換上白襯衫簡直別有風味，原本凹凸有致的身材現在一覽無餘，之前她的車上還有一件打底褲現在也被穿上了，處處透露著嫵媚動人的風光，我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如果不是有正事在身我恨不得現在就與她擁吻。

  我在房子裡園區不遠，但坐公交會繞一大圈，所以不如走路，我自己走路也就罷了，但我不願讓白思雨也上街遭人覬覦，畢竟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我便打電話給老飄，老飄有一輛破車，雖然是一輛破車，但卻是我們這幾個保安中唯一一個有車的人，經常被我們幾個輪流借。

  「老飄，20分鐘速來。」

  「今天喝大了?分不清大小王了?」

  「別扯了，快點。」

  老飄以三個好字回應，當他見到白思雨那一刻眼睛都直了，我雖然早料到他這氣人的表情了，但還是忍不住踹他兩腳。

  「看什麼看呢，這是我媳婦！」

  「你從哪找來的這極品……不是，你從哪找來的弟妹。」

  「撿來的！」

  老飄明顯不信，但由不得他。老飄今年都32了，保安這一行沒人瞧得起，老瓢就是個典型的例子，論遭遇，他沒比我好到哪去，我還記得去年剛認識他的時候，他第一次和我喝酒就說他要結婚，後來呢，他那神奇丈母娘婚禮上臨時加20萬彩禮，不然別想娶，老飄在南京混了十年才攢下40萬，後來婚禮不歡而散。我聽他們說，老飄這件事之前從不去酒吧，也從不pc，和我們比簡直是極品好男人，命運就是這樣，越老實越欺負你！

  一上午幾乎是很冗長的商業內容，我們老闆姓龐，叫龐億，人如其名，他還真不缺錢，而且這破園區只是他一個產業之一，人家也不靠這個賺錢，反而覺得這是個爛攤子，我說了入股的意願後，二話不說，甩了個總經理的職位給我，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龐億這個人比我想的更有能量！也就是說，我不可能扳倒他，我只能與他交好。

  到下午的時候終於把事情辦完了，我從一個保安搖身一變成了總經理，這幾天經歷的事情真是跌宕起伏，現在一切都安定下來了，我可以大刀闊斧的對這個園區進行改革，遲早有朝一日，我會變得比龐億更有錢。

  事情辦完後，老飄他們也下班了，一群人拉著我，讓我喝幾杯，我今天也實在是高興，就陪他們走了，白思雨也笑盈盈的跟著我。

  到了酒吧，她卻不讓我喝酒，我不想聽她的，可是她竟然真的生氣了，我沒想過做什麼窩裡橫，我也不想讓她受一點委屈，總是這樣子，我覺得有矛盾，總是要化解開才行，不然越積越深，小時候，我與我的父母就是這樣，可能一年半載不吵一次，吵一架的代價卻是無比嚴重。我正欲詢問，可是她卻先開口了。

  「明哥，你還記得你答應我要給我一個名分嗎？「

  「記得。」

  「那我們結婚吧！」

  我此時大腦徹底宕機，我說的要給她一個名分，只是我未來理想的一個大餅，最起碼在我事業有成之前，我還沒有娶她的衝動。

  「小雨，現在還太早了，你看，我現在兩袖清風，我給不了你更好的生活，最起碼，我認為我的妻子可以不用受委屈，我現在事業還沒到那種地步……」

  「我不這麼認為！為什麼？我愛你，你愛我，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我只求你看得起我，面對什麼都無所謂，我不管什麼委屈，別拿你的大男子主義約束我！」

  我沉默了，這是她第一次跟我生氣，或許這真的是個觀念問題，我知道我現在處理不了，只是默默的掏出煙。

  她見我這樣，眼眶瞬間紅了，默默的擦眼淚。老飄也察覺到氣氛不對，剛想過來給我解圍，結果他剛湊到我身前白思雨便猛地站起來，當著眾人的面罵了我一句混蛋，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想挽留，但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我知道她是覺得我不作為，她為了我做了這麼多，可是我連一個妻子的頭銜都不願意給她。就像蕪湖的那個晚上，寧九沫哭著罵著我混蛋，寧九沫是真的愛我，她不嫌棄我窮，她說她願意和我一起打工，她的家庭她來負責，那時候我不信她。我人生中的這兩個女人如出一轍，無盡的痛苦又包裹了我，看著她們的背影，我的心總是如同被針刺穿一樣，命運總是甩給我那麼多問題，說我怨天尤人也好，說我怎麼樣也罷，問題產生的根本還是我，說句實話，我太慫了，慫到我不信寧九沫會遵守那些承諾，慫到我不信白思雨願意和我一起受委屈過苦日子。

  老飄這時候過來問我，我重重嘆了一口氣，把這幾天的事和他講了個遍。老飄聽完後顯得不可置信，直接當場踹了我一腳。踹的我直接從沙發上掀了下去，酒桌和沙發的距離本來就窄，這一下給我摔的不輕。

  「你tmd你小子得了精神病嗎，這麼好的姑娘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別和我講什麼社會，什麼世俗，老子混的比你長，我15歲那年出來打工，到現在快20年，這20年我後悔的事情比誰都多，剛出來社會，年少輕狂，辦了錯事，我後悔。後來混久了，小心謹慎，遇到事情敢做不敢當，我後悔。到現在，我看淡了，想起以前的事，我更後悔！」

  我此時心裡鬱悶至極，有些事情真的是難以抉擇，老飄卻不給我這個機會，一通把我罵了個狗血淋漓。我長舒了一口氣，我想明白了，我想和她結婚，我要和她結婚!

  推開酒吧的門，外面這時候已經很黑了，可南京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今天晚上星星還蠻多的，南京的晚上現在很難看到星星，就像人性一般難以捉摸，我總是喜歡給自己披上一層保護膜，可我卻摘不掉這層膜，哪怕是對我最親近的人，沒有什麼是不可動搖的，她對我的愛也是如此，我們能做的就是互相撫慰，就像船的航行需要兩個槳同時滑動，愛情這個東西比人性更加不可捉摸，有時純粹，有時渾濁，對我來說，純粹的愛情可以撕開我的保護膜，讓我照一照黎明的曙光。我到現在還是不能太懂愛情這個東西，或許真的如書中寫的：「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