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這中間出了些不大不小的差池,但到底還是有驚無險地順利解決了。
然而,朝廷當中卻因為此事出現了許多對宋若曦不滿的聲音。
他們紛紛議論,都覺得這次的事情處理得不夠妥當,原本是可以通過更加周全的安排將損失降低到最小程度的。
宋若曦坐在朝堂之上,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執不休,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頭痛不已。
最終,她實在無法忍受這嘈雜混亂的局面,乾脆直接甩袖下朝了。
李澤霖一路緊跟其後,隨著宋若曦來到了御書房。
他神色關切,語氣擔憂地說道:「陛下,您這般頭痛難忍,可否需要微臣讓太醫過來瞧瞧?」
「不必了,讓朕坐會兒就好了。」
宋若曦一邊說著,一邊伸出右手輕輕地揉著太陽穴,眉頭依舊緊蹙,輕輕搖了搖頭,臉上滿是疲憊之色。
【我原本還滿心以為,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和經營,這些大臣已經開始慢慢地誠心歸順於我,對我忠心耿耿。】
【沒想到這稍微出了一點差池,他們就立馬變臉,表現出各種不滿和抱怨。如今在背地裡更是出現了不少想要讓我退位讓太子繼位的聲音。】
李澤霖朝著芷秋微微示意,芷秋趕忙給倒了杯茶放到旁邊,隨後李澤霖輕抬眼眸,使了個眼神讓她退下了。
「陛下可是在煩憂早朝的時候那些大臣所說的話?」李澤霖微微躬身,語氣恭敬而關切地問道。
宋若曦輕輕擺擺手,並未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如往常一般,照例詢問起黃金的冶煉情況。
李澤霖面色沉靜,開始匯報起來,他條理清晰地述說著進展和成果。
然而,眼前的宋若曦目光游離,神色略顯恍惚,顯然心不在焉,似乎思緒早已飄向了別處。
【本以為能夠慢慢改變這種現狀,誰曾想怎一下子感覺又打回原形了。我滿心期待著能一點點扭轉局面,讓這一切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可現實卻給了我重重一擊。】
【他們以為我真想當這個女帝呀?哼,這些人打的算盤別以為我不知道。太子如今年幼,心智尚未成熟,要是讓他繼位的話,某些心懷不軌之人做事情就方便多了。】
【他們無非是覺得我擋了他們的路,妨礙了他們暗中那些不可告人的勾當。可我怎能讓他們得逞,這天下,這江山,絕不能落入那些奸佞小人之手!】
李澤霖自然是深知朝廷裡面某些人的心思。
要知道,前段時間儘管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一派平和,但朝廷被分為兩派的嚴峻現狀依然是切實存在的。
那兩派之間的明爭暗鬥從未停歇,暗中的較量如同無形的暗流,時刻涌動著。
一派試圖維護現有的秩序和權威,另一派則渴望打破舊制,謀取更多的利益和權力。
這種潛在的分裂和對立,使得朝廷的局勢猶如布滿暗礁的海域,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發驚濤駭浪。
【還有就是李澤霖,這也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到時候我那弟弟登基,他恐怕都不能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感覺直接是萬人之上了。】
【他如今在朝中的勢力已然不容小覷,往後的權勢只怕會愈發膨脹。我開溜的計劃都還沒有想好呢,這可如何是好?太子登基之後,他手上的實權必定更多。】
【雖說現在我們在一條戰線上,合作還算順利,可人心難測,誰知道未來會怎樣?世事無常,風雲變幻,不過還是得防著點他變反派。畢竟權力這東西,太容易讓人迷失心智,我不得不未雨綢繆,多留個心眼。】
這是在提防自己?李澤霖聽到這話後,忍不住苦笑出聲,心中湧起一陣無奈和酸澀。
他原以為自己這段時間的所言所行,已經足以讓宋若曦完全信任自己,不再對他有絲毫懷疑。
卻沒想到,終究還是未能消除她心底的那一絲提防。
不過,稍作思索後,想到他們二人之前的處境,這些提防倒也是情理之中。
畢竟他們相識於複雜的宮廷爭鬥之中,彼此的身份和立場曾充滿了對立和猜疑。
在這樣波譎雲詭的環境裡,信任本就來之不易,多一分防備也是人之常情。
宋若曦處理完摺子,抬眼瞧了瞧窗外的天色,見時間還早,心中便有了主意,打算去一趟東宮。
這段時間,她一直忙著冶煉黃金那邊的工程,忙得昏天黑地,好些日子都沒見到宋江鈺了,心中著實掛念,也不知這孩子的功課學得如何。
宋江鈺正在書房裡埋頭苦讀,聽到外面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和細微的交談聲,就知道是誰來了。
他立馬將手中的筆放下,臉上綻放出驚喜的笑容,一路小跑來到了門口。
「都是當太子的人了,怎麼還這般稚氣。」宋若曦看見他迫不及待想跑出來迎接自己的模樣,語氣中雖透著無奈,眼神里卻滿是寵溺和歡喜。
「皇姐不是外人,我當然也不用在你面前擺太子的架子。」宋江鈺這話說得誠懇實在,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滿是真誠。
宋若曦被他這直白的話語給逗笑了,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嗔怪道:「你呀,就會說些討巧的話哄皇姐開心。」
宋若曦仔細看了看她這段時間的功課,隨後又考了考他自己之前所交的兵書上的內容有沒有記牢。
讓她感到欣慰的是,宋江鈺對她提出的問題都能夠一一應答,且回答得條理清晰、準確無誤。
看來這段時間自己和李澤霖雖然沒怎麼有時間來東宮親自督促,但這孩子還是非常用功的,絲毫沒有懈怠。
雖然自己來到這的時間並不長,但宋江鈺的各種成長她都是看在眼裡的。
從最初那個稚嫩懵懂的孩童,到如今逐漸顯露出聰慧和穩重的少年,每一步的蛻變都讓她感到欣喜。
這樣的年紀,換作尋常人家的孩子還是盡情玩樂的時候,而他已經能夠熟讀那些晦澀難懂的兵書,以及明白一些連大人都未必能懂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