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收到金枝的邀請,黃婉青也從別人口中得知了他們要在別墅展賣珠寶首飾的消息。而且還有一個更不好的消息,當初金枝讓珍妮簽的合同是自願永久轉讓股份,所以從法律上來說金枝如今才是公司最大的話事人了。
「太過分了!他們想賣珠寶首飾隨便去哪裡賣,怎麼能在珍妮的別墅里售賣呢?那只是珍妮暫時讓他們借住的,怎麼好意思做起生意來了?」黃婉青怒道。
想想又是生氣,也是珍妮自己不爭氣,才讓金枝一家鑽了空子,不僅侵占了她的財產,現如今連她的家都要霸占了!
「公司最近的情況很糟糕,只怕金枝是經營不善想撂挑子了!」陳陸道。
「也是珍妮她的錯,一步一步把金枝的胃口給餵大了!要是放在以前她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在合同上做手腳!這涉及的金額已經很大了,這是犯法!」黃婉青憤憤道。
「這件事珍妮自己也有錯,我打算先找金枝談,如果她願意歸還股份離開公司,這件事就作罷。如果不願意,那只能是起訴了。」陳陸道。
黃婉青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頭疼的很,這個珍妮真是把他們家搞得雞犬不寧,又不能不管。陳延亭過世了,雖說是留了遺囑,可也不管不能他收養的兩個子女。如果一點兒遺產不給兩人分,只怕又得鬧得不可開交。遺產的事兒,就算是有遺囑有公證,全部留給陳陸,在情理上也是說不過去的,珍妮和她那個國外的哥哥只怕也不會善罷甘休。
在外人眼裡這是巨額財產,可在他們這裡就是大麻煩了!
不過這件事還可以往後推一推,珍妮遠在國外的哥哥因為簽證有點問題,連陳延亭的葬禮也沒有參加,一切都得等到他回國之後再作商量。
「是該去找他們談談,這真是太放肆了,真當我們家沒有人了,為所欲為!不過你去之前跟珍妮打個招呼,也用不著覺得不好意思,就告訴她準備收拾金枝一家保住她的財產。她如果態度端正我們自然是向著她的,要是還糊塗看不清楚誰是真正為她好的,乾脆就撂開手以後再也不管她了!原本咱們和和睦睦的家被她攪和的烏煙瘴氣,咱們也不做這老好人,這是對她最後的善意。她如果不聽,以後各過各的,再也不管她的事兒了!」黃婉青道。
陳陸點了點頭,道:「媽,我知道了。」
陳陸還沒有去拘留所,楊力便打來了電話,語氣嚴肅的讓他儘快趕到醫院來,珍妮在拘留所自殺了!
黃婉青驚得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珍妮割腕自殺了。」陳陸道。
「人怎麼樣了?」黃婉青急聲道。
「送到醫院,應該是救回來了。媽,你別擔心了,我這就去看看。」陳陸說著就出門趕往醫院。
陳陸趕到醫院,楊力已經在等著了。兩人見面,楊力便帶著他快速朝著珍妮住的病房走去,一邊走一邊介紹情況,「人已經救過來了,現在還在昏迷。」
陳陸鬆了口氣,道:「救過來就好。這個珍妮呀,真是不讓人省心,好好的為什麼要自殺?」
「我聽拘留所的人說她最近情緒一直不好,再加上經常失眠壓力大,所以產生了輕生的念頭。還好被人發現,要是再遲點這人就沒了!」楊力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現在牴觸情緒太強,只怕是寧願死都不想坐牢了!你們一定要好好勸勸她,她還這麼年輕,以後還有機會,千萬不能自己放棄自己。」
陳陸也是發愁,這人一旦有了牴觸情緒就不好勸,他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他已經盡力彌補段守章一家,希望能在審判的時候減輕她的處罰,現在她又來這麼一出,哎,真是不讓人省心。
兩人到了病房門口,陳陸輕輕推開一條縫,裡面鼾聲如雷,珍妮正睡得香甜,他又把門關上。
楊力道:「聽拘留所的人說,珍妮自從到了拘留所幾乎沒有睡過整覺,大概因為嚴重睡眠不足也讓她產生了輕生念頭,我們都知道失眠是多痛苦的一件事。她手腕上的傷口很深,傷到了大動脈,必須得住院休養,我特意給醫院請示了一間獨立的病房,就讓她好好睡幾天吧。這回她應該是嘗到了苦頭,知道了自由的可貴,漲漲記性了!」
陳陸知道這是楊力權限內能為她爭取的最大便利了。
「謝謝。」陳陸拍了拍他的胳膊,「我也不多說什麼客套話,總之是替她謝謝你了!」
「我們之間用不著這麼客套!」楊力道。
「我還有幾件要緊的事兒要處理,等她醒來了第一時間聯繫我。」陳陸道。
「沒問題,我會在醫院守著。你有什麼要幫忙的只管說,」楊力道。
「放心,不會跟你客氣的!」陳陸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離開了。
他沒有直接到別墅去找金枝,而是召集珍妮公司的幾個股東開會。當時珍妮辦公司的時候的確是她一個人出資,後來因為生意好了,擴大投資,就多了幾個股東,雖然占的股份不多,可每年的分紅也是相當不錯的。如今金枝把公司經營的烏煙瘴氣,連帶著他們的分紅利益都少了,他們怎麼肯罷休?
所以陳陸以股東的身份召集他們開會商議公司的前途,幾個股份響應十分熱烈,所有股東都來了,作為公司持有股份最多的又是負責人的金枝也不得不來參加會議,而且她手裡的股份還是有異議的。她自己拿了合同說珍妮是自願把手裡的股份轉讓給她的,這話卻是沒有幾個人信。要說是臨時的話還說的過去,可這自願把所有股份永久轉讓給她,卻是胡說八道了。誰也不是傻子,憑什麼把手裡的錢給你呢?
要說珍妮也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原意是不想讓陳陸趁機收割她的財產,這才把股份轉讓給金枝想保住自己的公司,沒想到最後卻是被金枝給耍了。
金枝是最後一個來到會議室的,她冷著臉看了陳陸一眼,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開門見山道:「陳陸,你鼓動其他幾個股東來開會是想幹什麼?雖然你繼承了你爸的股份,可你別忘了你手裡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沒有資格發起會議。」
陳陸笑道:「我是只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可你手裡真實的股份不是才百分之十嗎?其他的股份並不是你合法得來的,存在異議,所以現在我就是公司里最大股東,你說我有沒有資格發起會議?」
「你什麼意思?我手裡的股份怎麼不合法了?我可是有合同的,珍妮自願把股份轉讓給我的。就算你不相信我說的,這白紙黑字的合同,你總能看懂吧?上面有珍妮的簽字,怎麼就不合法了?」金枝懊惱道。
原本公司的幾個股東就對自己持有珍妮的股份耿耿於懷,現在他來這麼說,他們豈不是更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嗎?最近公司的營業額有所下跌,這幾個股東分紅少了,沒少來吵自己,她現在都躲著他們走,省得他們總是來問為什麼公司業績變差了?
為什麼?你們只管分錢又不管經營,錢多的時候怎麼不說?這才幾個月不掙錢,一個個就都急赤白臉的跟自己鬧!有本事自己來經營呀,淨說些不著調的廢話!
「這份合同是你起的,珍妮並沒有細看。她親口告訴我股份只是臨時轉讓,她依然是公司最大的股東,是公司的法人。既然你們之間存在分歧爭議,這合同自然不能作數。我受珍妮委託,現在來接管公司,有異議的請舉手。」陳陸也懶得跟她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
所有人都知道陳陸是陳延亭的兒子,如今陳延亭過世了,那陳延亭手裡的畫,還有他經營的畫廊自然都是陳陸的。這還不算,他自己還有一個電子廠,實力雄厚。他接手公司的話,以他的能力還有審美,公司絕對可以力挽狂瀾更勝一籌了!
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跟著誰能掙錢了!求都求不來呢,誰還反對?
整個會議室沒有一個人舉手,不,金枝舉手了,可沒有人把她放在眼裡。
「金經理,人要對自己有個清晰的認知,你自己是個什麼水平難道自己就不清楚嗎?你看看你選的那些個畫兒,毫無美感可言,我奶奶見了都嫌丑,怎麼可能賣的出去?你主導業務的這兩個月,賣的掛畫連成本都不夠。再這麼下去,這公司只剩一條路,那就是倒閉了!我們投資是為了掙錢又不是賠錢,該選誰我們心裡有數!」
其他人聽後都笑了。
金枝的確是沒有什麼能力,當初他們是看在珍妮的人脈上這才選擇投資的,可不是看在她金枝的面子上。她完全沒有能力做出正確的決策,還要終止跟陳延亭畫廊的合作,另外選便宜一點兒的畫廊,說是陳延亭畫廊的畫貴。她卻不知道貴有貴的道理,自己的審美不行,就想把所有人的水平都拉低!她的所作所為沒有人能看得上。
「你,你們——」金枝氣得咬牙切齒,可又無話反駁。和陳陸相比,她的能力根本拿不到檯面上。她也知道自己比不上陳陸,可被一眾人就這麼當面戲謔,她臉上也掛不住呀!
「今天通知大家來開會就是為了這件事兒,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就散會吧。等我理出頭緒,會把進度列印成冊分發給各位,今天就到這吧。」陳陸道。
其他股東得到了滿意的結果,一個個歡歡喜喜的跟陳陸打招呼後就離開了,很快辦公室就剩下了陳陸和金枝。
金枝坐在座位上,咬著嘴唇憤怒的看著陳陸,「陳陸,你什麼意思?就為了讓我難堪是不是?珍妮已經簽了合同,我就是公司最大的股東,也是公司的董事長!你憑什麼來指手畫腳?還說我的合同是不合法的?你這不是欺負人嗎?」
陳陸冷臉看著她,「金枝,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是你自己不珍惜,非要鬧到今天這一步。珍妮真的是自願把股份永久轉讓給你的嗎?你耍這個小聰明,以為拿到合同跟簽名就萬無一失了?你知不知道法律不僅要看的是簽名,還要看合理性,你覺得這事合理嗎?還有,珍妮給了你一張銀行卡,卡里有三萬塊,你真給了段守章一萬嗎?剩餘的錢去了哪裡,收據在哪裡?還請你一筆一筆的記清楚然後交給我。」
聽到這金枝明顯慌了,依然嘴硬道:「卡里沒錢了。我是替珍妮辦事,為什麼要給你說明記帳,又不是你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