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一下。」
夏天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可樂,倒了一大杯,將可樂遞給了巴沙。
「喝點兒東西吧。」
夏天表面淡然,但內心慌得一比。
他的計劃很簡單。
下毒!
下午他在藥房中尋找了一圈兒,找到了:唑吡坦。
這是一款新型的安眠藥,相比普通的安眠藥,服下去後要半個小時才能起藥效,唑吡坦的效果很快。
10分鐘就會暈厥。
若是注射的,會立刻起效。
但……夏天實在沒那個能力,在巴沙清醒的情況下,給他注射藥物。
只能使用下毒的方式了。
一杯可樂下肚。
等待10分鐘,等巴沙睡著後,再給他注射一針超強的鎮定劑,基本上,巴沙這一整夜都醒不過來了。
巴沙接過可樂,沒有喝。
而是看著夏天,他的塊頭非常的大,相比之下,他的頭也非常大,足足有正常人的兩倍大,如此巨大的一個塊頭,坐在自己面前。
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夏天等待他接過可樂後喝一大口,但巴沙沒動,手拿著杯子,一對死魚眼警惕的望著夏天。
「夏醫生,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為什麼不喝啊?既然接過去了,說明他喝可樂的!
為了避免他不喝可樂,夏天把所有的飲料中,都準備了一份唑吡坦。
「嗯……是這樣的。」
「前幾天我第一次來到養殖場後,發現這裡的環境實在太差,我是一個醫生,在我看來,那些……豬們,他們的身體健康非常的重要。」
「一旦發生了感染事件,300多人,很可能會一次性的全部死亡。」
「到那個時候,可就虧大了。」
「小梅說養殖場的安保問題是你來負責的,如果……豬們出了什麼事兒,咱們倆都難辭其咎啊。」
『豬』這個形容詞,用的不習慣,每一次說出口,內心都非常的抵抗,但又不能說人質和患者,只能硬著頭皮說了。
對於這個問題,巴沙點了點頭。
「夏醫生說的沒錯。」
「環境問題我向小梅反映過很多次了,集團那邊一直回復會找一個新的地方,但一年過去了,還沒換地方,並且,豬越來越多了。」
「豬圈的空間越來越小,豬的密度越來越大,再這樣下去,還沒等宰,他們就會生病死亡。」
一口一個豬圈,和宰,在他們的眼中,人就不是人吧?
夏天壓抑著內心的憤怒,與他隨便閒聊。
「我下午轉了一圈兒。」
「二樓有一半是兄弟們居住的地方,另外一半是空的,如果把空的房間重新整理一下,可以容納一百人左右。」
「另外,4樓我還沒上去過。」
「如果可以的話,4樓也可以利用起來。」
「把人分散開。」
對
於夏天的提議,巴沙依舊點頭,表示他認可夏天的改革,但最終,他還是無奈的道。
「夏醫生的想法,我之前也想過。」
「但集團不同意。」
「除非水哥同意了,否則我們也沒有辦法。」
「水哥很鍾意夏醫生,夏醫生可以跟水哥提一下,或許……水哥能同意夏醫生的提議。」
這個巴沙講話的語氣,與他的塊頭不成比例,竟然……有一丟丟的溫柔,而且,也不像其他人髒話連篇,英文中有一股英式口音。
只聽講話,還以為他是一位溫柔的大哥哥。
夏天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可樂,冰塊已經快要融化了,但他還沒喝一口。
深吸一口氣。
夏天舉起手中的杯子:「那就說定了,我們統一戰線。」
「從今以後,大家都是兄弟了。」
「來,乾杯。」
一般來說,正常人的條件反應,只要碰了杯子,就必須喝下去,哪怕只抿一口,這是夏天的最後一招了。
叮!
玻璃杯碰在一起,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音,夏天端著杯子一飲而下,喝的時候,用餘光觀察了一下巴沙。
只見。
巴沙端著杯子,送到了唇邊。
突然,他皺了一下眉頭,又緩緩把杯子放下了。
這一舉動,使夏天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有味道嗎?
不會吧……把唑吡坦丟進去的時候,夏天還聞了一下,沒有什麼特別的怪味兒,但從小到大夏天的嗅覺都不是非常的敏感……
一旦被發現,他就死定了。
不僅他要死,整個計劃都會失敗。
他要死,老鷹要死,肖奈要死,安琪要死,300多名人質都要死。
這一刻。
夏天緊張的靈魂都顫抖了。
空氣,窒息了幾秒鐘後,巴沙幽幽開口了。
「夏醫生,你直說吧。」
夏天的靈魂在棚頂飄,肉身在演習,佯裝滿臉震驚:「我說什麼?」
這是肖奈被挖掉腎那一天,他練出來的絕技,仿佛自己的靈魂在飄蕩,留在肉身在演習,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這一切。
這樣似乎更輕鬆一些。
內心的負擔不太大。
沒有了靈魂的顫抖,肉身可以更輕鬆地演戲。
巴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夏天感覺靈魂在顫抖,但肉身依舊穩穩的坐著,等待巴沙的回答。
「老鷹跟你說了是吧?」
夏天:「老鷹說什麼?」
巴沙盯著夏天,看了好一會兒,似乎不太相信夏天什麼都不知道:「他沒說?」
「沒。」
夏天瘋狂搖頭。
巴沙明顯的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沒說那就算了。」
「多謝夏醫生的可樂。」
說罷,他將手中的可樂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