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訣也很難形容那種聲音。
做人這麼多年了,他還真沒注意過什麼喘氣聲。
頂多是打籃球的時候身邊一群累得要死要活的男生呼哧呼哧地喘,惹人煩,女孩兒的……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這是第一次。
但顧訣這話說得沒頭沒尾,阮安安沒聽懂,愣了一下,「什麼……不給別人聽?」
聽什麼?誰說什麼了?你倒是講明白點兒啊。
阮安安問完,就聽到顧訣輕輕笑了一下。
光線偏暗,這兒是一個類似通風口的地方,在主席台的正下方,人的說話聲還帶了點兒回音。
這聲輕笑也是,像是被回音引導著,鑽進她耳朵里一樣。
「沒什麼。」他說。
看來是不打算解釋了。
顧訣是真的會找地方,這裡有點像是把外界跟裡面給隔開了一樣,在眾目睽睽下開闢出來的一個私人空間。
這麼合適談心的空間,阮安安突然想問他幾個一直以來都沒提過的問題。
「顧同學,問你個事。」
「嗯?」
阮安安剛跑完步,心臟還在咚咚地跳。她剛才喘得太厲害,胸口都有些疼。
這些都不是她第一次經歷了,以前高中測完八百她就這個樣子,典型的長跑後遺症——雖然可能那幾百米對於顧訣這種人來說輕鬆得跟散步一樣。
一想到要問的這句話……症狀好像更嚴重了。
「你……」阮安安攥了攥手指尖,「談過戀愛嗎?」
顧訣原本懶懶靠在牆上的身形一頓。
幾乎沒有停頓地回復,「沒有。」
他很少跟女生走得近,雖然上學以來一直追求者眾多,明著示愛的,暗送秋波的,顧訣不光沒談過戀愛,連個曖昧對象都沒有。
阮安安鬆開手指,雖然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但仍然不敢置信地問了一遍:「真的沒有??」
「……」
顧訣發現,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的朋友,每次被問及這樣的問題,他答完之後對方都特別驚訝,跟阮安安反應差不多。
他記得當時高中被一個性格特外向的姑娘給追了挺長時間,態度依然堅定不為所動。身邊一幫人都驚了,說顧爺你這校花都不喜歡還想找啥樣的啊,你他媽找仙女啊。
顧訣當時笑了笑,心道,老子喜歡的還真是仙女。
顧訣當老大當久了,那會兒不怎麼願意跟別人說這方面的事兒,比如「我早早就看上了個小姑娘你們知道個屁」,這種事情不是能分享的,說出來就不大哥了。
導致後來相熟的一幫人都猜這怕不是小學就受了情商不敢愛了。
還有紀晨初剛才在群里開的那句玩笑,顧訣的性向看上去沒什麼問題,但這麼個人不談戀愛就很有問題,所以一直被人懷疑。
其實不談戀愛哪有那麼多理由。
還不是當時年紀太輕……早早的就心有所屬芳心暗許了麼。
他站直身子,往前走了兩步在她面前站定,「嗯,真沒有。」還不都是因為你。
阮安安也不能說不相信,顧訣的性格大概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的人,他要是有感情史估計也會直說。
只是她心裡有個巨大的疑惑——那你沒談過,為什麼撩妹撩得這麼六?
難道是我這個妹不行?
是我太沒見過世面了?
阮安安想了想,總歸從他嘴裡說出這個答案還是開心的。
她一大早跑了個長跑腿都是軟的,又陪他一直站在這兒,阮安安吐出一口氣:「呼……累死了,我蹲一會兒……」她低頭跺了跺腳,「你看著點兒時間別過時了啊。」
說完往下一蹲。
結果還沒成功,胳膊彎一緊,她又被一隻手抓著重新站直。
阮安安錯愕地抬頭,恰好撞上顧訣的視線。
「剛跑完步就蹲下是不對的。」
他語調平平,像是老師在教育學生,不摻帶什麼感**彩。
——如果不是下一秒,他又抓著她的胳膊,把她往後一推,讓她整個人都靠在了牆壁上的話。
顧訣就著這個姿勢,繼續道:「你現在覺得不舒服,蹲下會更不舒服。不想走路的話,這樣站一會兒就好了。」
阮安安眨眨眼,無言地接受教育。
這會兒外面放的是非常激昂的某不知名進行曲,是首聽了就覺得非常運動會的歌,跟現在的氛圍很不搭。
但是。
阮安安莫名其妙被這個動作給擊中了。
都說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大腦會分泌一種物質叫做多巴胺。但有研究表明,如果細分下來,其實多巴胺是在熱戀期才會有的,而在男女的初遇期、在生出好感的愛慕期,會分泌的物質叫做苯基乙胺。
——現在,阮安安覺得她丘腦中的苯基乙胺分泌速度一定是以2的n次方為計量單位,強勢又洶湧地不斷釋放出來,把她整個人都給激懵了。
就。
被他提起來靠牆上這個動作。
好a。
簡直a爆了!!!!!
連帶著後面的教育都很順耳!
原本因為急速跑了幾百米而劇烈跳動的心跳已經緩和了不少,然而此時眼看著又要攀升到之前的速度。
阮安安沒辦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她不說話,顧訣也不說話。兩人這麼對視著,他也不鬆手,看樣子似乎是在觀察她臉上的表情,眼神有些玩味。
一時間十分寂靜,直到一道聲音從側面的入口處傳來——
「哎呦臥槽!」
像是氣球突然被捅破後「嘭」地一聲,阮安安嚇了一大跳。
門口那人還在感慨:「這兒哪來的人啊?我的媽呀嚇死我了……」
好像靠著門口的地方有什麼器械,一共兩個人,邊搬邊吐槽,「這什麼地兒啊也不看看,是談情說愛的地方麼這!」那兩人絮絮叨叨地走了,「現在的小年輕啊,嘖嘖……」
兩個小年輕:「…………」
在這個算不上壁咚的壁咚之後,在兩個不知是學生還是體育老師的人插嘴之後,氣氛變得蜜汁尷尬。
恰好外面的廣播也開始呼喚大三男子組的預賽選手上場,兩個小年輕就這麼心照不宣地一同沉默著走出了這個是非之地。
現在是一百米預賽。
金融1班除了顧訣還有陳宋也報了這項,陳宋比他先跑,此時正站在賽道上活動手腕腳腕,旁邊是絮絮叨叨的體委。
陳宋的賽道是最裡面的1道,阮安安跟著顧訣走到旁邊的草坪上站定,陳宋和體委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體委像個老媽子一樣,苦口婆心地說:「誒這兒,這兒不對,你得那麼扭,看我看我……還有腳呢!腳別忘了!」兩人突然就開始了一起熱身,體委又說:「宋兒啊,待會兒千萬別緊張啊,你的水平大家都知道,別有壓力,也別看身邊這些人,就悶頭跑……」
體委指著第二賽道:「這個是體育系的,」指著第三賽道,「這個跟二道是兄弟。」體委總結:「你跑得過嗎?跑不過。所以我的建議就是乾脆別看,勇往直前,宋兒你可以的!!!」
陳宋給他比了個大母豬:「請組織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阮安安:「………」
阮安安是真沒想到體委原來是這麼操心的活,這敬業程度,不給發工資都說不過去啊。
剛才被體委指的兩兄弟笑得不行,「不是,哥們,你這是送孩子上高考啊?一個預賽,緊張啥啊?」
「害,」體委擺擺手:「你們當然不緊張了,自家孩子自己疼行不?」
阮安安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她又稍稍偏過頭,看到身邊的顧訣也正半眯著眼看著這幾個人,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熱身結束,緊接著是運動員們各就各位,準備起跑。
陳宋一臉堅毅,本來端正的五官都變得格外有氣勢,隨著槍響像是離弦的——
或許不能稱之為「離弦的箭」。
「離開彈弓的石子」可能貼切一點兒。
這速度……阮安安看著體委,一言難盡:「我還以為陳宋他們仨是很厲害的那種……不然為什麼你當初問我們報名的時候,看到他們來了那麼開心啊?」
「連浩田賽是挺厲害的,秋妍在女生里也不錯,能拿到名次的那種……」體委嘆了口氣,「但是陳宋吧,沒啥特長,就是報名特別積極,還有點盲目自信。」
阮安安:「……」他的自信真不是你給的麼?
幾句話的功夫一百米已經跑完,體委一看,馬不停蹄地趕往終點去照料孩子。
陳宋這名詞怕是進不去決賽了,阮安安扭過頭:「哪組是你啊?」
顧訣看了她一眼,動作慢條斯理地拉下外套拉鏈。
他裡面是件簡單的白t,短袖,領口不大不小,剛好能看到鎖骨窩,在陽光下像是會反光一樣漂亮。
阮安安愣了一下,強制把自己的視線轉移到他臉上。
「我這組跑,」顧訣脫外套的動作不快,但異常流暢帥氣,脫完就轉手遞給她,「幫我拿著,別給別人。」
阮安安接過來抱在懷裡,鼻間瞬間盈滿早上在他身上聞到過的那種香。
安頓好孩子體委滿頭大汗地回來了,看到顧訣的一瞬間大驚失色:「臥槽!顧神!」
阮安安:「……」這又是怎麼了。
體委快步走到顧訣面前,圍著他上下打量,最後痛心疾首:「顧神,你這衣服鼓風啊,t恤跑起來不如緊身衣,你這樣不行啊!!!」
「唉我以為你有呢,你沒有你咋不早說……」
體委還在念叨,顧訣面無表情地打斷他:「你說誰不行?」
「………」
體委突然覺得自己踩了什麼雷。
「行不行,」顧訣又恢復了平常的神態,「跑完就知道了。」
……
接下來體委全程閉麥。
顧訣的賽道不在裡面,他走過去之後,阮安安不可能跟過去像個傻逼一樣陪他站著——規矩也不允許,所以她就只能抱著他的外套站在旁邊看。
阮安安身邊圍著一群不知是給誰加油的男生女生,後來想看顧訣都要墊腳了。
不知道過了幾分鐘,一聲槍響。
阮安安生平第一次覺得一六五太不夠用了,著急地拍體委肩膀:「我看不見!誒體委體委,顧訣第幾啊?」
體委沒立刻回答,過了不知道多少秒,猛地回過頭:「臥槽第一!」他在狂笑:「哈哈哈哈哈牛逼!顧神牛逼!咱們班今年不可能是經管系倒數了!老子再也不用去學生會開會的時候被群嘲了!哈哈哈哈!顧神牛逼!!!」
然後就瘋瘋癲癲地跑去終點了。
阮安安笑著搖搖頭,慢悠悠地走過去。
顧訣接下來是下午才有的200米預賽和800米決賽,阮安安找到顧訣並表示了自己的恭喜與慰問,「對了,你早上不是說沒睡好嗎?」
顧訣剛喝完水,嘴唇是濕潤的,額頭上幾滴汗水都格外性感。
他挑眉:「嗯?」
阮安安分析:「你沒睡好的話要不要回宿舍補覺啊?下午加起來跑一千米,萬一影響到怎麼辦……」
「……擔心這個幹什麼。」顧訣若有所思地盯了她一會,倏地笑開:「不是跟你說了,我體力挺好的?」
最後有幾個字咬得格外緩慢。
阮安安聽得莫名有些羞恥:「……」
她把手裡香噴噴的外套塞到他懷裡,轉身就走。
倒也不必這麼強調體力好三個字吧!
聲音還故意那樣!!
不是她思想有顏色,是真的……很有歧義啊!!!
顧訣上午也沒別的比賽了,阮安安把外套塞給他就出了操場,準備去趟廁所,回來去找秋妍給她加加油。
這會兒學生們不是在操場就是在宿舍,要不就出去玩兒了,教學樓內空得不行。阮安安這一路一個人都沒遇到,推開一樓的廁所門進去,還沒走兩步,卻突然聽到一道女聲。
「那個……同學?」
是最裡面的廁所門傳出來的聲音。
阮安安腳步猛地一頓。
媽的……幸虧是白天,晚上怕是要嚇死。
不過這聲音,好聽,又耳熟。
「……有人嗎?」那人又試探性地問了一次。
阮安安這下子認出來了。
前幾天籃球賽上剛見過的夏檬,阮琳鐵四角小姐妹里疑似被孤立出來的那個。
阮安安想了想,「嗯」了聲,「怎麼了嗎?」
「啊……我剛剛發現這裡面的紙用完了,但沒人換,同學你方便幫我拿一點外面的紙嗎……」
可能教學樓沒人了,阿姨也換得不那麼勤。
其實阮安安倒是跟夏檬這個女生沒什么正面仇恨,十幾歲那會兒阮琳跟她對著幹的時候,另外兩個捧她臭腳捧得厲害的會跟著一起,唯獨夏檬是沉默的那個。
夏檬一直沒跟著欺負阮安安,阮琳還為此不滿過。
阮安安記得當時夏檬說,跟我沒仇的人,我不參與。
這句話倒是給人印象蠻不錯的。
阮安安覺得交朋友是個人喜好,交了阮琳那個憨憨當朋友也不代表這個人就也是憨憨了,所以對她也沒什麼不好的觀感。
外面的紙還剩一大卷,阮安安走過去撕了幾圈兒,卷了卷從門下遞過去,「給。」
夏檬連聲道謝,阮安安轉身自己進了廁所。
出來洗手的時候,突然想到一些以前沒怎麼仔細想的往事。
阮琳那倆小狗腿家裡條件不如阮家,甚至需要這份舔來的友情搭上阮家這層關係,討點兒好處和合作,但夏家卻完全不需要啊。
夏家在青城的地位不說甩阮家幾條街,甩幾條胡同還是可以的。甚至阮安安還了解到,林氏里也有好幾個大項目夏家占了很大的股份,林松柏跟夏老也是能約出去下象棋、並且悔棋耍賴的關係。
那夏檬看著也蠻正常,跟這麼個缺心眼兒在一塊,圖什麼呢?
阮安安想得正出神,最裡面的廁所門「啪噠」一聲,開了。
夏檬一出來就看到洗手池前站著一個人。
女孩穿得隨意休閒,深色牛仔褲襯得腿又細又直,踩一雙白色板鞋,長長的頭髮散在背後,白色的毛衣平添幾分溫柔感。她微側著身對著這邊,鏡子裡顯露出全貌。
夏檬一直都知道阮安安長得很好看。
還記得當初跟阮琳她們一塊在城南私立高中,阮安安在城北的公立,但也不知道為什麼,阮琳像是閒的發慌一樣天天去刷阮安安學校的論壇。
而阮安安所在的高中論壇經常會有帖子討論哪個班草又給她表白失敗了,哪個帥哥又碰壁了。女生的話不是羨慕就是嫉妒,男生還有直接喊話論壇告白的。
阮琳看到這些就開始罵她不要臉。
坦白說,夏檬倒是很能理解那些人的行為。
因為她就算是以一個陌生人的角度去看,也不得不承認,阮安安這張臉,簡直是最完美地詮釋了初戀臉這三個字的含義。
兩人對視幾秒,夏檬率先開口:「剛才……謝謝你。」
阮安安臉上划過一絲詫異。
緊接著,笑眯眯地說:「哦,沒事。」
像是兩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同學,沒有之前尷尬的那麼多年,也沒有中間的阮琳。
夏檬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又看到阮安安的笑。她杏眼彎出一個十分漂亮的弧度,顯得靈動又討喜:「不過不是每次都能這麼巧的,下次上廁所可記得帶紙啊。」
「……」
阮安安大學生涯就正兒八經地參加了這一回運動會,要讓她說這次運動會的一大特色,那必然是主席台廣播念的稿子。
運動會全天都在念稿子,一開始還都很正常,以「秋風送爽」為開頭,以「友誼第一比賽第二,xxx你最棒」為結尾。
而後來,畫風越來越奇怪,什麼「秋風送爽烈日高懸,運動健兒們在接受風雨的洗禮」這樣的句子都出現了。
阮安安總覺得還沒到頭,還會有更勁爆的。
果然,在顧訣下午拿了八百的第一之後,廣播處多了n多表白顧訣的紙條,念到第三封的時候——
「……恭喜大三金融1班的顧神勇奪冠軍!來,喊出我們的口號:顧神殺人不用刀,顛倒眾生全靠——」念稿人一頓,似乎是才找到了盲點,不由自主地發出靈魂疑問:「啊???」
阮安安快笑死了。
不光是她,幾乎所有收藏了打油詩帖子的論壇女孩都同一時間爆笑出聲。
廣播裡傳來念稿人「誰審核的稿子啊」「這種不能給通過的」等等的質問,隨後清了清嗓子,重新回來通報:「大家注意一下啊,咱們投稿的時候不能夾帶個人感情,告白也不能這麼告啊……真是……」
兩天的運動會下來,阮安安充分認識到金融1班體育瘸腿的風貌——以至於顧訣這麼個橫空出世一下子拿了40分的神人受到了老師同學們的一致追捧,說是捧上天也毫不誇張。
四十分是個人的三項競賽加上男子接力,全部第一。
男子接力的時候他跑第四棒,接到的時候小組第四,愣是表演了什麼叫以一己之力扭轉局面,往前沖了三名,當時1班圍觀的男生女生喊得嗓子都高.潮了。
更別提他還靠籃球一戰封神。
短短一周的時間,顧神這名字已經深入人心,永載金融1班史冊。
這兩天顧訣一直坐在阮安安身邊,期間一直有人來搭話。女生還不太好意思跟顧訣主動說話,但男生不管那一套,想到什麼問什麼,阮安安就聽著顧訣脾氣很好地挨個回。
「啊,沒什麼,我跑步是我們鎮高中體育老師有給我做過訓練……」
「嗯,他說我適合當體育生來著,我最後選擇正常高考的時候,他還覺得特別可惜。」
「哦,籃球也是我們鎮高中的老師……不,這是另一個老師,一個教跑步一個教籃球。」
「對,我是我們鎮第一,學習和體育都是。」
回答問題期間臉上一直掛著笑,一副提到自己家鄉萬分驕傲的樣子。
阮安安嘆為觀止:「……」
等以後有機會,她一定要去參觀一下他的家鄉,看看到底是什麼神仙鎮能養出這麼個神仙。
……
顧訣立下這麼大的功勞必然要有嘉獎。
但被體委問到是想要「五百元現金」、「青春紀念冊」、「一頓海底撈」三選一的時候,顧訣沉默了。
一分鐘後,他看著體委:「我能都不要,自己想一個嗎?」
體委三年來從來沒這麼揚眉吐氣過,大功臣要啥給啥,當即一揮手:「當然可以!」
於是最後的教師徑賽比完就是運動會閉幕式,大家解散前,體委宣布了一下這件事。
「同學們,」體委聲情並茂,「咱們班以前倒數第一的時候,得分最多的同學是功臣,也是給了獎勵的。今年這位功臣吧,功勞太大,所以獎勵稍微有點變化……」
他說不下去了,回頭看了一眼,示意顧訣接話。
「嗯,體委說,作為我們班的大功臣……」顧訣語速不急不緩,吐字十分有個人特色,莫名有些吊兒郎當的味道,「可以點名一個同學,陪我玩一天。」
???
多數人心裡開始瘋狂臥槽:……還有這等好事???
阮安安本來高高興興,還準備約顧訣去喝個哈弗,但此時她看著顧訣的帥臉,莫名後頸一涼。
她意識到什麼,拼命給他使眼色「別搞我」,但被對方拒收了。
顧訣說完看了體委一眼,體委哆哆嗦嗦地應了:「沒……咳,他說的沒錯沒錯。」
班裡有些已經看出怎麼回事的人開始起鬨,顧訣笑容加深,抬手把身側的阮安安揪了出來,仿佛下了一道旨意一樣。
「那就這個同學了。」
同學們一邊鼓掌拼命起鬨,一邊用一種「你們怕是早就有什麼py交易」的恍然大悟的眼神看著這邊。
阮安安:「……」
你們在恍然大悟什麼呢?這回我才是地鐵老爺爺啊!!!
阮安安簡直是一臉懵逼。
而在所有人的哄聲中,身邊的顧訣突然側俯身,偏頭湊近她耳邊說話。
氣息掃過皮膚微微發癢。
他把她昨天早上教育他的話原封不動還回來:「阮同學,別猶豫了,你得有集體榮譽感。」顧訣聲音很輕,一字一頓教育道,「該為集體作貢獻的時候,就得英勇獻身啊。」
「……」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仔細看一下這章開頭的第二行前面七個字。
嘖嘖嘖,我寫的時候在心裡瘋狂嘲笑顧狗。
感謝名單明天發!恭喜我日六成功第一天!明天還是十一點!這章撒一百紅包吧~謝謝大家支持正版~
那什麼,我立個flag,三天內告白(。
嗚嗚嗚只求你們不要爽完就走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