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天上的「泰坦尼克」
「什麼？！你想一個人……」
9號驚叫道。
「嗯，沒錯。」
燕景行回答的同時，雙眼已經鎖定了天上的藍月亮。
UFO，來自另一顆星球的入侵者軍團，阿爾法文明技術的結晶……看樣子是挺唬人的，不知道能有幾分成色。
他忍不住想起過去看過的漫畫書與電影，那些身懷神力的英雄們都會與體型比自己大上成百上千倍的怪物做戰鬥，再找到弱點把他們擊倒、拆到七零八碎……
有誰小時候不曾幻想過這般壯闊激烈的史詩戰鬥呢？
眼下就是機會，每一台UFO都是遠超自身的空中要塞，而他則擁有了將這些空中要塞盡數打爛的超人力量。
一想到這裡，燕景行的心思便開始飛遠了，渴望戰鬥的火焰在心口熊熊燃燒，順著血液奔流到身體的各個角落，連戰士的本能都在不自覺中被激活。
「你們只要在這裡等著就好，幫我把陣腳守住，剩下的……交給我。」
「可是……」
7號想要勸阻，但最終還是欲言又止。
彼此間的實力差距太大，又是最近這兩天才認識的人，有些話實在說不出口。
「你不要去。」
身為女孩子，且年紀更小不如7號成熟的藍發少女卻沒有這些顧忌，她的語氣中充滿急切。
「他們來地球是早有準備！UFO上面不知道有多少士兵，也不知道它們有什麼武器，你……會死的！」
「我不會。」
燕景行回答。
「你……你怎麼能確信？」
9號說話的語氣都有點結巴了，看來她是真的不希望燕景行去與馬特廖仕卡人的軍團發生正面衝突
「我當然確信。」
「為什麼？」
「好了。」燕景行有些不耐煩地揮揮手，「時間有限，暫時就不和你聊了。我走了。」
「等等，你別……！」
9號從地上爬起來，她話音未落，就看到原型踏地，背後揚起白霧，伴隨著起飛時突破音障的轟隆聲，轉瞬間與自己拉遠了距離。
她呆呆地站在，望著那道身影被圓錐狀氣流籠罩，變為一個黑色小點，消失在夜空之中。
少女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既有對方並沒有聽從自己的勸阻的沮喪，也有擔心他會在這場戰鬥中受傷甚至死掉的焦慮感，以及……
失落。為自身的無力而產生的失落感。
要是我能和他一起戰鬥就好了，她想。
9號下意識地抬起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麼會產生這樣莫名其妙的念頭。
「我們阻止不了他的。」
這時，和她並肩站立的7號開口安慰道，顯然是注意到了正在望天的夥伴情緒有些滴落。
「伱剛才看到了，雖然有初次見到情報不足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理由，但這個馬特廖仕卡巨人確實擊敗了我們三人的聯手，毫無疑問是棘手的敵人……」
兄妹倆同樣慢吞吞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們的器官兵器適合遠程，單論防禦性能和戰鬥素養算是三人組中最脆弱的，但他們身上穿著的畢竟是素體，所以在經歷筋肉巨人暴力摔打之後，上面只是出現幾道裂紋，且還在快速恢復中，連受傷都算不上。
「我還以為已經是很全面的王牌組合……大家就是因為小組的綜合表現最強，才選擇我們幾個當代表。」
兄妹倆的年紀最小，說話的聲音中都還帶著稚氣。
「這是好事。」7號笑了笑，「這說明我們的組合還有提升空間，日後需要更豐富的經驗和更有效的戰術才行。」
他指著地上躺著的異星人們的屍體，又指了指窗外——
在原型離開之前，燕景行又一次用集束聲波脈衝炮開道，將住院樓外的草坪變成了一片布滿殘肢斷臂的血海，入侵者們在這一擊之下全軍覆沒。
「好了，這些先不提。我剛剛是在安慰9號。雖說都是著裝者，但我們的素體本來就和原型之間存在差距。」
而其中最惹眼的，自然是那具身高六米以上，由數個馬特廖仕卡上位個體和幾十個士兵融合而成的怪物，它的腦袋被分成兩半，像被戳破的氣球那樣癟了下去，體內流淌出大量漿液。
「畢竟，讓我們陷入苦戰的敵人，在原型面前卻逃不過秒殺的命運。」
話雖如此，7號也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只是一臉感慨地微微搖頭，15號16號兄妹倆亦是覺得尋常。
一方面是因為不久前才和燕景行打過一場，雖然兩邊都不能算全力出手，但他們可以說是得到了壓倒性慘敗，自然感受得到彼此間實力差距懸殊；
而另一方面，是因為其實他們來之前，就已經知道肯定會是這個結果了。
「原型」——依照高智主義者的記載，是數次出現在歷史上，每次都會將當時存在的著裝者們盡數屠殺與吞食殆盡，被稱為「惡魔」的素體；
燕景行，是有史以來第一個能駕馭原型的著裝者，可謂再特殊不過。
所以，又有什麼值得驚訝和不服氣的呢？
只有9號默不作聲，被素體面甲包裹著看不清她的臉，只能聽到她的聲音，平時清脆悅耳的話語此時卻顯得低沉而沙啞，以至於她的兩位同伴都能感受到她內心鬱結的情緒。
「……如果是這樣，差距那麼大，我們還有來的必要嗎？」
「呃，你是怎麼了？」
7號很奇怪地看向她。
「事到如今還在說什麼呢？就算沒辦法一起戰鬥，我們也有能做的事情。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協助司祭先生為了保護和幫助救助大人，在這點上，原型著裝者和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所以我們才會一起行動。說真的，你到底在猶豫什麼，從剛才開始就……啊。」
一邊說話，7號一邊盯著對方。他畢竟是三人中年紀最大的那個，比燕景行和謝玉芝他們都要大，擔任著大哥一般的角色……於是，他忽然就恍然大悟了。
「原來是這樣啊。」
7號的語氣中忍不住帶上了幾分笑意。
「咦？咦？9號她到底怎麼了？」
兄妹倆同時發出了好奇的聲音。
「小孩子不懂事，以後再和你說。」
7號揉了揉他們的腦袋，笑著回答。
白衣戰士們之前都是人工實驗的受害者，在遭遇這一切之前，他們都是沒有血緣關係、連住的地方都可能相距千里的陌生人，但在有過那般慘痛的經歷後，倖存下來且有著相同的人生目標的他們，早已經是兄弟姊妹了。
他們四個又是被分作同一個戰鬥小組的，生死相依，關係更是比一般血濃於水的兄妹更加默契、密切。
「啊，你怎麼這樣！」
看著兄妹倆正在那邊鬧騰，9號抿起嘴唇，嘴角下意識地浮現微笑。不過，直到最後，她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
燕景行操縱原型衝上天空，迅速朝著其中一枚藍月亮逼近。
他想主動出擊，不願意呆在原地焦慮等待，等著敵人們一波波過來進攻他們……他想掌握局勢的主動權。
這當然沒有錯，但他心裡更清楚，能做到這一點的前提是，他必須「快刀斬亂麻」，在短時間內獲得有效戰果。
他的真正目標只有保護好季春藻，直到她從昏迷中醒來、學會如何控制神柱。
只是，要抵達這個目標的方法不止一種，他必須要依靠自己的方式去找到其中正確的一種——
哪怕他的選擇其實並不正確，他也下決心要憑藉素體的力量將其扭轉過來；假如前方的每一條路都有陷阱，他亦要將其盡數踏平。
……
穿過繚繞的雲氣，冷霧與狂風流淌在澄澈如鏡的天藍色世界裡，而本應空無一物的地方，卻突兀出現了巨大的金屬飛行器。
靠近到這個距離，「藍月亮」的真身已經可以在肉眼下暴露無遺：通體由同一材質的金屬打造而成，冰冷的弧線充滿設計上的整體性和美感，看不到任何通道、窗戶或是鉚接的痕跡。
唯一的入口大概是下方穩定釋放除藍色光暈的裝置，比起引擎，它更有可能是某種力場發生器，入侵小鎮的數百位馬特廖仕卡士兵，就是通過這種「力場」在地面登錄的。
按照燕景行分析，這種力場發生器可能還兼具提供動力和防護性能的效果。
飛船的規模異常龐大，原型在距離其中一架的正面數十米的地方懸浮著。人們從地表看可能只覺得比飛機更大，而實際上它更接近於一座空中堡壘。
燕景行仰起頭，試圖看清楚飛行器的全貌，他覺得面前的UFO，仿佛是航行在天空之上的鐵達尼號。
「那麼……就讓我來當讓你們沉船的那座冰山。」
骷髏面具下，少年深吸了一口氣。
「先來打個招呼吧！」
嘴部洞口開啟，集束聲波脈衝炮！
無形衝擊波擴散開來，將天上飄著的幾縷雲絮一掃而空。
「……！」
一切都是無聲的，包括聲波炮轟中UFO的瞬間，透明的空氣突然像是湖面，泛起了圈圈漣漪……
「果然有防護功能。」
燕景行還在思考，突然覺得渾身一沉，素體止不住地下降了數米，連控制平衡都成了一件難事。
一種巨大的重力紊亂波狀擴散，將方圓兩公里內的空中囊括在內，在這片場域內，一切運動物體的速度都受到了限制。
「這種能力是……！」
有些熟悉，讓燕景行不禁想起了捕食大王。
自己在第一次與素體融合，第一次著裝時，戰鬥的對象正是捕食大王。
看來，阿爾法人確實在霸主身上學習了不少……就像人類會通過自然界動植物們的生態，利用仿生學原理開發出科技造物一樣。
突然地，燕景行的嘴角一挑。
面對馬特廖仕卡飛船的反擊，他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試過就有數了……你們和正牌的霸主之間，確實存在量級上的差距啊。」
他稍微一用力，原型體內奔涌如火山般的龐大熱量便被激活，原型的速度再一次提升，徹底擺脫了桎梏之後，化作一枚超音速飛彈，徑直朝著面前的飛船一頭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