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到我這裡來

2024-08-18 09:01:36 作者: 素律
  閻氏聽老太太這麼說,心裡挺不是滋味。新𝟼𝟿書吧→

  景修雖說娶了國公小姐,可這日子卻過得雞飛狗跳,沒有一日安寧。

  況且為穗和發瘋的也不光是裴硯知,景修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要不然也不會請個安的功夫就把人帶走了。

  她剛才還擔心老太太會不高興,可老太太居然只是發了個感慨。

  怎麼,她兒子和賤婢在一起她就極力反對,輪到孫子,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看來她最在意的還是她兒子。

  話說,這叔侄兩個什麼時候才能幡然醒悟,不再為了一個女人發瘋?

  恐怕只有穗和死了才行。

  她死了,天下就太平了。

  正想著,裴老太太起身道:「算了,還是我親自去看看,這兒子和孫子,沒一個叫我省心的。」

  「……」閻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恭恭敬敬地上前攙扶。

  而此時的裴景修,正因為終於有機會再次接近穗和而激動不已。

  「穗和,你知道我們有多久沒有這樣牽著手了嗎?」他一邊走,一邊向穗和傾訴自己的相思之苦,「穗和,我每天每夜都在想你,想得都要瘋了。」

  「你已經瘋了。」穗和忍著噁心道,「你當初放棄我,不就是為了有更好的前程嗎?

  現在你如願以償進了內閣,前途一片光明,你該做的是乘勝追擊,乘風而起,往更高的地方攀登,為何卻又想不開,非要回過頭來死纏著我?

  「裴景修,你清醒一點,這樣對你沒什麼好處,還有可能會讓你自毀前程,你明白嗎?」

  裴景修目光炙熱地看著她:「穗和,你這樣為我著想,這樣擔心我的前程,說明你心裡還是愛我的,對嗎?」

  穗和:「……」

  她錯了。

  她就不該和瘋子講道理的。

  以裴景修現在的思維,可能自己捅他一刀,他都會覺得自己是因愛生恨。

  他可能會想,她捅的越深,就是愛他越深。

  穗和閉了嘴,選擇沉默。

  裴景修卻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

  穗和很想一巴掌打醒他,讓他不要再自我感動。

  但她現在孤立無援,不敢輕易招惹這個瘋子。

  方才鬧騰那一陣子,雀兒應該是看到了的,但願雀兒能及時告訴大人,讓阿信或者阿義來為她解圍。

  裴景修見她一直不說話,又反過來勸她:

  「穗和,祖母的態度你也看到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同意你和小叔在一起。

  小叔不像我,他身為言官,自身品行不能有任何污點,所以他不敢忤逆祖母。

  祖母也不像母親,母親只有我一個兒子,必須依附於我才能生存。

  祖母有七個兒子,除了小叔和我父親,也還有五個,所以她才敢這樣對待小叔。

  只要有她在,你和小叔一點可能都沒有,不妥協的後果,只能是兩敗俱傷。

  你真的願意看到小叔為你聲名狼藉,為你母子反目,為你前程盡毀嗎?」

  穗和停下來,臉色不是很好。

  裴景修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大人為了她,已經鬧得滿城風雨,若再為了她和母親決裂,只怕真的會影響到他在朝堂的地位。

  大人在朝中得罪了那麼多人,一旦敗落,只怕多的是人等著將他挫骨揚灰。

  所以,她真的要為了兒女之情,將大人置於險境嗎?

  或許,她該想想別的辦法,而不是固執地和老太太對抗到底,水火不容。

  這樣確實是兩敗俱傷的做法,除了讓大家都精疲力盡,沒有任何好處。

  裴景修見穗和出神,以為自己說動了她,連忙乘勝追擊:「穗和,你和那些愚昧的女人不同,你有思想,會思考,分得清孰輕孰重,愛是成全,不是占有,如果你真的愛小叔,就該成全他,不要讓他為難。」

  「好一個愛是成全。」

  前方響起一聲嗤笑,裴景修心下一驚,抬頭就看到裴硯知在阿信的攙扶下向這邊走來。


  他穿著一身暗金色雲紋袍服,披著玄色白狐毛的斗篷,一絲不苟的髮髻束著色澤溫潤,質地上成的羊脂玉冠,五官深邃,鳳目含威,上位者的威嚴與氣場呼之欲出。

  他身上的傷還沒好,腰背有些僵硬,步子走得很慢,可恰恰是這種慢,讓他看起來更有氣勢,更有壓迫力,一步,兩步,三步,步步都仿佛踩在人心尖上。

  裴景修不自覺地繃緊了身體,進入戒備狀態。

  宋妙蓮剛好趕過來,見此情形,悄悄躲在一旁沒有上前。

  穗和見裴硯知過來,一顆心瞬間落了地,驚喜地喊了一聲:「大人!」

  裴硯知在兩人面前站定,示意阿信退後,向穗和伸出手:「到我這裡來。」

  穗和向他走去,伸手去抓他的手。

  兩人的手交握在一起,裴景修猛地回過神,抓住穗和的另一隻手將她往回扯:「穗和,你不能去,你忘了我剛才和你說的話嗎?」

  「你和她說了什麼?」裴硯知手上用力,也把穗和往自己這邊帶,怒視著裴景修冷冷道,「你說愛是成全,那你為何不成全她,是因為你根本不愛她嗎?」

  裴景修無言以對,卻不肯鬆手。

  裴硯知冷笑一聲:「你只想讓別人成全你,卻從未想過成全別人,說到底不過是滿嘴仁義道德的利己主義,穗和就算當真為了成全我選擇放棄,也不會回頭去找你。」

  「你怎知她不會?」裴景修恨恨道,「穗和若非受你影響,現在還在西院住得好好的,根本就不會有後面那些事,也不會經受那些波折……」

  「才不是。」穗和打斷他的話,「就算沒有大人,我也不會一直待在西院給你們當牛做馬,而且我受的波折,不都是因為你嗎,你若不招惹宋妙蓮,我怎會被她二哥看到,怎麼會被國公夫人綁架,裴景修,你可真會推卸責任。」

  裴景修頓時漲紅了臉,眼神也變得陰鬱:「所以,你還是向著他是嗎,我剛剛的話你一句都沒聽進去是嗎?」

  「我們已經沒有關係,我怎麼樣都不需要你來操心,大人自會告訴我該怎麼做。」

  穗和說著話,用力想掙脫裴景修的手。

  裴景修卻發了狠,死死抓住她的手,無論如何都不願鬆開。

  裴老太太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兒子和孫子一人拉著穗和一隻手僵持不下的場面。

  老太太差點一口氣上不來昏厥過去。

  「你們在幹什麼?為了一個女人,你們叔侄兩個非要拼個你死我活嗎?」

  裴景修多少有點怕老太太,心虛地鬆開了手。

  裴硯知趁機把穗和拉到身後,替她擋住老太太憤怒的目光。

  老太太氣得心口疼,轉過頭瞪了裴景修一眼:「什麼時辰了,你還不去上值?」

  「是啊景修,再不出門就遲到了,有什麼話回來再說。」閻氏唯恐老太太責罰兒子,上前來連推帶搡地催裴景修快走。

  裴景修看了眼穗和,雖然心有不甘,還是恭恭敬敬地向老太太躬身一禮,自行離去。

  老太太打發走了孫子,沉著臉看向兒子:「裴硯知,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當真要為了這個女人,連親娘都不要了嗎?」

  裴硯知攥緊穗和的手,目光平靜地與她對視:「我也想最後問母親一次,是不是真的容不下穗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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