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藝術中心的三人組,江河也沒急著回去上課。
反而返回林紅同的辦公室,他清楚得很,這位老師肯定有話要說。
「人送走了?」
江河點頭。
林紅同指了一下一旁的椅子:「坐下說吧。」
「謝謝老師。」
「老師,如果藝術中心那邊準備籌拍《渴望》的話,我想自由選擇課業。多一些時間在京城裡面的胡同轉轉,更熟悉一下京城人民的生活方式來完善接下來的劇本。」江河坐下後,主動開口說。
「你想好了?」
江河的點點頭。
這是眼下他離開學校最好的藉口了。
至於外出拍戲這種事,江河真的不敢指望。
八十年代以及九十年代初,長相英俊在演藝界其實沒什麼市場。
這時候的人們更喜歡高倉健這種硬漢。
即便戲裡有二十左右的人物,絕大多數導演都會選擇用三十歲左右的演員去詮釋。
年齡和長相,這是這年代限制江河大一大二外出表演的絆腳石。
誰能想到,這年頭長得太帥也是個罪過
見林紅同沉吟不語,江河繼續說道:「老師,課業方面我可以保證不會落下,絕對不會給您丟人。」
「江河,你是個有表演天賦的孩子,老師不希望你埋沒了這份天賦。😾♛ ❻➈ˢ𝕙𝕌Ⓧ.ᶜ𝐨M ★😾
我可以答應你課業由你自由選擇,但你要是不能完不成相關課業的話,學校肯定是會給你退學的。
孰重孰輕你自己掂量。」
無論是中戲也好或者北電也好,表演系學生進校後,要接受一年的甄別期。
甄別通過了,才能繼續留在學校。
如果交不上作業、完不成匯演,就要被退學。
學業壓力,並不輕鬆。
瞧著江河一臉堅定的樣子,林紅同嘆了口氣。
知道這孩子是鐵了心想要自選課業,而且京城電視藝術中心那邊確實也需要他做編劇。
此刻林紅同已經有些後悔幫助自己這個學生向京城電視藝術中心遞本子了。
可現在箭在弦上,最終他還是點頭應下了。
出了辦公室的門,江河覺得自己的心一下都開闊了不少。
接下來他就可以打著體驗胡同生活攢劇本的幌子,光明正大的外出搞錢了。
辭別了老師林紅同,看了看時間距離最後一節課下課也沒有幾分鐘了。
江河也不準備去上形體課了,一個人晃晃悠悠的去學校食堂。
拿出糧票打了點飯,看了看花樣不少的菜品,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把目光從回鍋肉上移走,要了一個素菜。.•°¤*(¯`★´¯)*¤° 6❾ⓈнⓊⓧ.Čo𝐌 °¤*(¯´★`¯)*¤°•.
不是肉菜江河吃不起,只是5毛錢一份的價格確實讓他有些心疼。
他現在身上的錢,滿打滿算也就100剛剛出頭。
其中45塊錢還是鄭小龍剛剛留下的。
這可是他的啟動資金啊!
他絕對不想等他出去想辦法賺錢的時候,因為一分錢難倒他這個英雄漢。
瑪德,賺錢的事情真要抓緊了。
江河一邊吃著飯,一邊惡狠狠的想到。
對一個後世無肉不歡的人來說,能他娘堅持一個月吃素,絕對是窮到一定程度了。
飯菜吃到一半,來食堂吃飯的學生和老師慢慢變多。
江河沒工夫看這些人,依舊自顧自的細嚼慢咽。
啪嗒~
飯盒放在桌子上的聲音響起,還沒等他抬頭,同宿舍劉漿的聲音傳來:「四兒,林老師叫你幹什麼去了?」
江河宿舍一共住了四個人,有扈麼之、趙燕國、劉漿還有一個就是他了。
四人當中江河是年齡最小的,所以入學第一天開始「四兒」這個稱號就扣在他頭上了。
抬起頭剛準備把林紅同叫他的原因說一下,楊清和李亭也拿著飯盒走了過來。
得,還是先別說了。
免得一會再說第二遍。
兩個女孩子放下飯盒,大喇喇的坐在江河對面。
看到江河飯盒裡只有一份素菜的時候,楊清立刻把自己的飯盒往前一推。
「今天肉菜打多了,我吃不了那麼多,你幫我分擔一點。」
一旁的李亭也不說話,只是把面前的飯盒悄悄往江河這邊推了推。
江河停下吃飯的動作,抬頭深深看了看面色如常且動作熟練的楊清二女一眼。
忽然咧嘴一笑,夾起一塊回鍋肉扔在嘴裡。
「清姐,其實我不是那麼玻璃心的人。」
楊清楞了下,問:「玻璃心是什麼意思?」
「嗯你就理解為自尊心極強,但心理素質差,心靈像玻璃一樣易碎,很脆弱的意思吧。」
李亭饒有興趣的說道:「這個說法倒是挺有意思的」
他們說的熱鬧,劉漿心裡卻很是吃味。
「楊清、李亭,大家都是同學,為什麼你們只給江河吃肉,卻一點都不讓讓我?」
楊清一本正經的看著劉漿:「帥的人從來都不需要吃肉。」
江河和李亭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劉漿也是一臉黑線。
這可純粹就是挖苦人了。
有江河這傢伙在一邊對比,還真沒有多少人能稱得上帥氣。
四人一邊吃著飯一邊聊天,氣氛正高的時候,楊清突然掏出一封色彩略微有些鮮艷的信封放到江河身前。
一看這東西就不是普通的信件,不用打開江河都能感受到信封上面傳來的酸臭味。
江河看著楊清的眼神兒瞬間都不對了。
怎麼著?
我拿你當姐,你還想睡我不成?
毫不掩飾的詭異眼神兒,讓楊清也回過神來。
伸手在江河頭頂上輕輕一敲:「想什麼呢,這是別人讓我帶給你的。這才剛開學一個月,看不出來你魅力這麼大。」
不是楊清,那江河就放心了。
聽著楊清的話,心裡也不自禁的嘚瑟起來。
伸手摸向信封,有些好奇的向楊清問:「清姐這東西誰讓你交給我的?」
劉漿也很好奇,想知道究竟是哪個女生這麼「不要臉」,見到江河這貨就邁不動腿。
楊清看了看劉漿,覺得這事讓他知道倒也沒什麼。
於是小聲說道:「咱們班上的袁因,那丫頭跟我們雖然不是一間宿舍,但我一早就發現她看你的眼神不太對勁,我還尋思她至少要在下學期才會表白心意呢,沒想到她這麼沉不住氣。」
江河動作一頓,望向楊清確認:「你剛剛說誰?」
「咱們班袁因啊。」
嗖
江河的手突然像是觸電了一般猛的抽了回來。
再看向裝著情書的信封時,眼裡再無半點得意,反而像是如遇蛇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