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冬天

2024-08-18 10:17:27 作者: 滄海萬念
  十月的北方,冰冷刺骨,寒風凜冽,這一年下了一場特別大特別大的雪,在雪中依稀可以看到幾個頂著風雪匆匆行走的人,為了生活奔波,為了那碎銀幾兩。

  徐然是家中獨子,父母勞累一生開了個300多平的超市,攢下錢買了一套老房子,城市小消費低,一家三口生活的還算輕鬆自在。

  然而就在徐然大四剛剛要踏入社會那一年,家中傳來噩耗,父親突發心臟病,連自己最後一面都沒來的及見到,就只留下母子二人撒手人寰。

  這個世界悲劇每天都在上演,當在外地上學的徐然匆匆趕了回來,只見到靈堂上父親帶著憨厚笑容的遺照。

  徐然知道父親走後自己就成了母親唯一的支柱,所以在整場葬禮上都表現的非常得體,感謝著到來的親朋好友,攙扶著似乎已經有些傷心的沒了思想的母親。

  「媽,累了您就歇一歇吧,我在這裡呢」。徐然對母親輕聲說道。

  「不累,不累,累了一輩子了,他算是休息了,留下我繼續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徐然母親呢喃著。

  歲月在這個女人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雙眼邊的褶皺仿佛在訴說著她這一生的忙碌,但從眉眼中還是可以看出她年輕時的模樣有多清麗脫俗。

  兒子大抵是隨母親樣貌多一些吧,徐然就繼承了母親清秀的長相,眉眼間還帶著一絲女子才有的秀麗,這也讓徐然在學校時也是個頗受女生歡迎的傢伙。

  徐然在學校請了整整一周的假,馬上畢業本來就沒有太多的課程,而且自己也想著多陪一陪母親。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周的假期,徐然同時失去了父親最母親。

  在父親葬禮結束後,徐然送走最後一批前來弔唁的客人,與母親一起回到現在有些清冷的家裡。

  「媽,您一天都沒怎麼吃飯,我給您煮點面吧」。母親並不是本地人,與父親在一起後不顧家裡的反對毅然決然的奔赴到了父親身邊,徐然記得母親最愛吃的就是面。

  「面,吃麵,對,該吃麵了」。從徐然回來見到母親開始,母親就一直保持著這種小聲呢喃的狀態。

  徐然沒辦法,只能煮了面放在母親面前,給自己也盛了一碗。

  「媽,吃麵吧,別看了」。徐然見母親不動筷,只是盯著眼前的面看著。

  「你先吃,我給你爸留一碗」。母親終於抬頭看著徐然說了一句話,可就是這一句話,讓緊繃了情緒一整天的徐然終於是扛不住了。

  嘴裡還含著麵條,但眼睛已經濕潤的看不清眼前的碗,只是低著頭往嘴裡劃拉麵條,但似乎湯水裡越來越咸。

  這也是徐然最後一次與母親的對話,似乎母親已經等不及去找父親理論一下為何要丟下自己,第二天醒來時,就只給徐然留下一封信與帶著笑沒了氣息的自己。

  「然然,對不起,這次回來媽媽還沒給你正經做一頓飯。」

  「或許是媽媽有些自私,你不會怪媽媽吧?你已經長大了,學會照顧別人了,可你爸爸這一輩子都丟三落四,沒有我照顧他在下面也過不好的,所以媽媽得先去陪你爸爸了」。

  「遺憾的是還沒有見到你成家,給媽媽帶個賢惠的兒媳婦,還沒看看我的孫子或是孫女」。

  「然然,媽媽這輩子最驕傲的事有兩件,跨越千里嫁給你爸爸,還有生了這麼懂事的你」。


  「原諒媽媽這次的任性好嗎?媽媽愛你,但也真的放心不下你爸爸,咱們這個家只能靠你了」。

  「孩子,別哭」。

  最下面是三張銀行卡,與對應的密碼。

  第一張上寫著,然然結婚買新房。

  第二張上寫著,然然創業的資金。

  第三張上寫著,孫子孫女的奶粉錢。

  徐然看完信後沒有起身,只是在母親床頭坐著,抱著三張銀行卡與一封信,將頭埋在了身子裡,肩膀從微微顫抖到劇烈抖動,痛哭終是無聲。

  還未從父親離開的悲傷中出來的親朋好友,第二天就在同一個地點,參加了母親的葬禮。

  眾人都感嘆世事難料,也嘆息眼前這個大男孩的悲慘命運。

  再一次的葬禮,又一次的強裝鎮定,只是昨天還有母親在旁邊,這一次則是只有徐然隻身孤零零的站在那裡歡迎與感謝著到來與離開的來賓。

  直到看到從門外冒冒失失趕進來的一男一女兩名年輕人時,徐然才猛然間放鬆了一些。

  進來後與徐然並肩而立的一男一女是徐然自小玩到大的夥伴,男的叫葉知秋,185左右的身高,

  看起來不壯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幅身體下蘊藏著多恐怖的力量,葉知秋從小習武,對自己也是特別狠,自律到經常被人說成變態,可就是這麼一個性格與實際都很硬漢的,卻長了一副女子的面孔,生的極其貌美。

  站在徐然另一邊的女子,名字叫林雅,是三人中的惹事精,從小徐然跟葉知秋沒少因為林雅跟別的孩子打架,這林雅性格則是大大咧咧,比男孩子還要淘氣,長的也比較標誌,可惜的是她頭髮永遠是乾淨利落的短髮,不然留起來長發一定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兩人進來後一左一右的跟徐然一起答謝著來客,三人之間不需要客氣,只是一個眼神,互相就知道感謝的話可以收回了。

  三人從早站到了晚上,怕徐然自己回家難過,兩人愣是在外面買了一大堆酒菜,陪著徐然一起喝到了第二天早上。

  整晚兩人沒開口安慰徐然一句,就是沉默著與徐然一起喝酒,到了最後則是三人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雖然三人因為上學原因不能像小時候整天黏在一起,但大學這四年裡,三人也是只要回家就湊到一起鬼混。

  林雅家裡條件特別好,父親經營者本地最大的地產公司,所以哪怕是學習不怎麼用心的她,也上了全國都很有名的大學。

  葉知秋與徐然都是普通家庭,徐然讀的是一所二流大學的本科,葉知秋則是以體育滿分也進了一所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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