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飄雪,天寒地凍。
南媛冒著大雪,一個人驅車來到香榭水岸。
今天她丈夫靳北哲在這裡有個小型的社交派對。
丈夫出門急,把手機落在了家裡,所以她親自跑了一趟,過來送手機。
把車停靠下來,她冒著大雪,手裡拿著丈夫的手機,一路小跑,朝著香榭水岸的大堂走去。
剛走進大堂,裡面的人便紛紛朝她遞來好奇的目光。接著,便七嘴八舌,對她指指點點議論起來。
起初南媛沒在意,只聽到他們說『真像啊』、『原來就是她』這類的話。
她四處張望,尋找丈夫的身影。
直到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一對俊男靚女身上。
兩人就是這場派對的焦點,女人落落大方、美得驚艷,男人卓越超群、帥得出眾。
從她的角度看去,這女人簡直跟她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仔細一看會發現,就連眼角的淚痣都一模一樣!
南媛呆傻住了,她就這麼怔怔地看著自己的丈夫,挽著一個和她長相相似的女人,遊走在賓客之間,跟他們觥籌交錯。
而她,仿佛像個透明人,毫無存在感。
最後,不知道是誰驚呼了一聲,這才把丈夫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她這邊。
她看著丈夫臉上的笑容一寸寸褪去,臉色瞬間陰沉。
那一刻,她幾乎來不及思考,扭頭就跑。
身後,賓客們的嘲諷聲、戲謔聲,一個比一個尖銳。
「她就是千柔的替身啊?還別說,整得挺像。」
「山寨版就是山寨版,哪能跟正主比?」
「現在千柔回來了,這個替身估計得騰位置嘍。」
聽著他們的話,南媛的心在一滴滴地掉血。
替身?
一年半前,她和靳北哲相識於她的大學,兩人兩情相悅,很快墜入愛河。
後來,爺爺催婚,靳北哲便毫不猶豫地向她求婚了。
而她也沒猶豫,答應求婚後,兩人很快領了證。
雖然他們沒辦婚禮,且還是處於隱婚狀態,可她一直都沒怨恨過他。
她一直覺得,是因為自己大學沒畢業,怕影響她的學業,所以靳北哲才不公開他們的關係。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徹底搞清楚,原來自己只不過是別人的替身!替身有什麼資格被公開正名?
呵呵!
南媛冷笑起來,笑自己太蠢,掏心掏肺地對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都給他。
可到頭來,自己就是個笑話!就是個小丑!
「媛媛,你怎麼來了?」很快,靳北哲追了上來,一把拽住了南媛的胳膊。
南媛眼裡淚汪汪的,卻拼命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仰起頭,不卑不亢,反問他:「我為什麼不能來?你的派對,我這個靳太太不能見人是麼?」
靳北哲良久的沉默,可拽著她胳膊的手卻沒鬆開。
半晌後,他重新抬起頭:「我讓人送你回去,有什麼事,等我回去再說。」
南媛沒有爭執,默默地回了家。
這一年來,他們恩愛有加,從沒吵過架,她甚至天真地以為,他們可以一生一世,白頭到老。
深夜,別墅的電子鎖響了。
南媛靠在沙發上,呆呆地聽著門打開的聲音。
她心如死灰,手裡捏著一份孕檢報告單。
報告單是回家後傭人拿給她的,上面寫著她宮內早孕5周。
如果說昨天,甚至早晨的時候,她得知自己懷孕的消息,都會高興到飛起。
可如今,她內心毫無波瀾。
耳邊是男人沉重的腳步聲,她沒抬頭,把驗孕單往前一推:「我懷孕了。」
靳北哲把驗孕單拿了起來,看著上面的檢查結果,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許久後,他才沉沉地開口:「懷孕這一招沒用,我有做措施,你不可能懷上。」
輕飄飄的一句話,宛若尖刀一般扎進南媛的心,讓她的心開始不停地滴血。
她本以為,可以用懷孕作為籌碼,挽回他的心,卻沒想到,他以為她在撒謊?以為她假懷孕?
「既然你的所愛另有其人,為什麼要來招惹我?還要跟我結婚?」南媛終於忍不住,像火山爆發一般,從沙發上跳起來,聲嘶力竭地嘶吼。
靳北哲看著如此失態,如此暴怒的她,沉默了好半晌。
南媛得不到回應,更加崩潰了:「你說話!」
「媛媛,我們離婚吧,離婚附加條件你儘管開,車子、房子,我都可以給你。」半晌後,靳北哲淡淡道。
南媛聽到這話,頓時失去了所有力氣,整個人跌坐在沙發上,自嘲地笑了起來:「車子、房子,我統統不要,我是不會離婚的!」
「媛媛,好聚好散,你這又何苦?」靳北哲頓時煩躁起來,扯了扯自己的領帶,「你好好考慮考慮吧,我等你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說完,他轉身就走。
南媛像一灘爛泥般,癱倒在沙發上。
淚水很快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抓著胸口的衣服,感覺自己痛地快要喘不上氣來。
為什麼?
為什麼這一年他們明明很相愛,為什麼那個跟她長得相似的女人出現後,一切都變了?
替身……
太可笑了!
原來靳北哲以前對她所有的溫柔,都不過是因為她長得像另外一個女人?
正主回來後,她這個贗品,便什麼都不是了?
「靳北哲,我恨你!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殘忍?」南媛趴在沙發上,一下又一下地捶著沙發。
明明很軟的沙發,卻因為她不斷地捶打,還是將她手背的皮磨破。
淚哭幹了,心好像就沒那麼痛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時,別墅的門被敲響了。
南媛根本不想去開門,現在無論是誰在外面,她都不想見。
她只想一個人靜一靜,然後好好睡一覺。
說不定一切都是夢呢?等她一覺醒來,發現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有原主,也沒有替身。
叮咚——
叮咚——
門鈴被按得更急促了。
南媛心煩意亂地起身,把門打開。
當看都眼前衣著華服,長相跟她幾分相似的女人時,她愣住了。
嘴巴張了張,卻發現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徐千柔踩著高跟鞋,猶如一隻高貴的鳳凰,把南媛一推,大步走了進來。
她四處看了看,譏諷地掀起嘴角:「這套房子是四年前我跟北哲一起看中買下的,真沒想到,這裡的裝修風格,全是按照我的喜好來。只可惜,被你這個贗品霸占著女主人的位置,讓我實在覺得噁心!」
和在派對上看到的那個端莊優雅的樣子不同,此時的徐千柔,面部表情猙獰,恨不得要殺了南媛一般。
南媛已經夠傷心了,聽到對方這挑釁的話音,心就像被刀子刮開一般,疼地快要死了。
她捂著心口,流干淚水的眼睛腫脹,再也哭不出來了。
像是被什麼東西掐住喉嚨般,連話都說不出。
她實在太難受,太難受了。
徐千柔瞥了一眼她,眼神里滿是憎恨:「你和這套房子都一起消失,我才能和北哲安安穩穩地在一起,所以,你去死吧!」
她的話音剛落,別墅門外便忽然闖入四名彪形大漢。
他們全部蒙著臉,目的很一致,什麼話都沒說,便把南媛控制起來。
南媛剛想要喊救命,口鼻便被一張帕子捂住。
難聞的氣味瞬間讓她昏迷。
在意識模糊的最後一刻,她倒了下來,聽到徐千柔接起了一通電話,聲音無比的溫柔:「北哲,我要睡了呢,晚安啦,啵~」
南媛想喊出聲,想讓電話那頭的男人聽到她的聲音。
可最後,她失去了所有力氣。
很快,耳邊傳來男人們紊亂的腳步聲,幾秒後,她徹底失去了意識。
幾分鐘後,整棟別墅忽然燃起了熊熊大火,接著,『砰』的一聲,發出驚天的爆炸聲。
大火很快從一樓的廚房蔓延,燒至二樓臥室。
火光沖天,染紅了整個別墅區的天空。
「救我……救救我和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