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玉樹臨風的男人,抿著薄唇,一臉威嚴地出現時,徐千柔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面目可憎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溫柔似水。
不過,這似水柔情沒持續太久,徐千柔的表情便僵住了。
兩名乘警一左一右,站在靳北哲身後。
這時,私人律師姍姍來遲,著急忙慌地朝乘警走去,遞出自己的名片。
「我是來保釋靳先生的。」私人律師道。
乘警看了看名片,點了點頭:「那請跟我們去局裡辦個手續吧。」
私人律師恭敬地跟靳北哲點頭示意,便跟著乘警離開了。
徐千柔木訥地張了張嘴,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一瘸一拐,走了過去:「北哲,怎麼回事?」
「沒什麼。」靳北哲斂著眉,眼神暗沉,諱莫如深。
「倒是你,腳怎麼了?」他關切了一句。
徐千柔咬了咬唇,頓時委屈地不行:「被一個小屁孩用行李箱撞到了……」
「靳少,您可要為我家小姐做主呀,她的腿本就不好,這下又被撞,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以後走路呢!」傭人趕緊走過來幫襯。
靳北哲皺了皺眉,眼底里立馬就升起了一絲殺意:「告訴我是誰?」
「就那個孩子!」徐千柔抬起手一指。
靳北哲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萌萌身上時,先是一愣。
接著,身上的殺氣頓時消失殆盡。
萌萌躲在自己媽咪身後,露出半張臉,表情十分驚恐。
小糰子好像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眼神裡帶著很明顯的歉意。
「我妹妹不小心的!」阿諾朗聲道。
南媛卻把小傢伙攔在了身後,嘴角勾起,溢出淺淺的笑意:「確實是我女兒不小心,但她齜牙咧嘴、像潑婦似的辱罵我女兒,還要打我女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北哲,我的腿好痛……」徐千柔適時地裝可憐,忽然就站不住,往靳北哲懷裡一倒。
靳北哲以為她真傷到了腿,於是立馬將她打橫抱了起來:「靳言,聯繫司機,去醫院!」
「好……」靳言慌了,拔腿就想走。
「慢著。」誰知南媛喊住了他。
「我就是醫生,我幫她看看。」
「你?」靳北哲有些猶豫。
南媛揚著眉,自信昂揚:「怎麼?怕我公報私仇?不至於,醫生的操守我還是有的。」
靳北哲眉頭抖了抖,有些動搖了。
徐千柔見狀,趕緊拽了拽他的衣服:「北哲……我不要她看……我的腿好痛,我想找我的私人醫生看。」
「這腿傷可大可小,治療不及時,小心終身殘疾。」南媛眼裡泛著光芒,眼神里閃過一絲狡黠。
徐千柔對上這眼神,莫名就害怕起來。
這女人誰啊,怎麼這麼邪門?
「我不要……」徐千柔繼續裝柔弱。
靳北哲卻不依她了,低聲安撫:「聽話。」
說完,把徐千柔放下,對南媛道:「那就麻煩葉醫生了。」
葉醫生?
南媛詫異地停頓了一下腳步。
她什麼時候姓葉了?
轉念,她的眼神又冷了下來。
看來,靳北哲已經調查過她了,以為她叫葉列娜,所以稱呼她為葉醫生吧?
「先生,你讓開,別影響我給病人看病。」她不客氣地抬起眼帘,瞪了靳北哲一眼。
靳北哲尷尬地把環在徐千柔腰際的手收回。
徐千柔頓時裝柔弱起來,搖搖欲墜。
南媛不客氣,一把握住了她的腿,手勁很大。
「啊……好痛……」徐千柔立馬尖叫起來。
「你這腳屁事沒有,小腿骨在幾年前骨折過,落下了舊傷,除了這舊傷,腿上連淤青都沒有。」
一邊說著,南媛一邊粗魯地拍了一下徐千柔的腿。
『啪』的一聲,像打臉那麼響。
之前徐千柔是裝痛,可這回,是真痛。
這一巴掌打下來,火辣辣的疼。
「痛……」徐千柔眼淚都快擠出來了,委屈地看向靳北哲。
靳北哲也不忍心了:「葉醫生,麻煩輕點。」
「呵!」南媛冷笑起來。
她就輕輕打了他白月光一下,他就這麼緊張了?
那以後她要是讓這朵白蓮花下地獄,他不得瘋?
「我這個人小肚雞腸,剛剛她罵我女兒,這巴掌就算是回禮。」南媛笑了笑,站起身來。
徐千柔白皙的腿上,赫然就出現了一個紅手印,可見被打得有多疼。
「北哲,我的腿真的好痛……」
「我們這就去醫院。」
「北哲……」
徐千柔氣死了,她一直在暗示。
要是以前,北哲早就為她出頭,狠狠教訓這對母女了。
可今天他怎麼回事啊?猶猶豫豫的,根本不像他的性格!
她的腿,不是他的底線?不是他的逆鱗麼?
以前只要她說腿痛,無論他手上有多重要的事,都會丟下來陪她。
可現在呢,她都喊痛喊了這麼久,他居然無動於衷?
「我說她是裝痛,那就是裝。冤大頭你要不信,那就帶她去醫院燒錢吧!」
南媛說畢,便轉身去拉兩個孩子:「寶貝們,咱們走。」
「壞阿姨!」
「歐巴桑哦。」
阿諾和萌萌一唱一和,一起朝徐千柔做鬼臉。
徐千柔嘴都被氣歪了。
這兩個死孩子都騎到她頭上了啊,北哲是瞎了麼?
她偏頭看去,發現靳北哲的視線,居然落在這母子三人身上,而且看得很出神。
不知道為什麼,一種恐慌感,莫名就縈上了心頭。
這四年,雖然靳北哲沒給她名分,也沒明確說什麼時候娶她,可她一點都不擔心。
她覺得,自己成為靳太太,那是遲早的事。
多少條件比她優渥的女孩圍繞在他身邊,他看都不看一眼。
可這個姓葉的女人出現,卻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北哲什麼時候換口味,喜歡帶著拖油瓶的已婚婦女了?
半個小時後,靳北哲帶著徐千柔來到她常看的私人醫院裡。
醫生拿著CT照片、以及其他檢查結果,認真道:「沒什麼問題。」
徐千柔給他遞眼色。
醫生還是有職業操守的,尷尬地笑起來:「徐小姐有創傷後的應激後遺症,一旦被東西撞到,她會產生一種幻覺上的疼痛。」
這番解釋,很好地幫徐千柔洗白。
徐千柔這才鬆了一口氣。
委屈巴巴道:「對不起啊北哲,我不是故意說痛的……讓你白跑一趟了。」
「沒事。」靳北哲淡淡道,拍了拍她的肩膀。
旋即,吩咐靳言:「你送徐小姐先回去吧。」
徐千柔聞言,立馬急了:「北哲,你不跟我回去?」
「我還有公事。」靳北哲不多說什麼,邁著大長腿,抬步便走。
徐千柔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氣得手捏成拳:「靳特助,那個姓葉的女人,到底跟北哲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