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媛沒有立刻回復靳言。
目光落在那些被雨水打壞的玫瑰花瓣上,苦澀地笑了笑。
遲來的情深比草賤,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幾分鐘後,南媛來到9號別墅。
靳言將一雙拖鞋整齊地放到她面前。
南媛愣了一下。
因為這雙拖鞋,她四年前也有一雙。
之所以對這雙拖鞋記得很清楚,那是因為是她第一次跟靳北哲出去約會,她穿高跟鞋腳疼,靳北哲給她上店裡買的。
拖鞋是兔子腦袋造型,粉粉的,少女感爆棚。
白天她來這裡的時候,就發現這裡的一桌一椅,都跟四年前他們的婚房一樣。
她冷笑了一聲。
這些,到底算什麼?
穿上拖鞋後,她徑直朝二樓主臥走去。
打開壁燈,看到床上病蔫蔫的男人,南媛的心,卻牽不起半分漣漪。
她探了探靳北哲的腦袋。
額頭確實很燙。
「給他測量體溫了麼?」她問道。
靳言點了點頭:「39.2°。」
「沒到40°,那就沒什麼大礙。」南媛輕飄飄的語氣:「你給他用酒精擦一擦全身,然後餵一片退燒藥給他吃。」
「退燒藥啊?家裡沒有,我這就出去買,葉醫生,買哪種牌子的退燒藥呢?」靳言一本正經地問。
「雙氯芬酸鈉緩釋片、布洛芬混懸液、對乙醯氨基酚片,這些都行。」南媛淡淡道。
靳言立即點頭:「好的,我這就去買,麻煩葉醫生暫時看著一下我家爺。」
「去吧。」南媛沒多想。
小區附近100米就有一家24小時營業的藥房。
她算了算,就算下雨天走路慢,來回20分鐘也足夠了。
待靳言走後,她便去倒水。
找來幾條毛巾,將水擰得半干,敷到靳北哲的額頭上。
「死女人……你怎麼會死……敢騙我……」
高燒狀態下,病人很容易說胡話。
靳北哲處於昏迷狀態,一邊做著夢,一邊說著夢話。
當南媛把毛巾敷在他額頭上,就要把手抽走時。
卻忽然被他的大手一把扼住:「別走……」
南媛愣住了。
她第一次從他的嘴裡,聽到這般哀求的語氣。
他在求誰別走?
「媛媛……」
「媛媛……」
直到靳北哲喊出南媛的名字,她這才徹底怔忪了。
「靳北哲啊靳北哲,為什麼你總是這樣?不知道珍惜眼前人麼?你現在應該珍惜的,是徐千柔,而不是我!」
南媛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手。
靳北哲卻怎麼都不放,手就像塗了502一般黏。
叮——
這時,南媛兜里的手機響了。
她皺了皺眉,用左手去拿手機。
解鎖一看,是靳言發來的消息。
看到消息內容,她差點暴走。
靳言:葉醫生,我先回家了,超負荷加班,我的身體真的扛不住,我家爺就拜託你了。家裡有醫藥箱,就在客廳轉角的收納櫃裡。(•‾̑⌣‾̑•)✧˖°
最後居然還發了一個賣萌的表情?
「shit!」南媛氣得爆粗口。
以前她怎麼沒覺得靳言這麼腹黑,這麼壞呢?
南媛當即給靳言撥去電話。
電話那頭,卻提示已關機。
她:「……」
在原地無語了好一會兒,直到她感覺到靳北哲握她的力道不再那麼用力。
她這才嘆了口氣,很無奈道:「我不走,我去給你拿退燒藥。」
靳北哲像是聽到了她的話,果然把手鬆開了。
南媛站起身,去到樓下,找到醫藥箱,直接一整個拎了上來。
這麼大別墅,沒有多餘的人伺候。
身為醫生,天職就是救死扶傷。
所以這會兒,南媛暫時把自己和他的恩恩怨怨拋諸腦後。
將酒精拿出來,開始給他物理降溫。
將他的浴袍解開,露出那精碩的胸膛。
她將酒精倒在掌心,輕輕地往他身上擦拭。
酒精沁涼沁涼的,遇到靳北哲的身體,頓時就像冰山碰撞到了火焰山。
冰與火的感覺交織在一起,讓南媛都覺得掌心處的感覺很奇怪。
冰冰涼,又很酥麻。
當她有條不紊地將他整個胸口都均勻地塗上酒精,打算給他翻身擦後背時。
由於坐著使不上力氣,於是就站了起來。
她剛彎下腰,男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先是眯了眯,眼神危險而又迷人。
等南媛打算推他翻身時,他徹底清醒了過來。
將她的雙手一拉,直接拽進了自己懷裡。
南媛懵了。
靳北哲絲毫沒有因為生病而體力不支。
儘管他燒得難受,可意識還是『清醒』的。
「……你怎麼在這裡?」
由於發燒脫水,所以這會兒他的嗓子很乾,也很啞。
就是這又干又啞的聲音,卻莫名有種撩人的意味。
「恩?」他挑了挑眉。
此時南媛就趴在他身上,她的臉,正好就埋在他的胸口。
濃烈的酒精味,夾雜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讓南媛不自在地掙扎,想要從他身上離開。
可靳北哲的雙手就像兩隻鐵鉗,牢牢地鎖住她的雙手。
南媛不高興了,聲音帶著幾分威脅:「你放開我,再不放開,我不客氣了!」
他身體狀況良好的情況下,都不一定躲得開她的攻擊,更何況是病蔫蔫的時候?
信不信,她一腳把他踹飛?
「別亂動……再亂動……可能我會把持不住。」
靳北哲睜著自己迷離的雙眼,嘴角微微揚起。
南媛氣到無語。
都病成這樣了?還能想那方面的事?
「王八蛋!臭流邙!」她咬牙切齒地罵著。
靳北哲嘴角的笑意卻盪開得更燦爛了:「我是,只對你這樣,媛媛。」
聽到『媛媛』兩個字,南媛猛地僵住。
「你腦子燒壞了,我不是南媛!」
她的話還沒說完。
忽然,整個人身體往旁邊傾斜。
男人抱著她轉了半圈。
原本她在上,一下子被壓到了下面。
接著,一個猝不及防的吻落了下來。
他的唇瓣火熱,她的唇冰涼。
靳北哲貪戀她身上的涼意,不禁越吻越深。
男人攻城略池,越來越霸道。
就在他的大手鬆開她的手腕,即將探進她上衣時——
南媛終於有了反制的機會。
一隻手握住他的手腕,帶著他在床上又滾了一圈。
她將男人直接甩到了地板上。
砰——
靳北哲直接摔暈了過去。
-
翌日,雨後放晴,陽光明媚。
靳北哲是被一道刺眼的陽光給亮醒的。
他艱難地睜開眼,想活動四肢,卻發現全身像散了架一般。
「靳言。」他沉聲道,因為身體不適,而有些慍怒。
當他撐著散架的身體緩緩坐起時,卻發現床邊趴了一個女人。
葉列娜?
靳北哲撫了撫自己的腦袋。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