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砸了玻璃?那這個門是誰砍的?」方盈指著大門道。
「他!」小男孩一指高旭陽。
「那這個窗戶呢?」方盈挨個指。
「他!」
「他!」
「他!」小男孩指向高老二家的一個男孩。
他也參與了。
男孩氣壞了,衝過去打他。
他父母不但不攔著,還跟過來一起打!
接下來就是大型狗咬狗一嘴毛時間。
最後幾個孩子統一了口徑,主意是高旭陽出的,頭是他帶的,斧子是高老二家的,大部分的門窗是高旭陽砍的,另外高老二家的一個男孩負責砸玻璃,高老三家的一個男孩只砸了幾個。
年紀小搶不上,沒有哥哥手快。
高老四家的一個小女孩竟然負責望風!
他們不是走大門,也不是翻牆進來的,而是高家後院原來有個水道出口,比較大。
這是個存在了上百年的老房子,古人修得很講究,水道周圍都是雕刻的青石板。
後來青石板被人挖走了,牆上和地下相連的孔洞就更大了,平時被高家人用一個破木板擋著,幾個小孩就是從那裡鑽過來的。
小女孩哇哇哭,她不想來,但是她不來高旭陽就威脅要打她,她不敢不來。
孩子們都認了。
大人不認,特別是高老二家,堅持自己家孩子沒砸門窗,只砸玻璃了。
玻璃便宜,這種實木雕花門窗,挺貴的,真賠不起。
「事情基本就這樣了,怎麼辦吧?」方盈問道警察。
還能怎麼辦?賠錢唄。
現在雖然還沒有頒布未成年人保護法,那是1991年的事,但是警察也不會輕易抓小孩子,十五六七歲的就算了,這個最大的才12,小的才8歲,抓緊去他們還得哄孩子?
「沒錢!」老大家兩口子梗著脖子道。
老二家的道:「我們可以賠幾塊玻璃,這些這些這些門窗上的玻璃,都是高旭陽砸門的時候順便砸壞的,不是我兒用彈弓打壞的,我們不賠。」
最後他認帳的,就五六塊玻璃。
老三家認的當然更少了,就三塊。
「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家孩子就是看熱鬧的,一個玻璃都沒砸。」老四家說道。
說完就想拉著人走。
「等一下。」方盈喊道。
自然會有人攔著他們不讓走。
這邊的熱鬧已經讓大門口和牆頭上圍滿了人,周圍人家一聽老高家這邊又有動靜了,都跑過來看。
方盈匆匆進屋,拿出幾個花瓶碎片道:「我放在屋裡的花瓶,被誰打碎了?賠錢。」
「不是我!我沒進屋!」高老二家的孩子道。
「也不是我,我沒砸花瓶!」高老三家的說道。
高老四家的更是不承認。
他們紛紛指向高旭陽:「肯定是他!」
小孩子們的表情都很真誠!
因為真不是他們~
高旭陽氣壞了,也不是他砸的啊!
他的心眼還沒多到方盈自己砸花瓶陷害他們,他只當是這三個人里有人砸了,卻推到他身上。
他喊了幾句「不是我」也沒人信,他氣不過衝上去跟幾個孩子滾到了一起。
一打三也不吃虧。
這老二老三老四的家長能幹嗎?很快就加入進來。
九打一他就吃虧了。
老大兩口子也不幹了,也加入進來。
後來就分成了兩波,一邊孩子混戰,一邊大人混戰。
戰況激烈,鼻血橫飛。
真打出仇了。
包括小一輩。
方盈開心地扔了手裡的碎瓷片。
兩個警察過去,把孩子那邊拉開了。
至於大人那邊,他們沒管。
他們就兩個人,那邊八個人,都挺投入的,他們害怕過去被誤傷。
等他們打累了,自然就不打了。
果然,過了幾分鐘,除了幾個女人還互相耗著頭髮沒鬆手,嘴裡罵罵咧咧不停,其他人都住手了。
有兩個腦袋都在流血,躺在地上大喘氣,嘴裡哎呦哎呦自己要死了。
「快送我去醫院。」
「我要不行了。」
方盈道:「不要以為演個苦肉計就可以不賠錢,錢還是得賠的。」
高家人......神特麼苦肉計!他們是真特麼疼!
方盈對警察道:「他們確實應該送醫院,別死我院子裡,晦氣。我們花公款給員工買個宿舍,他們回來砸一通不算,還要死我院子裡?這是什麼道理?」
她朝周圍人道:「大家幫幫忙,幫我把幾個受傷的人抬出去好嗎?」
她長得漂亮......又不是什麼大事,立刻有人過來幫忙。
主要是高家人在這一片也不得人心,平時尾巴都要翹上天,住在這條胡同最大的院子裡,就瞧不起所有人。
大冷天,剛進農曆二月,春寒料峭,高家人一看也沒人幫他們,也不躺著了,自己爬起來去醫院。
方盈在他們身後道:「這些門窗作價8000,你們晚上回去商量一下,到底誰賠我錢,明天早上8點我要在這見到錢,不然我就挨個去你們的單位,找你們領導跟你們協商。
「我拿你們這些小人物沒有辦法,我拿你們的領導肯定是有辦法的,你們讓我不痛快,我就讓你們的領導不痛快,到時候你們就等著被穿小鞋吧。」
高家人的背影齊齊一僵,然後拽過自己家惹事的孩子,打打罵罵著走了。
都是這幾個惹禍精惹出來的事情!
方盈聽見高旭陽不服氣地朝母親喊了一句:「你打我幹什麼?明明是你讓我幹得!...唔!」
他的嘴被堵住了。
但是眾人也聽見怎麼回事了。
方盈喊道:「對了,還有我那對花瓶,50塊錢,百貨大樓買的,我有發票!高旭陽,記得賠我!」
高旭陽一聽這個就來氣!打不著方盈,又回頭打堂弟堂妹去了。
方盈一笑,這個花瓶會夾在他們中間一輩子的~想起來就得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