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大家請講。」
田江也是臉色嚴肅,他不相信商大家找他,真的只是為了道歉和告訴他林家的事。
「當初林家和鹽道的交易,有何秘密?」
商大家也是疑惑了很久,林家和鹽道唯一的接觸就是那個交易,而交易的事,起初只有田江,林夕和鹽道紀大人知道。
即便後面東窗事發,也只有林克和林天知道交易的具體內容,所以即便是他也沒有查出來裡面的貓膩。
這讓他有些好奇了,究竟是什麼交易,能讓林家一次性付出那麼大的代價?當憑林夕的魄力,怕是不足以說服林天放棄自己主家的所有資產。
田江也是一愣,他之前的注意力都在林夕的抉擇上,沒有想到那紀大人是用什麼方式威脅的林家,現在聽商大家主動提起,這才想起此事。
看田江這幅表情,商大家眉頭緊皺。
「莫非田公子也不知?」
田江仔細思索一番,瞬間瞭然。
「此事,也的確需要大家出手。」
他當時因為不想將此事宣揚出去,是還沒有辦法解決這件事帶來的後續禍患,但是現在他有了,自然也就沒必要隱瞞了。
甚至可以藉助這件事,殺一殺朝堂里貪污受賄的風氣!
商大家聽田江這麼說,立刻正坐起來。
以他跟田江的接觸,田江嘴裡需要自己出手的,想來絕對不是什么小事。
「還請公子直說。」
田江便將與鹽道交易的內容告知了商大家。
商大家站起身來,在涼亭內來回走了幾步。
「回扣麼?」
隨即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不知此事還有誰知道?」
田江看到商大家這眼神,心裡忍不住也是一抖,急忙開口道。
「此事目前為止,只有我們幾人知曉。」
穩了一下心神,才看向商大家。
「大家即便把我等都殺了,將來也一定會有人想到此法的。」
說白了,這種事將來肯定是能被人發現的,因為太簡單了!只要思路打開,瞬間就能理解。
商大家聞言,臉色稍緩。
他也知道,殺人自然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
「公子可有何辦法制止此事?」
他在意的倒不是這些人貪不貪,而是用了這種方式,查不到貪的證據,那無論是抓貪官,還是用貪財的把柄去控制某些人,都會比之前難上很多。
田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道。
「不知道商大家打算如何做?」
商大家見田江這副表情,自然知道田江有辦法解決。
重新走到石凳前坐下。
「小生與公子做法無二。」
田江放下茶杯,狐疑地看了看商大家。
商大家卻是輕輕一笑,即便田江知道他是男人,也有些不敢直視。
「公子既然願意將解決方式告知小生,自然是不想這種方式泛濫於我大呂朝堂,在這點上,小生與公子不謀而合。」
頓了一下繼續開口道。
「只是此等交易方式,於我聽雨軒也大有裨益……」
他後面的話並沒有繼續開口,但是意思卻很明顯了。
如果他們的人都用這種方式去交易,會少了很多把柄,甚至能用這種方式控制很多以前不好控制的人。
這點他不打算瞞著田江,他相信田江也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田江聞言皺了皺眉頭。
他沒想到商大家把想要把交易方式和解決方式全都拿在自己手中。
「怕是要大家後悔了。」
田江輕輕搖了搖頭。
「一旦有了解決方式,那此事就不可能在實行了。」
商大家聞言,低頭沉吟片刻,這才重新抬起頭來。
「既如此,還請公子告知解決辦法。」
沒有交易方式,大家還在同一起跑線上,而沒有了解決辦法,將來怕是朝堂要泛濫成災了。
田江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微微躬身。
「大家能為百姓計,小子在此先行謝過。」
商大家聞言,臉上頓時有些火辣辣的。
他也不明白田江這話,是在誇人還是羞辱人。
田江也裝作沒看見,繼續開口道。
「此交易方式,之所以能夠實行,最大的原因,便是決定權在個人,而出的銀在官家。」
商大家也是緩了過來。
「的確如此,但畢竟是官家採購,自然是由官家出銀。」
田江點了點頭。
「的確,這齣銀自然無法改變,那就把決定權改變一下。」
商大家皺了皺眉頭搖了搖頭。
「這決定權如何改變?如鹽道這般,採購用於鹽道,自然有鹽運使負責,公子莫不是想要多加幾人共同商議?但即便是多上兩人,那也不過是多分給其他兩人些利益而已,於事無補。」
田江笑了笑。
「兩人?怕是不夠!」
商大家眉頭皺得更深了。
「即便是在多人,那也是鹽道的人,也只是鹽運使的屬下,自然要聽自己上司的。」
頓了一下,眼神一亮。
「田公子的意思,莫不是讓其他衙門參與進來,互相監督?此法倒的確可行。」
田江卻是搖了搖頭。
「商大家,如若這麼做,你怕是要將整個官場搞的一團糟了。」
看商大家還是一臉疑惑,田江這才解釋道。
「如若按照你的方式,鹽道的採購,牽扯到其他衙門,其他衙門的採購又牽扯到鹽道,長此以往,怕是整個官場沆瀣一氣不說,還讓他們把利益牢牢綁在一起,到時候怕整個官場都是鐵板一塊,牽一髮而動全身。」
商大家聞言,似乎也想到了什麼,後背不由冒出一絲冷汗!
好像的確是這樣,真等那時候,即便是皇帝怕也被架空了!
「那田公子的意思是?」
田江站起身來,看了看天空。
「官家之銀,與其說是官家的,不如說是百姓的,那麼,這決定權,自然也當有百姓來決定。」
商大家皺了皺眉頭。
「田公子此言的確有理,但是百姓何其多,又不懂官場商道,甚至很多人大字都不識幾個,官府之事又如何由百姓做主?」
田江笑著搖了搖頭。
「百姓,雖不懂官場,又不經商,但是百姓卻比所有人都要懂得貨物價格。」
「貨物價格?」
商大家思索了下,還是猶豫道。
「的確,百姓對價格的確要比我等了解很多。但是這又有何用?」
田江重新坐下。
「既然百姓懂價格,那我們就讓百姓知道官府採購的價格!」
頓了一下,看著商大家的眼睛。
「我將之稱為,競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