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江也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商大家。
商大家猶豫了下,還是開口道。
「這京都府尹可是太子殿下的人。」
如果只是讓他們從牢里撈個人,以他們的實力還是沒問題的,畢竟林思川說白了,只是擅闖別人的府邸,還是王府有錯在先,在怎麼鬧他們也不會理虧。但是他沒想到田江居然這麼狠,上來就要整垮對方?
田江聞言,卻是面不改色,淡然道。
「堂堂太子殿下,能因為一個區區府尹跟三皇子站在對立面?」
商大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京都府尹這官職不大,但是重要性不言而喻,何況就算沒有這層問題,你認為太子和三皇子能不在對立面?」
他現在開始懷疑田江的智商了。
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還用問?
田江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們如果整垮了京都府,不相當於斷了太子殿下的臂膀,有利於三皇子殿下麼?你又何必反對?」
商大家聞言一滯。
他沒想道田江居然這麼說。
思索了片刻,嘆了口氣道。
「朝堂之事,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說完指了指床上的林思川。
「他擅闖王府之事是定然的,即便是鬧到皇宮大內,對京都府也無傷大雅,即便是京都府的兒子,搶了他的鳥,那最多也只是申斥幾句,反而還會打草驚蛇。」
「若能這麼簡單就能整垮堂堂京都府尹,我們早就動手了。」
田江這才明白,並非商大家他們不願意,而是那京都府尹實在狡猾,的確不好處理。
田江皺了皺眉頭。
「從他兒子下手呢?」
商大家思考了下,緩緩搖了搖頭。
「王恆通雖然跋扈了些,但是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他也幾乎不惹什麼大事。」
這次也只是搶只鳥而已,對林思川來講可能珍貴異常,但是在其他人眼裡,也只是一隻鳥,算不得什麼大事。
田江頓時也有些難辦了。
商大家見田江沉默不語,這才繼續勸道。
「所以此事聽我的,先忍下,以後再說。」
田江卻是有些遲疑,林思川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這仇不可能不報,退一步講,即便是暫時不報仇,那鳥也要搶回來,他有感覺,這鳥對林思川十分重要。
猶豫了下,田江還是開口道。
「既然如此,我就先想辦法把鳥要回來!這個要求不高吧?」
商大家聽田江這麼說,又掃了昏迷的林思川一眼,這才緩緩點了點頭。
「此事的確不難。需要我幫忙麼?」
田江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不需要。
思考片刻轉而開口道。
「如果我沒記錯,這聽牌在京都也甚是珍貴吧?」
見田江主動提到聽牌,商大家也沒有疑慮,直接開口道。
「自然!」
田江伸出手。
「大家能否借我一枚?」
商大家聞言,有些吃驚的看了看田江。
他隱隱察覺到田江已經知道了聽牌的意義,現在主動伸手要,豈不是說?
見商大家這幅表情,田江重重的說了句。
「只是借用!」
商大家點了點頭,毫不遲疑地從衣袖中拿出一枚聽牌遞給田江。心裡也是樂開了花。
外人眼裡可不知道你這聽牌是不是借用,只要到你手裡,那不就是你的了?你還不是百口莫辯?
田江稍微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聽牌,感覺分量比之前在李文豪那裡拿到的重了一些。
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整體與李文豪那枚無二,只是聽牌上面的聽字,卻是金色的,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商大家。
商大家輕笑一聲,開口道。
「這聽牌亦分三六九等,這聽牌上的字,是黃金所注,你若在京都行走,這枚聽牌要比一般的有分量的多。」
他雖然解釋了,但是也沒有透露過多。
田江狐疑地看了商大家一眼,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的確,普通的聽牌,即便是李文豪那種家族分支都可以拿到,那種級別的小勢力,對京都府尹來說,怕是沒有一點威懾力。
「那就多謝商大家了。」
商大家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也沒想到,自己只是簡簡單單地帶來個太醫,居然得到了這麼大的意外之喜,不僅讓田江收下了聽牌,甚至還為三皇子博來了一個徹底收服田江的機會。
想到這裡,看了看林天一家。
「我可以安排一住處給你們。」
他能察覺到,田江對林家的重視遠比自己想像中的要重很多。
田江搖了搖頭。
「不用了,現在的住處挺好的。」
他雖然收下了聽牌,那也只是為了收拾京都府尹,在沒有見到三皇子之前,能拒絕的還是要拒絕,人情欠太多,怕是不好還。
商大家見田江這麼說,也就退而求次道。
「既然如此,我安排一些人在林府周圍,這件事,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田江掃了林家人一眼,又想到自己的母親和田七。
也是點了點頭。
即便不同意,商大家也一定會派人盯著林家,與其這樣,還不如讓他們保護林家,這樣自己心裡也踏實些。
見田江點頭,商大家這才整理了衣衫,對著田江拱了拱手。
「既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田公子放心,林小公子的病,王太醫必竭盡全力。」
田江也是拱了拱手。
「如此便有勞大家了。」
待商大家走後,田江這才將聽牌收入衣袖。
走到林家眾人身邊。
林夕有些不敢看田江的眼睛。
「對不起。又害了你。」
田江很早以前就對他說過,不想過多地接觸聽雨軒的人。
如果說上次田江和林天被關入大牢,事關田江自己,她主動去找聽雨軒的人還情有可原。
這次自己幾乎沒有看田江一眼,就主動讓王太醫幫自己弟弟看病,絲毫沒有顧忌到田江的處境。
田江聞言,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事關自己的親弟弟,別說是你,即便是我也無法拒絕。」
說到這裡,看著林夕的眼睛。
「而且,你也沒必要向我道歉,如果你真的無視思川,才會讓我看不起你,不顧自己的弟弟,只為利益,那又與其他商人何異?」
他是希望林夕變成一個大商人,但更不希望林夕變成一個眼裡只有利益的無情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