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沛泉看到楚南離的狀態,心中一驚,連忙走過來攙扶。
「我無礙,修煉著急了一些。」
楚南離讓吳沛泉攙扶著,向四周看了一眼,低聲道:「讓人散布消息,就說我修煉出了問題,又被南越賊子偷襲,遭受重創!」
「這個消息,三天之內要讓鎮南城中人盡皆知。」
「是,王爺!」
吳沛泉走後,楚南離故意讓另一名親衛攙扶著走向自己的住所。
但在見到王府其他人的時候,他瞬間站直身體,脫離親衛的攙扶,自己略顯僵硬地向住所走去。
「王爺!」
「王爺!」
王府下人見到他之後紛紛見禮,楚南離面色蒼白的點頭回應。
「咳咳……」
在轉身離開之時,還不忘故意咳嗽幾聲。
不一會兒,楚南離疑似受傷的消息就在王府中傳播開來,並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向整個鎮南城擴散。
到傍晚時分,楚南離身受重傷的消息已經快要傳遍整個鎮南城。
「聽說鎮南王練功出岔子了,受到了重創!」
「不是吧,我聽我在鎮南王府任職的姑姑的大姨的妹夫的侄子說,鎮南王被南越賊子刺殺,差一點兒就死了。不過沒死也跟死了差不多,被賊人一劍刺傷丹田,修為停滯,壽命也必然急劇縮短。」
「真的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可真是天妒英才啊!」
「是啊!楚王爺少年時期就來到鎮南城,鎮壓南越諸族,一晃都快十年過去了。
十年之間,南越諸族硬是未能踏入我大商邊關一步。」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楚王爺應該剛剛二十二,要是楚王爺年齡大些就好了,年齡大了修為自然也就上去了,就不會被賊子得手了。」
「是呀,我們這位王爺與其他三位王爺相比,年齡都差了兩輪還要多了,如果楚王爺到他們那個年齡,肯定比他們還強。」
「我剛聽我在仁和堂當學徒的表弟說,仁和堂的孫醫師去往王府之後,又急匆匆返回藥鋪,一邊搖頭嘆息說『難難難……』,一邊很無奈的取走了鎮鋪神藥。」
「孫醫師也無能為力嗎?那看來王爺的確傷得非常重。」
……
大商,皇都。
欽天監,觀星樓。
觀星樓是大商皇都最高的建築,高九十九丈,樓身高聳入雲,直指蒼穹。
觀星樓樓頂,一名青衫道人一手持拂塵,一手五指不斷掐動,口中念念有詞。
「怎麼會這樣?原本璨若大日的帝星怎會突然變得黯淡?不應該,不應該……」
良久,道人眉頭緊皺,低聲沉吟。
「師傅,不但帝星突然黯淡,其他將星也突然變得遮遮掩掩,撲朔迷離起來了……」
青衫道人身旁,站立著一位不到二十歲的年輕道人。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師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有人在以一己之力改變天機不成?」
青衫道人搖搖頭,淡淡道:「以人力在一定程度上改變天機,有很多人能做到,你、我都能做到。」
「但是,想要以一人之力改變帝星之運,皇朝歸屬,乃至改變天地大勢,別說你我,就算是祖師爺再生,也做不到!」
頓了頓,青衫道人一甩拂塵,淡淡道:
「明日一早,為師入一趟皇城,看一看咱們那位陛下……如果……」
「唉,算了,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
大商,鬼谷絕地,一座無名山谷之中。
兩名中年文士居於松柏之間,明月之下,坐而對弈。
周圍茶香裊裊,伴著清風,飄散在這片靜謐之中。
他們的手指輕輕拈起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清脆悅耳,卻如同戰錘擊鼓之音,在山谷之中迴蕩。
隨著棋局的深入,茶香愈發濃郁,仿佛能滲透到人的靈魂深處。
而兩名文士的神情也愈發專注,他們的目光緊緊盯著棋盤,仿佛在尋找著某種破局的關鍵。
最終,當一枚黑子輕輕落下,棋盤上的局勢瞬間明朗。
右側黑衣文士微微一笑,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道:
「師兄,天機已變,棋局已破,吾等所學,再無制楛,可盡展矣!」
「習得屠龍術,天下英豪盡為我所用。」
隨著黑衣文士起身而立,他的衣角無風自動,一股霸道而又詭異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在這一刻變得凝重起來。
他的雙瞳之中黑白光芒緩緩流轉,仿佛蘊含著無盡的玄機和奧秘,讓人不敢直視。
左側白衣文士輸了棋局,但臉上卻也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刻的到來。
他輕輕拂了拂衣袖,一股清風隨之而起,吹散了周圍的茶香,也吹散了棋局上的塵埃。
「師弟可自先去,七日之後,愚兄會關閉山谷,遊歷天下,尋找真龍!」
黑衣文士離開之後,白衣文士左手緩緩張開,一枚瑩白如玉的棋子浮現在掌心,白子落下,白色大龍瞬間復活!
……
大商,西疆,平西城。
平西王府,書房門外,有人匆匆而來。
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望著牆上懸掛的大商地圖,背對來人,沉聲道:「怎麼?東方先生還不答應嗎?」
「稟王爺,此次我們並未見到東方先生,只見到了東方先生特意留下等待我們的童子。」平西王的謀士躬身回答。
「哦?東方先生讓那小童轉述了什麼話?」
「那小童說,東方先生讓他轉告王爺『天機已變,帝星黯淡,但大商氣數還未盡』。」
「呵呵……」中年男人轉過身,面容細膩溫,但話語之中卻盡顯霸氣:「帝星黯淡?」
「看來皇帝已經採納了張閣老的提議,準備對楚家小兒動手了!」
「暗中通知全軍上下,緩緩向東南方移動,整軍備戰,一旦鎮南軍發生暴動……那我們……」
平西王大手一攥,厲聲道:
「入主南疆!」
「屬下願為王爺效死!」謀士望著平西王,臉色通紅,崇拜之色盡顯。
但當他低下頭時,眼底的崇拜之色盡去,瞳孔之中,平靜如淵!
此時,有王府侍衛匆匆而來。
「何事?」平西王望著來人,眉頭輕皺。
「王爺,屬下夜值之時,有人用弓箭射入一封信箋。」侍衛將信箋呈上,繼續道:「屬下等人追出去時,暗中之人已消失無蹤,請王爺責罰。」
「起來吧,如有下次,一併責罰!」
平西王揮手讓侍衛離開,隨即掌風一掃,信箋緩緩展開。
「永定帝,朱閣老,欲削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