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你隨便坐哈。」
「嗯。」
剛把鍋里煮上水，枸杞就悄悄的鑽進了廚房。
「阿聖，今天怎麼回事啊？」
徐何聖照往常一樣慢慢拆開調料包，慢慢從腦海中回答道：「枸杞，你知道煞氣這個玩意嗎。」
作為徐何聖的附體神，如果雙方都願意，枸杞能很輕鬆的讀到徐何聖的內心想法。
二人就如同在另一個沒人能聽到的空間對話一樣。
「煞氣？早些年還沒找到宿主的時候，我曾經聽一些雲遊的神們說過，那東西不是早早就消失了麼。」
就如同到點上崗一樣，每日的晚飯時間，枸杞總是在徐何聖旁邊守著。
枸杞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這樣很舒服，有一種很踏實的感覺。
「說來話長，今天擺攤的時候，隔壁的商場突然起了黑煙，我以為那是火，結果突然衝出來一團叫煞氣的玩意，想要把我吃掉。」
徐何聖拿起一雙筷子攪散已經煮開的方便麵。
「最後時刻，是白蠻蠻救了我。」
徐何聖調成小火，從收來的二手冰箱裡拿出了幾個雞蛋打在鍋里。
「枸杞，你要吃嗎？」
枸杞雖然是神不用進食，但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有的時候嘴饞了也會蹭一蹭徐何聖的飯吃。
「吃一個咯。在你們人類還在進行工業革命的時候，不，比那時候還早，也許是大航海時代，這個東西應該就已經完全消失了。」
「難道這東西以前存在過？」
都多長時間了，這本應是堅信科學的時代。
但事情終有特例，直到這種事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時，他不得不信一些牛鬼蛇神了。
「也許是存在過，我出生在那個時期，那時候上界的神都有些年邁了，直到我們這一代，初生的神，必須要經過百年甚至千年的歷練，直到重塑肉身，方可返回。」
「你們這一代很多嗎？」
等到打下去的蛋都漂浮了上來，隨後爆發而來的蒸汽沸騰，徐何聖慢慢關掉了煤氣。
「我其實不知道，至少與我同齡同歲的目前還是沒看見過，再往上，就是一些即將返回的，早些世紀還能看見，呃……這幾十年幾乎沒有了。」
興許是這些日子放枸杞在家看小說看電視劇看多了，說話都開始扭扭捏捏的了。
徐何聖快速得出了兩個結論：煞氣是很久以前存在的東西，這世界應該也存在和他一樣，能看見神的人。
如此，白蠻蠻能看見枸杞也是合情合理。
也許，從今天開始，他就要開始重新認識這個世界了。
「吃飯咯！」
徐何聖把剛煮好的方便麵整鍋都拿到了臥室，他的臥室很整潔，一張吃飯用的桌子，一個床頭櫃，一張單人床。
現在床上躺著還沒有甦醒的楊保祥，床沿邊坐著的是正在看向這邊的白蠻蠻。
「這可是阿聖的拿手絕活，煮方便麵。」
拿好了碗筷，枸杞深吸一口氣，聞了聞泡麵散發出的香味。
畢竟誰能拒絕深夜的一碗泡麵呢！
看向時鐘，現在都已經九點了。
「先給楊大爺把飯留出來，我打了四個雞蛋，咱們一人一個。」
「是還不錯。」白蠻蠻也感嘆道。
「哈哈哈哈，那就趁熱吃咯。」
本身住著空蕩蕩的臥室，因為多來了兩個人，瞬間就熱鬧了起來。
酒足飯飽，這三人不約而同的把沒用的事情全部聊完，開始進入了正經話題。
「蠻蠻，這煞氣，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陣風吹向了徐何聖的臥室，將本就不嚴實的窗戶完全吹開，發出「嘎吱——」一聲。
徐何聖起身，將頭看向窗外，確定周圍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的時候，緩緩關上了窗戶。
「走吧，我們去樓下聊。」
若是他一個人住，二樓是完全夠用的，此時多了兩個人，徐何聖明顯感到了一股擁擠。
「枸杞，你去庫房裡拿個補氣血的給楊大爺吃。」
交代好了被意外傷害的楊大爺，徐何聖和白蠻蠻緩緩走下樓去。
「啪——啪——啪——」
徐何聖把一樓的燈全部打開，一層類似於一個藥房的設計，穿過層層疊疊的假藥櫃，最後是一個能供倆人下棋用的小方桌。
「坐這吧。」
徐何聖從後面庫房又掏出一個馬扎，遞給白蠻蠻。
白蠻蠻深吸一口氣後，緩緩回答：「我……需要你的幫助。」
「等等等！」
徐何聖打住白蠻蠻。
這怎麼直接把我想問的東西跳過了！
「先說煞氣，我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麼。」
「那是一種充滿黑暗的力量，還未化形，便如此強大。」
「哪裡冒出來的？」
「那要追溯到很遠的上古時代，到本世紀初還安然無事，近十年二十年，愈發猖狂了。」
「被他吃了會怎樣？」
「會被吞噬掉精氣，只剩下行屍走肉。」
「那我今天要是被吞下了呢？」徐何聖再次追問道。
他現在已經被搞得有些無厘頭，存疑的事情太多，不知道從哪裡找起。
「你……我尚且不知，因為你是我近期唯一遇到，能看見它的人。」白蠻蠻回答的很快，幾乎沒有思考。
「我想，即便是今天我沒有及時救下你，你也不會怎麼樣。」
她與徐何聖目光相接，隨後又向下，落到了徐何聖的手上。
「你還沒發現嗎。」
徐何聖沉默。
是啊，他也不過剛剛發現，在剛才下雞蛋的時候，手心向內，在他的左手手心，有一個類似於燙傷的疤痕，約為三指寬，三指長，如同火紅的太陽。
白蠻蠻發現，無論是在防禦被煞氣附體的楊保祥，還是在吃飯的時候，徐何聖都習慣左手放在前面。
「你是左撇子，長在左手了，倒真是隱蔽。」
白蠻蠻伸手將一旁棋簍中的棋子一顆顆擺上棋盤，以漢界楚河為線，二人各執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