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C市,才八點不到,梁家住宅便燈火通明,客人們聚在大廳有說有笑,熱鬧非凡。
今天是梁遠國兩個女兒的十七歲生日,為了這一天,他和老婆籌備許久,邀請了眾多親朋好友。
主角還在房間裡梳洗打扮,親戚們扎堆閒聊,話題無非圍著今天的壽星轉。
「真羨慕阿梅有雯雯這樣的好女兒,漂亮懂事,成績又好,也難怪她天天捧在手裡當個寶。」
「是啊,如果是我女兒我做夢都會笑出聲來,對了,梁雯不是還有個雙胞胎姐姐嗎?應該也不差吧。」
「你說梁藥?拉倒吧。」說話的女人表情不屑又忌憚,「她可沒少給梁家闖禍,小小年紀就喜歡在外面鬼混,認識不少邪魔歪道,和梁雯根本不能比!」
……
她說這話時沒有避諱旁人,聲音一點沒放小,完全沒注意到不遠處沙發上窩著個人玩手機。
梁藥突然聽到自己名字,懶洋洋抬頭望了那女人一眼,實在沒認出來是誰,又低下頭,注意力回到微信上。
剛剛有個小可愛找她約稿。
「再次吹爆藥藥大大的神仙畫風!我想約那個80塊的頭像可以咩?」
梁藥:「可以,只是這個月排單滿了,要等下個月才能出單。」
「沒關係噠!我一點都不急!弱弱問一下大大現在手裡有多少單鴨?」
梁藥心裡數了數,「四十多吧。」
小可愛:「我……我我這次一定要付定金占坑位!上次就是忘付定金才多等了一個月,嚶嚶嚶,藥藥的畫太難約了!」
梁藥:「【害羞.jpg】」
身邊越來越吵,除了三姑六婆,梁雯邀請來的同學也開始嗡嗡作響。
「來了好多班上的男生啊,都是沖梁雯來的,果然女神的威力非同凡響!」
「我聽說梁雯還邀請了楚晝,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有可能,自我感覺全校只有梁雯的顏配得上楚晝了。」
「不過有小道消息說梁雯被拒絕了。」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
小女生的話匣子一開,就嘰里呱啦沒完沒了。
梁藥倒沒受什麼影響,左耳進右耳出,繼續和她的小可愛掰扯約稿後續。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從跟前晃過,一杯水潑了過來,打濕了她的褲子。
梁藥愣了,聽到頭頂嬌滴滴的女聲:「哎呀梁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梁藥一頓,緩緩抬起頭。
張萱彤看清她的臉,吃了一驚,笑容凝固在嘴角。
不是梁雯……
眼前的少女有著和梁雯一樣精巧的瓜子臉,卻畫著濃妝。
深色眼影,紅唇焰焰,厚重的粉底掩蓋住本來面目,美得妖冶危險。
她眉形微揚,似笑非笑看著自己。
張萱彤驚訝萬分,沒想到認錯了人。
她是故意潑她水的,她討厭梁雯很久了,她自認不比她差,可卻處處被她壓一頭,同學們討論的也總是她。
還想搶楚晝……
張萱彤不甘心,所以才想弄髒她的衣服看她出醜。
卻不小心認錯了人。
張萱彤看著梁藥,心裡犯嘀咕,明明一點不像,她是怎麼認錯的?
不過仔細看的話,撇去濃妝,她的臉型輪廓,身材比例,都和梁雯好像。
雖然認錯了,但張萱彤沒有絲毫愧疚,剛想走人,誰知梁藥忽然伸手搶過她手中的半杯水,乾脆利落地往她的臉一潑。
「抱歉啊。」少女聲音帶笑,慢條斯理道,「我也不是故意的,誰叫你找茬找錯了對象。」
水珠順著張萱彤的臉龐滴落下來,她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立刻尖叫擦臉,大叫:「你有病啊!?」
與此同時,梁母正好挽著女兒的手盛裝亮相,梁雯一身白紗裙美若天仙,像只高貴的白天鵝。
只可惜大家還沒欣賞多久,便立刻被張萱彤的河東獅吼轉移注意力,全場的焦點「唰——」地匯聚在了張萱彤和梁藥身上。
梁藥對周圍探尋的目光熟視無睹,淡定地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然後抽了兩張紙巾擦拭褲子。
聽到出事了,梁母攜梁雯立即趕來,看見梁藥這副不咸不淡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你一天不給我惹事心裡就不舒服是不是?」
梁藥擦著褲子,頭也沒抬。
「媽媽,今天我們生日,你別生氣啦。」梁雯撒嬌,一如既往充當老好人,看向梁藥:「姐姐,怎麼回事啊?」
梁藥還沒開口,張萱彤惡人先告狀:「她潑我水!」
梁藥涼涼道:「你先潑我的。」
張萱彤:「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
梁藥輕嗤:「可我看你潑的時候挺開心啊。」
張萱彤漲紅了臉。
「不准對客人無禮!」梁母看不下去了,沉著臉指著房間對梁藥道:「趕緊回房,沒我的允許不准出來,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梁藥淡淡看她一眼,從沙發上站起來,雙手插在外套口袋,晃晃悠悠往家門走。
梁母瞪大眼睛:「你去哪?」
梁藥懶道:「出去透個氣。」
梁母怒道:「你敢踏出這個門就別回來!」
回答她的是很用力的關門聲——「啪!」
滿堂寂靜,親戚朋友們面面相覷。
梁母深吸一口氣,勉強對他們扯出一抹笑,「大家見笑了,我們不管她,開始吃飯吧。」
眾人很識趣,誰都沒提梁藥,舉杯慶祝,氣氛漸漸融洽起來。
梁雯有些心不在焉,不過不是因為梁藥的離開。
她不死心地在大廳里找了好久,可就是沒看到那個朝思暮想的身影,眸底不由划過一抹失望。
楚晝,果然沒有來啊。
梁藥出家門沒多久,就接到了王芹芹的電話。
「你家生日趴結束沒?」
「嗯。」梁藥漫應,打了個哈欠,「幹嘛?」
「幫你慶生啊,」王芹芹理所當然道,「看在你生日的份上,我請客,快點滾出來!」
梁藥一愣,都快忘了今天還是自己生日,握著手機頓了兩秒,輕笑。
「地址發來。」
十五分鐘後,兩個女孩在一家燒烤店集合,梁藥不客氣地點了個最貴的285套餐。
王芹芹目瞪口呆,「大姐,你點這麼多吃得完嗎?你不是剛吃完大餐?」
梁藥喝了口可樂,「這不是留著肚子等你麼。」
「少來。」
兩人認識五年,從初中同學做到高中同學,彼此知根知底,王芹芹敏感察覺到她情緒不對勁,開玩笑問:「你媽又凌虐你了?」
梁藥笑笑,輕描淡寫地把剛剛在家裡發生的事說了。
期間服務員上完了菜。
王芹芹啃著雞翅津津有味的聽完,意猶未盡道:「所以是你媽被你凌虐了?」
「滾。」梁藥白了她一眼,夾了塊牛肉。
「你真是她親生的?」
不管聽幾次王芹芹都心有不平,「這家庭地位也相差太大了吧,如果你和梁雯不是雙胞胎,我都懷疑你是她在醫院廁所里撿的。」
「還好吧。」梁藥聳聳肩,毫不在意,「習慣就好。」
其實她也不是不能理解梁母。
雖然她和梁雯是雙胞胎,但個體差異很大,梁雯一出生就身體不好,小時候動不動就感冒發燒,孱弱得風吹就倒,而她就不一樣了,不僅身體健康,運動神經也是一等一的強。
雖然沒有科學依據,但梁母堅持認為梁雯身體這麼差,全都是因為懷孕時梁藥把所有營養搶光了。
所以梁母從小就教育梁藥要多讓著妹妹,自己更是以身作則,對妹妹那叫個有求必應,疼到骨子裡,生怕她磕著碰著撞著。
而梁藥當時在家簡直沒地位可言,脆弱敏感的玻璃心每天都被梁母踩在腳下反覆摩擦。
作為一名正值芳華的青春期少女,這能不嫉妒、不叛逆、不黑化嗎?
鐵定不能啊!
於是梁藥就踏上了一條不歸路,再也沒聽過梁母的話,最瘋狂的時候做過很多出格的事,等回過神來,她已經被鄰居當異類,被親戚嚼舌根,高中淪落到全市最差的學校,和梁雯成了兩個極端。
一個模範標兵,一個反面教材。
事到如今,她和梁母之間不僅隔著代溝,更隔著比尼羅河還長的橫溝!
王芹芹仔細看她,確認她真的不在意才道:「升上高二後你變了好多,從良了?」
要知道,梁藥以前可是標準的不良少女,曠課泡吧打架是日常,桃花也從來沒斷過,可寒假過後突然變性,竟然都不出去浪了,天天縮在家裡也不知道在折騰啥。
梁藥吃著烤串,漫不經心道:「忙著賺錢,哪有時間。」
王芹芹愣了下,「你還在畫畫呢?」
「嗯。」
梁藥點頭,她小時候學過繪畫,又喜歡動漫,自從寒假誤入畫圈,發現畫畫可以賺錢,還能賺不少後,便義無反顧地成為了畫手,每天勤奮地給金主小可愛們畫頭像人設插畫。
賺錢才是王道,有錢才是大爺。
——這是來自前·叛逆少女痛徹心扉的領悟。
「……」王芹芹心情複雜,不知道說什麼好,親眼看到梁藥從一個熱愛打架的傳奇大佬變成沉迷畫畫的賺錢機器。
這人設變得有點大。
梁藥還想說什麼,突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視線。
她不由轉頭,只見右後方的一桌人里,坐在外側、穿紅毛衣的女人正陰森森地盯著她,眼神讓人不寒而慄。
梁藥莫名。
「怎麼了?」王芹芹望過去,脫口而出:「臥槽,許艷,她怎麼在這?」
梁藥:「你認識?」
「大姐,人家男票前兩天才向你告白,就忘了?」
「又不是我告白,關我屁事。」
「可關鍵是許艷不這麼覺得,認定是你勾引她男票,早就在學校放話說要給你好看!」
梁藥啼笑皆非,隨意點頭,「行吧,讓她來。」
壓根沒放在心上。
她看了下時間,快九點了,便擦了擦嘴站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
「啥事?」王芹芹問。
「代班。」梁藥擺擺手,拿上手機就走了。
王芹芹目送她離去後,發現許艷那桌也結帳了。
梁藥代班的地點是同學家開的書店,說是收銀員病了,招人代兩天晚班。
梁藥看工資還行,就來了。
書店就在附近,梁藥從正門進,看到老闆坐在櫃檯前看書。
「你可算來了。」老闆看見她,立刻脫工作服給她,「這裡就交給你了。」
「好。」
梁藥穿上,掃了周圍一圈,書店很大,成排書架望不到頭,挺多人,光她看到的座位就已全被坐滿,模樣大多是學生。
梁藥坐到台前,無所事事地翻著老闆留下的書,都是一些雞湯大道理,她沒一會兒便看困了,手撐著下巴打瞌睡。
好無聊,還不如在家趕稿。
「結帳。」
頭頂忽然罩下一片陰影,有人靠近,隨後四本嶄新的書被遞過來。
梁藥眼皮微抬,第一時間竟不是去看書,而是那隻拿書的手。
骨節清晰,脈絡分明,漂亮得像藝術品。
「多少錢?」
他再次開口,清冽的嗓音藏著一絲不耐。
這回梁藥抬起了頭。
面前站著一個清雋挺拔的少年,神情漠然,膚色白皙,很高,穿著藏青色校服,那張臉在燈光下俊美得不似真人。
他眼睫微垂,漆黑的眼淡淡看著她,靜若寒潭,讀不出任何情緒。
梁藥眨眼,有一秒的怔忪,沒想到這種地方還能碰到帥哥。
她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校服是一中的。
和妹妹一個學校。
作者有話要說:【注意!本文為了防盜,標題有時會改成【防盜章勿買】,但內容是正確的!!請大家忽視標題隨便看!內容永遠不會換成防盜,只會改標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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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阮黛是朵白蓮花,像所有狗血小說里映襯女主存在的女二一樣,她瘋狂喜歡上了班裡最帥最有錢的陸曜,毫無尊嚴追了兩年,送過各種昂貴禮物。
陸曜矜貴冷傲,哪看得上這點破玩意,不屑嗤笑,從沒正眼看過她一眼。
後來阮黛出車禍,醒來後選擇性失憶,記得所有人,唯獨忘了陸曜。
閨蜜把她追陸曜的事說了。
阮黛不敢相信:「你確定說的是我?簡直又蠢又毒,有這功夫我還不如好好學習,比狗男人有用多了。」
2、後來,阮黛像變了一個人,不僅沒再纏著陸曜不放,還拼了命學習。
陸曜篤定她是在欲擒故縱,懶洋洋與好友打賭:「等著吧,不出三天她就會原形畢露。」
然而一個星期過去了,阮黛鳥都沒鳥他一下,忙得不可開交,和暗戀她許久的班長一起去圖書館寫作業;追在新來的帥哥老師後面請教題目;沒兩天又和年級第一的學霸同進同出,當天還一起回家。
……
陸曜臉色一天比一天黑,就在他要坐不住時,遠遠看到阮黛走過來,軟聲喊道:「陸曜,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陸曜心想她果然原形畢露了,輕勾唇角,好以整暇問:「什麼?」
「可以把我之前送你的限量版球鞋,卡地亞手錶,愛馬仕皮夾……還給我嗎?」
阮黛只要想到別人說她以前送了那麼多奢侈品出去,心就在滴血。
「我最近手頭有點緊。」
陸曜:……
#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走開,請讓我獨自美麗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