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命薄,願與二妹妹調換,做那外室之女。從今日起,靈兒就去莊子上待著!」
秦蘇靈說著,起身就要走。
她的這一番話,讓方如霜淚水漣漣。
方如霜趕緊抱住女兒。
「你這孩子,總是這麼深明大義,為家裡著想……」
眾人都出口相勸,秦世兆一直沉默不語。
良久,他開口了:「其實……已經換過了。」
方如霜一愣:「換過了?什麼換過了?」
秦世兆將當年換女之事和盤托出。
十五年前,秦世兆在去莊子上避暑的路上,從人販子手中救下一名女子。
女子貌若桃花,長相極美,可惜被人販子下藥,傷了腦子,有些迷迷糊糊。
秦世兆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將她收為外室,藏在莊子上。
不久後,外室與方如霜一同懷孕。
方如霜發動的晚,外室早一天生下了女兒。
秦世兆抱著外室之女,突然接到小廝消息,說是方如霜也生了。
他急急忙忙往秦府趕去,路上遇到了要去外地雲遊的清虛道長。
清虛道長盯著他看了半天,說道:「秦家有貴女誕生。本來你也能跟著沾光,只可惜,貴女命里有一劫,怕是難化解……」
秦世兆大驚,急忙問道:「道長,可有什麼化解的辦法?」
清虛道長想了想,說道:「辦法也有一個,就是找血緣最近之人取代貴女的身份,李代桃僵,替她承受命里的劫難!」
「兩者互換,渡過劫難,方可保秦家大富大貴,榮耀滿門!」
秦世兆將信將疑地回了府,方如霜已經生下女兒。
他大喜過望。
因為方如霜是正室,他下意識地認為清虛道長說的貴女是方如霜所生之女。
「果真是女兒!清虛道長所言不假!」
隨即,秦世兆想起劫難之事。
他腦中靈光一閃,親自抱了剛出生的女兒,去到莊子上,跟外室的女兒換過來了!
外室已與女兒相處一天,發現女兒被換,心中焦急。再加上之前被人販子下藥,怒急攻心之下,得了失心瘋。
秦蘇玉剛出生就被秦世兆抱走了,是以方如霜並沒有察覺。
就這樣,秦蘇靈和秦蘇玉換了身份。
眾人聽完,舉座皆驚。
方如霜又驚又怒:「你是說,靈兒不是我親生的,秦蘇玉才是?」
秦世兆點點頭。
方如霜看向秦蘇玉。
此刻,秦蘇玉被巨大的驚喜砸昏了頭。
原來老天爺給了她穿越者尊貴的身份,只不過被秦世兆這個老登給偷梁換柱了!
她瞪大著眼睛,嘴巴也沒合上。
嘴角隱隱有口水流出。
一副登不得台面的樣子。
方如霜不敢相信,這樣粗鄙的人,怎麼會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眾人看在眼裡,已經信了七八分。
方如霜本就不是什麼美人,秦蘇玉的長相,和她有四五成相似。
而秦蘇靈,明艷動人,端莊大方,想必是像那莊子上的外室。
秦蘇玉狂喜,手腳不自覺地亂顫。
「原來我才是秦府的貴女!哈哈哈哈!」
「父親,這道士可有真本事?」秦知南皺著眉頭問道。
他怕父親被人矇騙,白費一番功夫。
「清虛道長是國師,更是聖上看中的人,他三次預言國事,都準確無比,想來不會有錯。」
秦知南一聽清虛道長的名號,也不再反駁了。
方如霜看著面色平靜的秦蘇靈,終是不忍。
她養了十五年的女兒,當成心肝寶貝一樣疼愛,感情不是說沒就沒的。
「老爺,倒也不必再換,都記在我的名下即可。聽聞你那外室神志不清,想必有沒有女兒,對她也沒有什麼影響。」
秦世兆點點頭,他正有此意。
秦蘇靈端莊大方,留她在身邊,指不定還有用處。
知道自己才是秦府的貴女後,秦蘇玉囂張了好長一段時間。
方如霜儘可能地補償她。
她屋裡的丫鬟由四個變成了八個,吃穿用度也全都變成了秦府里最好的。
方如霜來看秦蘇玉時,她正在打罵屋裡的丫鬟。
「你這賤婢,拿這麼燙的茶給我喝,我看你是存心要燙死我!」
「二小姐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
秦蘇玉不聽,隨手把茶潑在丫鬟身上。
夏季天熱,衣衫單薄,丫鬟被茶水燙到,嗚嗚哭了起來。
秦蘇玉聽得煩悶。
「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賣到窯子裡去!」
方如霜沉著臉走進去。
「好大的架子啊。你這是要賣誰?」
「我是秦府貴女,本就該有架子!」秦蘇玉氣焰囂張。
她一回頭,看到說話之人是方如霜,頓時收斂了。
「啊,母親,我不知道是母親來了……」
「你是要嫁給四皇子做正妃的,別動不動就打罵丫鬟,提什麼窯子的。」
「有空,跟你大姐姐學學規矩去。她才是大家閨秀的典範。」
方如霜說完,懶得理她,茶都沒喝一口,就走了。
秦蘇玉不服氣,怒氣沖沖地去找秦蘇靈。
秦蘇靈正和丫鬟畫屏在花園裡賞花。
「姐姐!你快教我規矩禮儀,好讓我早日嫁給四皇子做正妃。」
她見秦蘇玉放肆猖狂,淡淡一笑。
「我憑什麼教你呢?」
秦蘇玉啞然。
隨即,她開口道:「你偷了我這麼多年的身份,欠我的,必須償還!」
「再說,四皇子對我的情誼你也看到了。要是耽誤我倆的親事,只怕你腦袋不保。」
秦蘇靈搖搖頭。
她不會教她的。
秦蘇玉越是粗鄙不堪,行事乖張,對自己的計劃才越有利。
「我這身規矩禮儀是十幾年來勤學苦練養成的,你從生下來就養在莊子上,像只野猴子,再怎麼學也是學不會。」
「我沒那些閒工夫,你還是找個嬤嬤教吧。」
野猴子?
秦蘇玉聽到這三個字,氣炸了。
她的外室娘腦子稀里糊塗,根本沒法教她規矩。
莊子上的人粗鄙,她與他們同吃同住,自然也沾染上了鄉野之氣。
如今,她已經回到秦府,恢復了秦府貴女的身份,最恨別人說她不懂規矩!
可恨她此時有求於秦蘇靈,只好忍氣吞聲,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