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要把你們養得白白胖胖

  娘居然捨得放這麼多油！家裡的油不會今天全部就要用完了吧？彭一條捂嘴，娘真的從昨天開始就很不像娘啊！

  丸子本就是煮熟的，等丸子炸到外皮微黃，她又撈了兩下，然後放到兩個碗裡，撒上了少量孜然粉。

  「可以吃了。」章思雨看著盯著碗一動不動的幾個娃娃，端著碗把他們帶到桌上，又把三條抱了上去。「先吃幾顆。娘還要煮一份，等會兒裡面下點麵條。」

  還有麵條！彭一條彭二條如夢初醒般，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他們娘。

  娘今天也太好了吧！不僅炸了魚丸子，還要做麵條吃！

  娘是不是要把好吃的一頓都吃掉，然後就彭一條小腦袋裡突然浮現出一些不好的念頭。

  娘總說要和爹一起去海里，昨天早上還哭了，晚上就變得很奇怪

  「娘。」彭二條輕輕地喊了一聲，長長的睫毛都有了濕意。

  「嗯？」章思雨正高興地切著芹菜末，放點海米，放點芹菜末，這味道才出來呢。「二條，怎麼了？你們怎麼都不吃？」

  彭三條小黑爪握著筷子，看了看他兩個哥哥，有些不知所措的迷茫。不過哥哥好像要哭了，他是不是也要哭？「嗚嗚？」

  章思雨走過去幫三條穿了一個魚丸子，把他抱在懷裡。

  「是不是覺得燙？娘幫你們吹一吹。」章思雨拿過筷子，幫一條二條也穿了一個。

  「涼」彭三條不「嗚」了，坐在章思雨懷裡咬一口燙呼呼，香噴噴的炸魚丸子，開心地抖小腳腳。

  「娘，你為什麼突然做這麼多好吃的？」彭一條烏黑的雙眸緊張地盯著他娘，眼眶有些泛紅。

  彭二條也緊緊盯著，不想錯過他娘臉上的任一個表情。

  「因為想做給你們吃啊。娘想過了，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娘現在啊，就想把你們養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

  所以一條二條，你們以後都要多吃一點，還有三條，你也要多吃一點，不要生病，知道嗎？」

  章思雨摸了摸幾個孩子的頭，心頭泛起幾絲漣漪。

  她突然變得不一樣，好像有點嚇到幾個孩子了。

  彭三條有些懵懂地點了點頭。

  彭一條彭二條看著他們娘臉上溫柔的神色，黑溜溜的眼睛轉了又轉，將要湧出的眼淚憋了回去。

  娘說的是真的嗎？可是娘真的說得好認真好認真的，好想相信娘啊！

  彭一條眨眨眼，「娘，我們要是多吃一點，會把家裡都吃光的。」

  「不會。前段時間咱們不是沒吃什麼嗎？省了不少錢出來，這個錢夠咱們吃許長一段時間好吃的了

  而且咱們屋門前是海，屋後面是山，怎麼吃也吃不光的。所以，都敞開吃！」章思雨拍了拍一條二條肩膀，像是交付重任似的。

  彭一條彭二條眼裡瞬間大放光彩。

  「好了，快吃吧，炸魚丸子要吃剛出鍋的。」章思雨見小三條不聲不響幹完了一個魚丸子，又幫他穿了一個，然後讓他自己坐著。「娘下麵條去。」

  彭二條咬了一大口魚丸子，眼睛瞪得像銅鈴。

  太好吃了！這是他吃過最好吃的魚丸子了！

  超級好吃的！

  彭三條一小口一小口地咬，見他大哥哥一口一個魚丸子，一小個都呆住了。「慢慢，慢慢的」

  芹菜末已經切好，章思雨把30來個魚丸子放到已經燒的滾燙的水中，然後下了一把小海米。

  海米這東西在三石島上是最不值錢的，家家戶戶都有，島上沒什麼別的零嘴，小孩嘴饞了，都是抓一把海米放兜里舔一舔，嚼一嚼。

  最後撒上一把切得非常細非常幼的芹菜末，這個是她從她的三室一廳拿出來的，只弄了一點。

  因為魚丸子也有玉梅大姐的一份，所以芹菜末沒弄太多，只是引一下味道。

  魚丸子本就香氣十足，海米，芹菜末一下進去，味道更是四處飄散。

  剛返船靠岸的十幾個漢子們聞到香氣頓時腳都拔不動了。

  「誒呦，這是誰家在做魚丸子吧？還沒過年怎麼就做上魚丸子了？」

  「好像是愛青家的」

  「愛青家的？」幾個大漢若有若無地打量彭愛海和彭愛山一眼，心裡都默默驚奇上了。

  愛青家的居然不年不節捨得做魚丸子？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難道是安島上那幾個小伙要來？

  不過聽說她娘家那邊又給寄了一個大包裹過來，肯定有肉，說不定到時候人來了飄的就是肉味了。

  真是有個好娘家啊！逢年過節都有大包裹寄過來。就是可惜了愛青幾人一陣嘆息各自歸家。

  於大力回到家，看著桌上一碗煮的爛成粥的魚肉和兩個大紅薯，不由得想起剛一路上愛青家冒出來的香氣飄飄的魚肉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做菜就不能做好點？做了10幾年，就做成這個狗屁樣子？」

  「又怎麼了？又怎麼了？」徐霞撈著一個荷包蛋過來，繞過站在桌子邊上的兩個便宜閨女，穩穩噹噹地放到了兒子於小龍碗裡。

  於大力看見徐霞的動作，皺了皺眉。「做雞蛋能不能多做點？」

  於小龍見他爹眉頭皺的死死的，吃雞蛋的動作不由得停了下來。

  「多做點多做點，上哪兒多做點？一斤雞蛋6毛8分錢，總共就8個，吃了一個月了，剩最後一個。我倒是想多做點，你倒是拿錢來啊？」

  徐霞摸了摸兒子腦袋，「沒事，小龍，你吃，娘特地給你做的。」

  「那你也不能總讓小龍一個人吃啊。你一次炒兩個雞蛋，大家都能分到一口。」

  憑啥就一個人吃？沒這樣的道理。

  於大力把兒子碗裡的雞蛋夾走，做老子的辛苦一天都沒得吃，做小子的吃個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