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先去控制各軍營！你們幾個迅速控制住莫凡，龍驤軍必須全部消滅。」那日松道。
福順說：「將軍，龍驤軍戰力無雙，為什麼不能為我所用？」
「他們基本上沒有投降的可能！儘量殺掉！這麼多人，誰敢放心呢？」
福順點頭，不再言語，帶著幾隊人馬，向北奔馳而去。
少頃，城中響起來大量的馬蹄聲。
其實，普通百姓沒有什麼感覺。
這段時間打仗非常頻繁，沒人覺得這是出什麼大事。
但軍營中的人不同。
龍驤軍左廂指揮使聽到馬蹄動靜，睡不著。
他起來左右看看，叫來負責站崗的崗哨，「外面怎麼回事？誰大半夜縱馬？」
「回將軍，不知道。」
馬蘇凝眉沉思，站一會兒，問：「莫將軍呢？」
「在將軍府。」
馬蘇喃喃說，「難道是莫將軍在調兵遣將？江司馬有沒有命令傳來？」
「無。」
「回去吧。」
馬蘇不放心。
他聽出來，這馬蹄聲不是一個兩個，更不是一隊兩隊，而是人數龐大。
馬蘇思來想去，決定去叫醒幾個人，叫他們出去查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突然，營地中響起一陣混亂的聲音。
馬蘇抬頭一看，見到有一處著火。
他大驚失色，急忙叫來守衛，「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突然出現的。」守衛道。
其實根本不用問是怎麼回事，馬蘇已不敢寄希望於沒有事發生。
他立刻大聲說：「吹響緊急集合哨！」
馬蘇趕回去，穿上披掛，外面響起尖厲的哨子聲。
等他出去，一片空地上有數百號人。
馬蘇點起火把，叫人把他的旗幟放在馬背上。
這樣有一面旗幟，能叫大家看到。
馬蘇大聲介紹自個兒的名字：「左廂指揮使馬蘇，所有人跟我走！」
有人衝進營地，左衝右突，攪得整個營地混亂不堪。
他們見人殺掉，黑暗中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混亂中，有尖厲哨子聲不斷響起。
這是他們特意制定的禦敵哨子，大部分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兒。
但他們沒有太過慌亂，度過最初的混亂後，他們已知道該怎麼做。
當初，陳軒曾讓他們訓練過這樣的內容。
雖說不是一模一樣，但本質沒有區別。
一定不能讓大家出現空檔，混亂中單打獨鬥不可能存活，必須團結一起。
大家，你找我，我找你，兩三個人組成一組，四五個人是一個小隊，依賴地形，開始同敵人周旋。
這未必全都能活下來，但無疑大大增加敵人的難度。
起初，帶領隊伍的那日松還沒有察覺什麼，等跑一個來回後，他發現，這事兒有點不對。
一般營地在黑夜中遇到襲擊後，肯定會發生巨大混亂。
龍驤軍居然沒有亂起來，這麼說不準確。
那日松希望的混亂，是大家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跑。
但龍驤軍沒有這樣，他們亂卻是斷掉指揮鏈路的亂，各自為戰，互不聯繫，沒有亂跑。
這怎麼搞？擊殺效率大大降低。
他還發現有些人主動尋求隊伍，正在組成更大的隊伍。
龍驤軍萬一真聯合起來，那今天晚上能不能度過都是未知。
「來人，召集人手，五十個人一隊，儘量衝擊他們，不要讓他們會合。」
旁邊的偏將說：「大人，難度比較高，這個時候誰在哪兒都不知道。」
「他媽的一群渾蛋，連龍驤軍都能集中，你們這群人簡直是飯桶。」那日松破口大罵。
「跟我來，隨我殺！見到人立刻拉過來！」
那日松又跑一圈，殺散好幾個隊伍。
他身邊的人多點，差不多有四五百人。
可龍驤軍營地還是沒有發生期許中的混亂。
那日松有點繃不住，只好咬牙道：「繼續沖，我不相信，沖不亂他們！」
剛跑沒有幾步，遇到個小型隊伍，大約有兩百餘人。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二話不說開打。
這個小隊的隊長是王剛。
原先，他僅是個百戶，官職雖比較大，但實際上權力沒有那麼大，總共統領一百多人。
這群人中，他是最大的官，大家以他為指揮。
「王百戶，打不過啊！」身邊有個人低聲說。
王剛怒道：「還沒有打，不要說這種喪氣話，給我使勁打！」
「打死他們，你還怕陳將軍虧待我們嗎？」說完，他抽出長槍，走到前方，大聲吼道：「方陣！豎槍！」
所有人自動排好隊，黑暗之中，瞧得不是太清楚。
大傢伙好像自動排出來一個算是合理的陣型，速度極快。
對面，那日松打著火把，瞧不清這一隊連火把都沒有的敵軍，乾脆大聲怒吼道：「向前沖，給我殺，不留活口！」
轟隆隆的馬蹄聲發動，猶如滾雷。
兩撥人撞上，雙方都沒有占到太大便宜。
撲哧撲哧，馬匹的皮膚被長槍刺穿，很多龍驤軍的胸口被馬蹄踏碎。
王剛運氣好一點，刺穿一個人，可惜他被馬匹的巨大慣性撞回去。
他大聲吼道：「撞回去，弄死他們！」
若此刻有光亮，肯定可以看到，他的眼睛是紅色。
他跑到前面，頂著巨大壓力，奮力刺殺眼前的每一個人。
這場廝殺來得這麼慘烈，是那日松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情況。
他暗道糟糕，他們的人很少，還是黑暗中突襲，按理說應該有優勢。
但誰能想到，龍驤軍的癟犢子們這麼離譜，被衝散都不亂，還能自動組合。
這太難打，幾乎不可戰勝，打到一半，他意識到突襲失敗，下令撤軍！
王剛瞧見眼前已徹底沒有敵人才停下。
他轉頭看過去，見他這邊站著百十號人。
王剛看著轟隆隆遠去的馬匹，拄著長槍，大聲說：「走，找咱們的頭去！」
馬甦醒得早又行動迅速，優勢極大，很快積聚幾百號人。
不多時，他發現敵軍越來越少，意識到敵人突襲可能失敗。
馬蘇加緊搜索，把所有的活人都聚攏起來。
小股抵抗的敵人已沒有多少，馬蘇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今晚上，他們至少損失三千多人。
馬蘇匆忙把人聚集到校場，開始重建指揮鏈路。
各廂、各千戶、各百戶，統計人數。
尤其是，失去千戶百戶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