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縣和大嶺觀呈現出三角形,只要拿下這兩個縣,哪怕他們手裡有再多人馬,都不容易攻擊大嶺關。
達魯花赤批准。
張汗青才走沒多久,到晚上,達魯花赤正在處理公務。
忽然有個小兵過來稟告:「王爺,巴日爾將軍在外面求見。」
達魯花赤道:「叫他們進來。」
不多時,巴日爾進來。
他不是巴特爾的兄弟,兩個人屬於兩個不同部落。
巴日爾沒有那麼高大身材,短短粗,面容堅毅,「見過王爺!」
「起來!怎麼回事?這麼晚來見我!」
「王爺,外面來一隊人馬,說是巴特爾將軍的人,總數差不多有三千人!」
「他說在龍山以南地區他們受到吳山和馬蘇的攻擊,請求入城休整。」
達魯花赤抬頭,猛然道:「他們手裡有印信嗎?」
「有,都非常齊全!王爺,放還是不放?」
達魯花赤冷笑道:「呵呵,肯定是馬蘇、吳山找人假扮。」
「他們的膽子太大了!叫他們進來,但不准開放瓮城。」
等那人走後,達魯花赤穿上鎧甲,帶著人馬上城牆。
他調來許多人藏在瓮城上,靜靜等待著敵人進城。
城外火把星星點點散布,能看出人數挺多。
達魯花赤低聲問:「都準備好了嗎?」
「回王爺都已經準備完畢。」巴日爾道。
「好,那看看這究竟是誰,這麼個大膽子!」
馬蘇沒想到會這麼利索。
起初,他擔心他們可能借著這是晚上,不能放軍馬進城為由,不讓他進去。
馬蘇沒想到,那守城將領把東西拿回去片刻,居然允許他進城。
吳山不相信天底下會有這麼大的傻瓜。
哪怕一個縣令都知道,夜晚不能放軍隊進去,否則造成的破壞難以統計,這都是千百年來的教訓買來的經驗。
「我看你還是不要去!這明顯是個陷阱,萬一進去後出不來,我回去怎麼和老師交代?」
「我自有分寸!」馬蘇說。
吳山無奈,只能讓他過去。
城門吱吱呀呀打開。
馬蘇任命親衛為臨時將軍,負責指揮所有人。
馬蘇跟在屁股後面,慢騰騰往裡面挪。
等到過橋,馬蘇走到中間位置。
很快,他們進城。
馬蘇心中竊喜,正幻想著繼續擊敗達魯花赤名揚天下。
誰知,他很快發現不對勁兒。
達魯花赤開城門,卻只打開瓮城,後面的城門依舊緊閉。
馬蘇又抬起頭往上看看,這下不得了,瓮城上面竟沒幾個人。
他心中激動,猛然打了一個寒顫,大聲吼道:「退出去!有埋伏!」
說完,馬蘇不再隱瞞,轉身拎起刀,朝著身邊敵軍砍過去。
一聲鑼響,瓮城上方金汁、滾石、檑木、滾滾而下,中間夾雜著數不清的弓箭。
馬蘇一個不慎,胸口中一箭。
幸好他的衣服里有絲綢,但這一箭下來,也讓他難受。
他強行撐著口氣,把身邊的幾個敵人全都殺掉,打開城門。
「快走!」
他推開城門,城門是長長的甬道,後面的人不知道前面發生什麼事。
吳山反應極快,聽到裡頭傳來巨大動靜,當機立斷下令全軍出擊,轟隆隆騎著馬沖向門口。
門口有部分敵軍,他們試圖升起吊橋,把這些人全部留在瓮城裡。
吳山趁機殺過去,砍死幾個人,大聲吼著:「都退出來,裡頭出事了!」
甬道里的龍驤軍急忙有秩序地後退。
這時,城頭上敵軍出現,他們帶著滾石、檑木,瘋狂往下扔,哪怕下面還有他們的人都在所不惜。
吳山大聲吼道:「城頭射擊!」
數不清的箭頭往城頭上飛,暫時壓制住敵人。
最後接到馬蘇出來,吳山大驚失色,連忙帶著他一路飛奔,搶先離開。
一口氣跑出去二十多里,再清點人數,這次損失極大,差不多有四百多人。
他們戰鬥這麼長時間,從來沒有遭遇過這麼大的挫折。
馬蘇萬分悲痛,「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吳山道:「你不用難過!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是我們太驕傲,小看天下英雄才致使此敗,這個教訓以後得好好吸取。」
馬蘇嘆息道:「你說得雖有道理,但主要責任在我!我回去自然會向陳大人請罪。」
他有些後悔,但事兒已發生,再多說無益。
天亮後,埋鍋造飯,吃完休息片刻,踏上回程。
路過子午嶺,吳山說:「這兒地形險惡,小心有埋伏。」
「不可能吧!這兒距離大嶺關至少有四十里!哪怕有埋伏,他們都不可能到這兒來。」
吳山說:「小心一萬次不為過,大意一次有可能丟掉性命。」
馬蘇慚愧,上次他太大意使得出現問題,沒想到才過去沒多久,又犯這個錯誤。
吳山派人前去探查。
這時,道路兩旁一聲炮響,殺出來兩隊人馬,足足有上萬人。
馬蘇、吳山大驚,但他們只能苦笑,這叫做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報應不爽啊。
達魯花赤用他們埋伏巴特爾的方式,同樣埋伏他們,簡直是一模一樣。
兩人沉著冷靜,長槍兵外圍,中間是弩手和火銃兵,交錯射擊,邊打邊退。
敵方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領人全身而退,僅留下來一兩百人。
那日松臉色難看,但他發現,他們士卒素質極高,有點超乎想像,以前他只以為這些士卒打仗勇猛。
經歷過此事後,兩人再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回到京城。
陳軒迎接著,進到京城。
此時,京城中已經大變模樣,和從前完全不同。
街道上,小商小販少很多,到處都瀰漫著一股肅殺氣氛。
馬蘇十分慚愧,頭都不敢抬。
陳軒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但你這次失誤太明顯,哪怕我再有能力,這麼多兵馬都不敢這麼給你造!你的傷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