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策略,讓人震驚

2024-08-04 15:51:02 作者: 微草田田
  眾人往朱壽看過去,見他臉上現出震驚表情,知道這法子肯定對。

  畢竟,只要有腦子稍微想想,即知此法可行。

  朱壽臉色陰沉,停頓片刻,才誇獎道:「中原地區果然人才眾多!」

  「區區一個御前行走,竟能解開這樣的謎題。」

  陳軒聽出來,這貨是在挑撥離間。

  御前行走會做,滿朝文武大臣都不會。

  這不是說明,他們都不如一個御前行走嗎?

  有些人不在乎,但有些人可能會懷恨在心。

  「朱大使,此言差矣。」陳軒不緊不慢。

  他後背又痛,強忍下去,「這種小技,唯有我這樣的御前行走,才有功夫天天琢磨!」

  「家國大事我又不懂!難道,不能琢磨些小道嗎?」

  朱壽淡淡看他一眼,道:「那想必第二道題目,你都能輕鬆做出?」

  「哈,這更簡單。」陳軒昂著頭,很是自信。

  「對對子是娛樂消遣,上不得台面!」

  「我原本以為你會出得難些,沒想到是這樣的題目。」

  朱壽催促道,「快說你的答案吧。」

  「聽好。」

  陳軒咳嗽一聲,「四詩風雅頌,這怎麼樣?」

  眾人心中拍案,好個風雅頌。

  《詩經》共含有,國風、頌、大雅、小雅四個篇章。

  這麼對,當真是天衣無縫。

  朱壽一品,暗自驚訝。

  這副對子,是他苦思冥想出來。

  但,下聯始終沒想起來。

  本來以為這對子很難,沒想到剛來第二天被破。

  「一陣風雷雨。」陳軒張口又說一句。

  見朱壽有點懵,他又說一句,「兩朝兄弟邦。」

  「果然非同凡響,才思敏捷,叫人佩服。」朱壽啞然,很快調整好心態,道。

  「做御前行走,實在是委屈閣下。」

  陳軒笑道:「不委屈。」

  「我不通四書五經,只是泛讀過,算不上什麼大才,只能在小道上多琢磨一二。」

  朱壽這回是真佩服,說話誠懇許多。

  「想必兄台定然詩藝絕然,不知可否為此事作詩一篇?」

  陳軒看看皇帝。

  楊瀾眉眼含笑:「既然使節叫你露一手,你不要謙虛。」

  這樣的詩,有專門體制,名叫應制詩,自古以來最能見水平。

  因這樣的詩以吹捧為主,多各種限制,不好寫。

  「既然陛下發話,臣以此為題寫一首,當著諸位大人的面獻醜!」

  陳軒拱手,踱步兩下,朗聲道:「絳幘雞人報曉籌,尚衣方進翠雲裘。」

  眾人聽來,覺得這兩句沒什麼新鮮,只是尋常景物描寫。

  但,在這麼短時間內,想出這樣的句子,確實能稱得上一句才思敏捷。


  陳軒又走兩步,繼續道:「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咦?

  眾人均想,這兩句大氣磅礴,出人意料,讓人震驚無比。

  有人忍不住出聲叫好。

  「日色才臨仙掌動,香菸欲傍袞龍浮。」

  這兩句又回到景物細節中,沒什麼好說。

  可,單憑前面兩句的磅礴大氣,這首詩已立於不敗之地。

  「朝罷須裁五色詔,佩聲歸向鳳池頭。」

  眾人等片刻,不見陳軒繼續念,知道這詩算完。

  在場諸人,很多都對詩詞有研究,無不驚訝陳軒的才思敏銳。

  短短時間內,他能找到,最為合適的詩句來描述。

  這詩妙在,全詩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全靠細節、景物描寫來取勝。

  畢竟,今日是接見乾國使者。

  過分吹捧自身不好,貶低對方更不好。

  但,陳軒完美解決這個問題。

  全詩沒有提到半句使節之事,只從側面描述上朝時的莊嚴雄偉。

  楊瀾笑得眯起眼,陡然瞧見陳軒臉色蒼白,額頭上都是汗。

  她想起,他是個病人,開口:「你下去吧,朕待早朝後,有話跟你說。」

  這理由,這麼生硬,朱壽人都有點傻。

  但,他不會開口。

  只見,陳軒拱手道:「臣謝陛下。」

  旁邊,郭安稍微示意,陳軒緩緩從側門退下。

  剛出門,兩個小太監急忙迎來扶著他。

  他終於不用裝,身子一下軟躺,哀叫兩聲。

  小太監扶著他去養心殿,趕緊叫來御醫為他診療。

  傷口有些地方崩開,問題不大,重新上藥,再重新裹好。

  在養心殿裡,休息大約半個多時辰,楊瀾才回來。

  她臉色不大好看,陰沉得嚇人。

  進來後,房間裡氣壓都低許多。

  陳軒勉強支撐身子向她見禮。

  楊瀾道:「免禮,今日你是功臣,朕當謝謝你。」

  「陛下,臣只是盡臣子本分,不值得誇獎。」陳軒苦笑。

  楊瀾嘆息:「若是朝廷上下都像你這樣,朕何至於如此憂愁?」

  「陛下,不知發生何事?為何會有這樣的感慨?」陳軒壓根不知發生什麼,小心問。

  或許是,楊瀾根本沒有機會跟同齡人談論問題。

  她見陳軒總是忍不住有股親近之感,「能有什麼啊?」

  當然,這可能跟陳軒的經歷有關。

  陳軒生在紅旗下,從來沒接受過奴性教育。

  哪怕看到皇帝,都是不卑不亢。

  尊重,但不會卑躬屈膝。

  是以,才有種讓楊瀾親近的平等之感。

  原來是,今日那朱壽又提要娶福康公主之事。


  朝堂之上有很多人都贊成。

  因此,楊瀾不怎麼開心。

  「原來如此。」陳軒一點不意外。

  但,對和親,他一直都很反感。

  這是國家最沒有手段時,才採取的措施。

  如今,奉朝雖有點小問題,但整個國家沒有陷入動亂,朝廷算是強力。

  這若選擇和親,總歸是有點懶政。

  「你不會認為,和親是個好選擇吧?」

  陳軒連忙搖頭:「不不,臣以為在戰場上沒辦法得到的東西,更別想談判桌上得到。」

  楊瀾仔細一品,大聲叫好。

  「說得好,不錯!是這麼個道理,怎麼滿朝文武都沒你懂事!」

  「根本打不過人家,他們那不是隨便拿捏我們嗎?」

  她走動片刻,忽然又道:「只是,倘若大乾攻來,又該如何是好?」

  「陛下,臣沒有看過輿圖,不好說。」

  「但,臣想來,無非兩種策略而已。」

  「哪兩種?」

  「利己,損人。」

  「這世間的策略,無非這兩種,需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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