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乾徹底呆住。
小李隱蔽甩出去兩枚金錢鏢。
起初,陳軒沒有注意,等看到時,已飛到眼前。
他急忙使個鐵板橋,往後仰過去。
兩個小東西從臉上飛過去。
陳軒起身後,一摸臉上有點溫熱,左臉有一道口子。
他猛然往小李那兒跑。
小李掉頭跑,
他邊走邊丟金錢鏢。
陳軒像是躲子彈那樣,走之字形。
兩人距離,很快縮短。
小李大驚失色。
突然,他脖子後一緊,人被一股大力帶回去,腰間挨一拳動彈不得。
陳軒抓住他的手,看到金錢鏢,笑道:「你挺陰險啊。」
說罷,朝著他兩個食指用力一捏。
小李發出來如殺豬一樣的慘叫。
等陳軒鬆開,兩根食指青紫,全都腫起來!
丟開小李不問,陳軒走到陳乾跟前。
「你是想殺我嗎?」他揪住陳乾的領子問。
陳乾哆哆嗦嗦:「沒有沒有,我是不小心路過,臨時起意。」
「說得好,這種地方你路過?你幹什麼路過這兒?」陳軒陰森森笑著,抬手往他胳膊上一打。
咔嚓一聲,陳乾的胳膊斷掉!
陳乾像殺豬一樣嚎叫,痛哭流涕。
陳軒冷笑把他丟開,「這是給你的教訓!」
「你要是再敢來這套,別怪我不客氣!」說完,陳軒大踏步離開。
——
皇宮裡,楊瀾請來魏國公蘇林。
魏國公傳承至今,十年。
十年前,魏國公與先帝陷入乾國包圍。
魏國公拼死救下先帝,至此封為國公。
他鎮守邊疆三十餘年,與乾國人、各色邊民,打打殺殺數百仗。
如果硬要說,本朝有哪個人物是戰神!
那正是蘇林!
蘇林已很老,六十多歲的老人,走路都有些發抖。
這是,早些年落下的病根兒。
他這腰常年都彎著。
但,當他在皇帝的書房裡,看到那篇草草寫成的騎兵訓練指南時,立刻挺直腰板。
「陛下,此人大才!大才啊!」
楊瀾道:「老將軍,訓練方法很好?」
「訓練方法本身不值一提。」蘇林激動不已,眼睛放光。
楊瀾好奇,「哦?這是為何?」
「訓練方法因人而異,因地制宜!」
「這篇兵法厲害之處是指導思想,這是對軍隊的全面改造!」
「我想像不出來,經過這種改造後的軍隊,究竟是什麼樣子!但,我能確定,一定非常厲害!」
「敢問陛下,此人現在何處?」
楊瀾啞然:「他是陳軒。」
「陳軒?哪個陳軒?」
「陳世傑次子。」
蘇林知道,陳世傑今年才三十多歲。
這麼算下來,他那次子,是個少年郎啊。
這少年郎,居然有這樣的思維?這太離奇!
軍隊與其他地方不同,絕不是上手能行。
這需要常年磨合。
他帶這麼多年兵,可以說,見過、聽過的,不可勝數。
卻沒辦法,像陳軒寫得這麼精確詳盡。
他這不像是在探索而是比照著已有隊伍寫成!
這是非常完善的練兵攻略!沒有漏洞!
「這樣的少年,叫人更加好奇!不知陛下什麼時候能見見他?」
楊瀾道:「那明日吧,朕與蘇將軍一同見見。」
「叫上燕將軍。」
楊瀾沉默片刻,點頭。
陳軒提前回家,路過前院時,看到陳世傑。
他笑著打個招呼,「陳大人,你兒子被我打斷胳膊,在御前街那帶。」
陳世傑有點發懵,過半天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他大喝一聲,「陳軒,你怎麼回事?說清楚!」
陳軒嘿嘿笑道:「你兒子在大街上躺著呢!」
「誰知道會出什麼事?你接回來,肯定能知道啊!」
陳世傑暴跳如雷。
陳軒聳聳肩走進去。
不大會兒工夫,前院雞飛狗跳起來。
他莫名其妙覺得心情好很多,哼著歌進屋子。
陳乾究竟怎麼被接回來,他不知道。
但很快,趙蟬兒找來。
她拿著刀,憤怒道:「陳軒,這個家收留你,養著你,你為什麼這麼惡毒?」
「他是你哥,你把他打成這樣!」
「趙蟬兒,這是陳家的事兒!你一個外姓人,摻和什麼?」
趙蟬兒怒極。
這話,是在諷刺她、她娘、她爹。
當時決定姓趙,是因趙青池堅持。
陳世傑在外面看著風光,但在家裡地位很低,根本不能反抗。
起初,趙蟬兒沒覺得這事有什麼。
後來長大,她才知道,這種情況很不正常。
她爹是個軟飯男不說又沒出息,太丟臉。
她的心像被針扎一樣,提著刀上!
陳軒身子一側,伸手去抓。
他一下抓住刀背,往一側使勁一擰,趙蟬兒抓不住刀,脫手。
陳軒拿著刀在手上轉一圈,冷笑道:「你這三腳貓的功夫,敢班門弄斧?」
「陳軒,你個野種,我跟你勢不兩立!」趙蟬兒眼淚唰地流下來。
「我不打女人,不代表不能打!」
趙蟬兒哭著跑開。
陳世傑怒氣沖沖跟趙青池,一起過來。
他看到那陳軒玩世不恭的笑臉,氣不打一處來,「陳軒,你眼裡有沒有我這父親!」
「沒有。」陳軒冷聲道。
「你——」陳世傑後悔萬分,早知道當初該弄死他。
「你把你哥打成這樣,你眼裡有沒有王法?有沒有這個家!」
「當年,我母親怎麼活下來?你知道嗎?」
陳軒冷聲說,「數九寒天,我餓得兩眼發昏。」
「她跑去河邊砸開冰,跳下河給我抓魚!鹽都沒有,我生吃!」
「春天,她給人洗衣服,累倒進河裡,順著水漂三里地,才被好心人救起來!」
「那年,我才十歲,家裡一粒米都沒有,村子裡大旱,我娘跪在黃老財家門口整整三天,才求來一小碗米。」
「陳世傑,你吃過樹皮嗎?知道什麼叫異子而食嗎?」
「我當年差點成鍋里的一堆肉!是娘拼著被人打斷胳膊才把我救出來!」
「你如今跟我說家?你配提這個字嗎?」
陳軒雙眼通紅,大聲咆哮出來,陳世傑被震得一愣一驚。
他知道,她過得苦,卻不知道,苦成這樣。
他的良心,有那麼一絲絲愧疚。
趙青池冷聲道:「陳軒,我容你多時,這件事,沒完!」
說完,她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