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元苦笑，誰不知道好好表現？問題是沒用。
這些年來，多少機會都從他手裡溜過去。
眼看著年紀漸漸大，再沒有機會翻身，他的心思漸淡。
這回要不是看著老師擔任副指揮使，他的心都不會動。
「這回和前面不一樣，我給你報名，你們得跟著訓練學習。」
「以你的能力，坐上指揮使，肯定不是問題！前提是你要做好準備。」
像衛元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他們都接到一個通知，告訴他們要去某地封閉學習一段時間。
這些人，大多數都是中層幹部。
這是陳軒的要求！
既然，皇帝想要打造完全忠於她的隊伍，中層必須換。
統帥如何，一點都不重要。
但，中層幹部如何，一定是重中之重。
之後幾日，京城很平靜，基本上沒什麼大事發生。
楊瀾心裡放鬆許多。
以前，她十分迷茫，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今，有目標和方向，整個人清晰得多。
但很快，平靜的日子被打破。
一匹快馬飛奔進京，沿著道路瘋狂大吼。
「乾王病死，新王登基。」
消息像是長翅膀一樣，迅速傳遍京城。
跟大多數人都沒什麼關係。
但，與朝堂上的關係十分密切。
乾王駕崩，新王登基。
這新王是乾王親弟弟。
新王，這人以殘暴聞名，據說他以活挖人心為樂。
曾經一次殺死過數百個對他不友好部落的人。
楊瀾很是震驚。
乾王，至少是個理智的人，知道什麼時候能打，什麼時候不能打。
新王不會那麼好說話。
群臣的反應，跟楊瀾都差不多。
尚書省左丞相提示疑問：「陛下，這件事只怕有蹊蹺。」
「這乾王好好的，今年才是三十歲！怎麼會突然暴斃？其中有見不得人的事。」
中書令楊寧反駁：「就算有又能怎麼辦？我們總不能跑去乾國替他主持公道吧？」
「新王布松是個瘋子！他登基後，兩國戰火只怕很快要重燃。」
「那你說怎麼辦？」
楊寧朗聲道：「陛下，為今之計，唯有趕緊將公主嫁過去，暫時穩住他們！」
「冬天即將到來，到時，若戰火燃起，咱們沒那麼多準備。」
聞言，楊瀾盯著楊寧，「福康公主哪怕現在嫁過去，走到地方都至少要兩個月。」
「如今，乾國使臣朱壽在城內！讓他們的人跟著咱們的人回乾國一趟。」
「這個節骨眼上，想必布松不會搞出什麼么蛾子來。」
「好，這件事加快辦理吧！但，向乾國派使的事，不能拖延，即刻出發。」
福康公主的婚事，本來早已提上日程。
但，畢竟是嫁公主，不能太過寒磣。
公主的嫁衣，需要用金線繡出九隻鳳凰來。
按照規制，要有九套換洗衣物，每一套都精美絕倫。
光是這麼幾件衣服，製作起來已非常費事，起碼需要幾十個工匠忙活三四個月。
但，乾國那邊催得甚急，他們只有兩個月的時間。
原先雙方商定過，在十月出發，十二月能抵達乾國，不耽誤過冬。
新王登基，此事不得不提快速度。
受到影響的，絕不是福康公主，更有陳軒。
陳軒這段時間正忙著籌備學堂——講武堂。
這是為培養軍事人才，同時為即將搭建的兩支新軍培養合格指揮使。
突然接到這樣的消息，他很懵逼。
鄭王找他，哀求他趕緊想個辦法。
陳軒默然：「我沒辦法，但你不要慌，這不算什麼！」
「你那一千人不是剛訓練過嗎？我們至少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鄭王道：「姐姐哭得厲害，我擔心，我們會功敗垂成。」
「不會，有這一千多名騎兵，我至少有六成把握，你先回去吧。」
他把鄭王哄走，楊淺淺看熱鬧不嫌事大，又跑來摻和。
她在陳軒耳朵邊不斷訴說，福康公主究竟是如何委屈，又是如何害怕。
陳軒不耐：「她是公主啊，她能有多少委屈？你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人吃不飽飯嗎？」
「我知道你來是什麼意思？很可惜，我沒有任何辦法。」
「如今朝堂上在討論這事，沒出結論。我是個小人物，你快點走吧。」
這兩個人，陳軒都可以不搭理，有個人卻不行。
陳軒在軍營里，一個多月。
回到家裡後，綠奴立刻給他家的溫暖。
什麼事都不用做，讓他好好享受。
最近一個多月，陳乾沒來過，叫陳軒安心不少。
夜裡，吃過飯，天氣有些寒涼。
陳軒正在後院休息。
忽然，新門子來報，說外面來個女子，說是陳軒朋友。
陳軒心想，我哪有什么女子朋友啊？
若是楊淺淺，肯定闖進來，會是誰呢？
陳軒叫人請進來，一看嚇一跳，原來是福康公主。
他趕緊屏退所有人，對公主說：「殿下你怎麼來啦？」
福康公主面帶憂鬱，「陳公子，本來不該打擾你，但我沒辦法。」
「我聽說，乾國報喪隊伍在路上，再過一段時間，他們會到。」
「到時，報喪、接親都是他們！我想問陳公子你是不是做好準備？」
「公主請放心，我已經做好準備。」陳軒遲疑片刻。
福康公主道：「實在抱歉，把你拉下水，這不是我本意。」
「不用多說。」陳軒阻止公主繼續說，「殿下，趕緊回去吧，時間已經不早。」
公主點頭：「你能送我回去嗎？」
「好！」
陳軒親自駕車，送福康公主回去。
月色如水，街道上沒什麼人，偶爾聽到兩聲狗吠。
車馬轔轔。
馬車前頭，兩人一人一邊，說著話，靜謐美好。
陳軒心想，把公主搶回去，好像是件不錯的事兒。
他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心理。
陳軒只覺得公主這麼好，這麼漂亮，不應該被乾國人糟蹋。
路很長又很短，馬上能看到皇宮宮牆。
公主轉頭。
月光下，她的眼睛亮晶晶。
她拿出個小袋子，繡得極為精美，「這個給你。」
陳軒道：「這是什麼？」
「我在開元寺求來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