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瀟趕到林劍所在的林家紙紮店時,時間已過晌午,馬上就要到吃午飯的點了。
大老遠,就看到林劍搬了把躺椅坐在林家紙紮店的門口,優哉游哉的提前過起了老年人的生活,生活居然是如此的頹廢與愜意。
看到白瀟風風火火地趕來,林劍站起來,朝她招了招手:「來啦,老弟。」
「嗯。」白瀟默然點了點頭。
心說你這死胖子還能不能喊得再妖嬈一點?
這時看到她手裡還提了一袋印有醫院字樣的袋子,林劍詫異問道:「你生病了?」
白瀟撒謊道:「肚子有點不舒服,買了些藥。」
林劍哦了一聲,臉上稍稍有些迷惑,他總感覺今天的白瀟好像有哪裡不同,但具體是哪裡不同,他又不知道,好像是聲音,好像又是其它地方。
「林劍,問你個事。」
白瀟走過去,將袋子隨意地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若無其事地問:「昨天我要走的時候你說我有厄運之相,到底是怎麼回事?」
「哦,其實也沒什麼。」林劍笑了笑道,「面相這種東西,說的高深了是一門學問,而說的淺顯一點,其實什麼也不是。古話說得好,心誠則靈,信則有,不信則無。」
「那麼如果說的高深一點呢?」白瀟問道。
「那我今天就得跟你好好嘮叨嘮叨了。」林劍忽然來了興致。
想他林家紙紮店第三代傳人,多多少少還是承襲了一些家傳絕學的,今天有了一展身手的機會,自然不願放過。
「說說看,我聽著。」白瀟搬了把椅子,顧自坐下來,一副聆聽模樣。
「說起來,這相面之術,和相手之術一起應該算是相術當中流傳最廣、影響最大的兩種了。說起歷史,至少早在春秋戰國時期就已經相當盛行,那時不少人就對它十分沉湎。」
林劍進入狀態,也坐了下來。只是以他那體格,往老闆椅上一坐,椅子頓時向下塌了一截。
「面由心生,面相源自內心,這句話聽說過嗎?」林劍問道。
白瀟搖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
林劍道:「其實這句話不無道理。」
「我們常說,某某人看上去很有親和力,某某人看上去很兇,某某人看上去又冷漠無情,非常小心眼,諸如此類,你覺得這些都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是表情?」
「那面癱呢?還有,一個人能永遠保持一個表情嗎?」
「不能。」
「所以說,面相不等於表情。那等於什麼呢?答案是,等於平時常用的表情!」
白瀟若有所思,忽然有些明白了。
林劍繼續道:「每個人臉上都是有許多許多塊肌肉的,而做出不同表情的時候,所要運用到的肌肉也是不一樣的。」
「如果一個人總是笑,那麼控制笑的肌肉就會比較發達,這些變化形成了一定的面部特徵;同樣,一個經常皺眉的人,即使沒有什麼煩心的事,他的眉頭也是皺著的,這也形成了一種面部特徵;而人類是社會性動物,所以這些面部特徵很容易被我們讀取出來,因而面相最能直接反映出一個人的心理狀態……」
「說的是有些道理,但認真講的話這好像並不是什麼高深的東西。」白瀟說道。
林劍點點頭,吧嗒點燃一根煙,吞雲吐霧道:「其實說白了,相術,只不過是古人根據一些經驗總結出來的罷了。好比一個人的長相……源自基因的遺傳以及後天的環境雙重作用,而一個人的性格、心理,很大程度上也是由遺傳與環境共同作用的。那麼長相與性格之間,是不是就存在某種潛在的密碼聯繫?」
「可能是會存在一些聯繫。」白瀟本身讀的就是生物技術專業,專業方面的知識還是了解的。
「這就對了嘛。」林劍大笑道,「所以我們要繼承古人的哲學,不要讓一些精華的部分蒙塵啊。」
「就比如宋元時期的《麻衣相法》好了,在《麻衣相法》中,如把整個面相算作十成的話,那麼,眼與額各占三成,眉、口、鼻、耳都只有一成。所謂天地之大,托日月以為光,日月為萬物之鑑,眼乃為人之一身之日月也。寐則神處於心,寤則神依於眼。是以,眼為神遊息之宮也。觀眼之善惡,可以知其神之清濁也。」
「算了,不跟你扯這些,反正你只要知道……面相是有一定科學依據的就是了,而眼睛與額部更是面相中的……」
原本還想長篇大論一番的林劍忽然看到了白瀟的眼睛,霎時愣了愣,脫口而出道:「白瀟,你是女的?」
「什麼?」
白瀟怔了下,一絲慌亂從眼底一閃而過。
「不會的不會的,跟你認識了那麼多年,我怎麼會搞錯你的性別呢。」林劍悻悻地搖頭,這一刻竟然對自己的家傳絕學產生了懷疑。
「咳咳!」白瀟乾咳一聲,催促道:「你這死胖子,就別扯有的沒的了,趕緊告訴我昨晚為什麼說我有厄運之相?」
「這不是從書里看到的嘛。」林劍艾艾地說道,「怎麼,今天忽然問我這個問題,你信了?」
白瀟點點頭:「昨天晚上,我好像遇到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
白瀟看到林劍的身體似乎哆嗦了一下。
「不乾淨的東西?」林劍瞪大眼問道。
「是啊……」
說著,白瀟將自己昨晚準備打的回學校,結果卻撞見「紙片人開車」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當然,她沒有說出自己變身了的事。
「你沒唬我吧?」林劍聽完,一副將信將疑的模樣。
白瀟瞪了一眼:「我騙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