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話一出，孩子們頓時傻眼了。
「奶，我明天就給老姑掏鳥蛋去，您可千萬別不准我不吃肉啊！」
「奶，我明天給老姑摸魚去，我也要吃肉肉。」
「奶，我明天給老姑去河裡掏漂亮石頭去，老姑一定會喜歡的。」
「奶……」
一聲聲的『奶』，喊的楚靈腦門兒疼。
索性直接封閉五識，窩在奶懷裡修煉去了。
嗯，農場空間裡存了那麼多草和樹，她得需要不少能量才能種完。
與其被一群皮猴兒吵死，她還不如好好修煉異能。
楚老太低頭一看，就見自家乖孫女已經『睡著』了。
「一群臭小子，想吃肉還不快去穀場排隊去？」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曾孫子們：「去晚了，可就瞧不見殺豬了。」
「殺豬？」
「耶，看殺豬去嘍！」
「大哥快點兒，咱趕緊排隊領肉去。」
「肉肉，我要吃肉肉。」
「我也要，我也要……」
「……」
孩子們吵吵鬧鬧的聲音漸漸遠去，楚老太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連個眼神都沒給楚正北父子倆，婆媳倆直接抱著楚靈轉身去了正屋。
就好似這幾天擔心得『茶飯不香』的人，不是她們一般。
「……」楚正北。
要不是了解老娘對他的關心，他都要懷疑老娘是不是巴不得他死在外面了。
至於媳婦兒？
想來正在跟他賭氣呢…
低頭看了眼個子剛到他肩膀的兒子，楚正北一腳踹了過去。
「還不滾去打盆水來給你老子清理傷口？」
「啊？」楚文業懵了懵：「爹，兒子不會啊！」
他哪兒幹過清理傷口的事？
聞言，楚正北又是一腳踹了過去。
「呵，老子養你有啥用？這點兒小事兒都不會做。」
想他十五歲的時候，都已經提著木倉上戰場了好嗎？
楚文業委委屈屈：「爹，這回可是我不顧生死救了你。」
哼哼，爹太沒良心了。
「你還好意思說？」楚文業拍了下兒子的腦袋，沒好氣道：「這麼會攬功勞，小心黃鼠狼找你麻煩。」
「！！！」楚文業。
仿佛被人踩著尾巴了似的，瞬間炸毛：「我沒有！」
他憤憤地瞪了老爹一眼：「哼，我去找娘來。」
這個家沒法待了。
連續被奶和娘無視不說，就連老爹都威脅他。
嚶嚶嚶，他怎麼這麼命苦？
楚文業邊走邊小聲祈禱：「黃大仙，您老可千萬別找我麻煩啊，一切都是我爹乾的……」
另一邊。
經過大夫長達三個小時的針灸，受傷的村民們總算紛紛醒來。
在得知大隊長沒事兒之後，一群大老爺們抱頭痛哭了許久。
沒人能夠理解，他們心裡那『愧疚與劫後餘生』的飽經折磨。
理智告訴他們不能跑，可當聽到大隊長喊『你們快走』的那一刻，身體就像中了邪似的不受控制……
好在大隊長平安回來，他們打心裡鬆了一口氣…
因為野豬是楚正北父子倆打死的，所以楚家自然能多分一些的肉。
一群孩子拿著肉回來時，臉上的表情簡直比過年還高興。
一個個嘴饞的，非得嚷嚷著要吃肉。
於是楚老太大手一揮：老楚家加餐。
當然，楚正南家得自帶口糧。
一來他家人口多，二來這年頭家家戶戶都餓著肚子，誰也不好意思吃白食。
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吃了頓大餐，每個人臉上都心滿意足。
……
-
日子一晃，又過了兩個月。
農曆四月份，本應該是最美的人間四月天。
可村民們看著越來越烈的太陽、越來越空的灶房和肚子……
每個人，都十分的焦躁不安。
打從去年秋收開始，大伙兒不但沒能守住剛收的糧食，就連供應糧也一直沒等到。
身上的褲腰帶緊了又緊，山上能吃的東西，不管樹皮草根還是螞蟻蟲子，全都給搜了個遍。
沒了！
什麼吃的都沒了。
老人們生無可戀的躺在炕上，將最後一口口糧省給自己的子孫。
每個人心裡都很清楚，等待他們的……
唯有死亡。
可是，不甘心啊！
他們經歷了殘酷的戰爭，好不容易才活了下來。
可是，卻無法親眼目睹大伙兒都能吃飽飯的那一天…
楚正北兩兄弟坐在自家院門口，看著遠處或坐或躺在屋檐下的村民們，心情說不出的沉重。
他們老楚家，也快斷糧了。
「大哥，要是再下不來糧食，咱一家老小可就抗不過去了。」
「誰說不是呢？」楚正南雙眼無神的看向陰山，呢喃道：「老娘也躺下了，咱必須得冒險了。」
聞言，楚正北卻有些猶豫。
「可是……山里實在是太危險了啊！」
上次要不是有閨女在，他可就真交代在那裡了。
這些日子，看著家人一天比一天餓，他也不是沒考慮過帶閨女進山打獵。
可是，他怕啊！
怕閨女的秘密，會被有心人發現。
也怕自己，護不住他最心疼的閨女啊！
楚正南煩躁的抓了抓腦袋，一時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兄弟倆正猶豫不決，迎面走來了一群人。
楚正北愣了下：「……你們這是？」
看著這群小伙子，楚正北心裡很不得勁。
他們可是每天都能下地賺滿工分的好手啊！
而如今，卻全都餓成了皮包骨。
「大隊長，我們要進陰山。」
「……」楚正北、楚正南。
兄弟倆對視一眼，楚正北表情嚴肅道：「山里很危險，上次我差點兒就回不來了。」
乾旱了這麼久，想必動物們的獸性，已經激發到極致了吧？
畢竟不只是他們餓，山裡的動物也餓啊！
「大隊長，左右都是死，我們想拼一把。」
「是啊！大隊長，與其等死還不如主動出擊，說不定咱命不該絕呢？」
「大隊長，您就帶我們去吧！」
「大隊長，再找不到吃的，我爹娘就活不成啦！」
「大隊長……」
二十幾個年齡17-30之間的大小伙，全都紅了眼眶。
楚正北不想他們去送死，可又擔心給閨女帶來災難……
正糾結著，身後突然傳來小兒子的聲音。
「爹，小妹正哭著要找你呢。」
楚正北一愣：「我閨女咋地啦？是不是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