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漸漸平靜,看到妹妹一副很享受的樣子,李烙周身散發著一股讓人舒心的氣息。
好像事情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大山試探的問道:「前輩認識我妹妹?」
「對,我認識她,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李烙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和藹一些。
大山長出了一口氣,慶幸自己和妹妹都活了下來,也慶幸自己堅守了自己的本心,否則自己將墮入地獄。
大山長出了一口氣道:「我叫大山,生活在海邊的一個人族部落里,部落每天都要下海或者到森林裡採摘食物。但我們的力量太過弱小,一不注意就會被猛獸所吞噬。」
李烙打斷道:「人族只有你一個部落嗎?」
大山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道:「不是,我們山鬼部落不大,人族的祖先曾經不是生活在那裡,後來環境的變化是的人族大遷徙,分出了很多部落。」
原來是這樣,現在應該還是人族剛剛起步階段。
「你繼續,這個小姑娘是怎麼來的?」李烙說道。
「妹妹是媽媽撿來的,抱回家的時候全身是血,沒有辦法只能看她自己,結果過幾天她慢慢好了,但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媽媽看她可憐就收留了她,取名山雀。」
「山雀,還挺貼切的。」李烙笑道。
「前輩認識我家妹妹?」大山見李烙很是和藹,和剛才判若兩人,不由得放鬆下來。
聽到這話,李烙不由得笑了,自家的小山雀如今已是別人家的,物是人非啊。
「認識,她小的時候還經常在我這裡睡覺呢,可惜後來自己跑出去玩了,然後就再也找不到了。」李烙不由得有些感慨,吱吱的記憶已經殘缺,嚴格上來說這已經不是她了。
李烙查看著吱吱殘缺的記憶,看到初時和自己非常的開心,然後自己沉睡後外出尋找玩伴,但是被鳥背叛。
後來自己又陷入沉睡,她等啊等,只等到了無盡的孤獨。
她始終堅守著樹的囑託,樹不喜歡她亂跑,樹喜歡她乾乾淨淨的樣子,樹說永遠的保護她……
但是有一天,樹又睡著了,她以為樹只是和以前一樣,所以她等啊等,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樹都沒有甦醒的跡象。
樹越來越強大,但是她能夠感受到,樹睡得越來越深,他和這個世界的聯繫越來越少。
終於有一天,她離開了,她要去做一件大事,她不想離開樹,她想要救他。
她遊歷大陸,沒有找到挽救樹的方法,終於,她找到了一種方法,那就是用強大的刺激來激發樹的本能保護,這樣就可以喚醒。
但是樹太強了,她根本無法對樹造成任何傷害。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樹的甦醒難度會越來越大,直到永遠沉睡。
最後她決定了,她用盡畢生的修為,燃燒自己的本源和靈魂,召喚了一顆巨大的隕石,將這片大陸一分為三。
她成功了,李烙收到了她隕落的震動和災難中法則的觸動開始逐漸甦醒。
她笑了,她和樹心意相通,她知道樹開始恢復意識了,但是她再也看不到了,真的是很遺憾啊。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看向了遠方,那是樹的方向。
她的靈魂開始消散,靈韻開始消失,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的一切都將被抹去,作為大陸對她的懲罰。
但是由於她吸收了大量的李烙的能量,保留了一絲靈韻和部分靈魂碎片。
隨著時間的流逝,殘缺的靈魂逐漸匯聚,結合了新的靈,成了現在的山雀。
此時的山雀與其說是吱吱,不如說是她的延續,她有著吱吱的氣息,有著吱吱的部分本源和靈魂,但已經算是一個新生的個體了,一個真正的「人」。
李烙想哭,但是他已經沒有眼淚了,吱吱為他付出了所有,但自己給她的有什麼呢?三萬年的孤獨,三萬年的等待,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絕望,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自己好不容易解決了沉睡的問題,現在也有能力保護她了,但是如今物是人非。
他默默抹去了山雀關於之前的記憶,既然她想當一個「人」,那就好好當一個「人」吧,只要她快樂就好了。
李烙看著手裡的光球,裡面有吱吱所有的靈魂和本源,還有她的記憶。
看著看著,忍不住笑了,可能小吱吱依舊在自己身邊吧。
這對於山雀沒有什麼影響,這些記憶她本來就不可能回憶起來。李烙給了足夠的好處,他會幫忙修補靈魂,給她的祝福讓她一輩子無病無災。
大山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但也沒有多想,於是說道:「恭喜前輩找到親人,也祝福山雀妹妹,前輩是要帶她離開嗎?」
這好像不言而喻的事情,畢竟他人都被帶到這裡了,看來要和妹妹告別了,妹妹能找到親人,他也很高興,只是這種失落感是怎麼來的呢?
「不。」李烙的回答出乎意料。
「她現在是屬於你們的,跟著我也不會快樂,不過她受傷了,我要幫她治療。」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釋然和落寞。
「這樣啊。」大山愣了一下,然後驚喜道:「這是真的嗎?前輩不帶妹妹走?」
李烙再一次給予了肯定的回覆。
「不管怎麼說,你們救了她,你們也帶給了她快樂,你有什麼願望嗎?」這話說的很平淡,沒有之前的蠱惑之言。
「願望?」大山愣住了,自己有什麼願望嗎?自己只想和父親母親還有妹妹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就夠了。
他堅定的搖了搖頭,「晚輩沒有願望,只希望和家人幸福生活就夠了。」
對於大山的話,他很滿意,這孩子很純真善良,也有著自己的底線。
李烙提醒道:「你可要想清楚,你沒有願望,那麼你的家人,你的族人,他們也沒有願望嗎?你可以許願獲得強大的力量,這樣你就可以保護他們啦。」
是啊,我還有家人,還有族人,他們每天徘徊於生死之間,或許以後我也會這樣。
大山握緊拳頭,「我想要我的族人能夠不再朝不保夕,能夠有一口食物吃,有一處住所。」
李烙很意外,自己都提示的這麼明顯了,這小子是真不開竅還是傻呢?
「你確定,要知道如果你獲得了強大的力量,這些唾手可得。」
大山無比堅定道:「我確定。守護部落那不是我的使命,但是讓族人吃飽飯這是我的義務。」
「好,滿足你的願望,你和老龜他們一起把你的族人們帶回來,我允諾他們這裡三千年的居住權,後代共享。」李烙也有此意,畢竟自己之前為人,該照顧還是要照顧一下的。
大山大喜過望,他喜歡這裡,這裡的一切都讓他感到舒適,他高興道:「謝謝前輩。」
李烙招來老龜道:「你去把這人的族人帶回來。」
「遵從您的旨意,樹神大人。」老龜沒有疑惑,他只知道樹神大人的旨意不會錯。
大山有些楞楞的,「您是神嗎?」帶著一絲疑惑或不解。
「或許吧,你去帶你的族人過來吧。」李烙沒有給予肯定的答覆,當然也不否定,他也不知道他是什麼。
臨別之際李烙給了老龜一片帶有速度法則的葉子,至於老龜能不能參透就看他自己了。
老龜走了,帶著大山。
大山眼神中充滿了嚮往,嚮往著部落未來的生活,在這片平和的土地上,那是怎樣的自在啊。
李烙看著熟睡的吱吱,現在是山雀了,輕輕將她抱起放入她以前的窩。
李烙靜靜的抬頭望天,如果沒有人陪伴,再強大的力量又有什麼用呢?
如果沒有人分享喜悅,可能幸福也會變得苦澀。看著手心的光球,他輕輕的珍藏起來。
人類已經開始登上歷史的舞台,斗羅大陸也要變得精彩起來,人總要向前看不是嗎?
山雀醒了,看著周圍的樹葉,一臉茫然,「這是哪裡?」
「你醒啦?」
山雀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脆生生道:「你是誰?我哥哥呢?」
「我是樹啊,你哥哥出去了,把你交付給我,過幾天他就回來。」李烙不厭其煩的為少女解答她的疑惑。
「樹?好熟悉的感覺,我認識你嗎?山雀忘記了很多事情。」少女聽到是哥哥的囑託,也放鬆下來。
「可能認識吧,忘記的就忘了吧,你現在開心嗎?」
「開心,有爸爸媽媽,有大山哥哥,還有山魁哥哥……」少女有些羞澀。
李烙看著眼前少女絮絮叨叨的樣子,忽然覺得她是對的,她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我帶你逛逛吧,這裡以後可能就是你生活的地方了。」
李烙幻化出他前世的樣子,拉著山雀的手,帶她來到湖心島。
山雀感覺有人抓住她的手,有些閃躲,但是被李烙緊緊握住,感受著李烙的氣息,山雀整個人都平靜下來。
眼前這人雖然很陌生,但是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讓自己相信他。
李烙拉著山雀,指著自己的本體道:「看,那就是我。」
「哇,好大的樹呀,那是你嗎?但你不是人嗎?」少女天真無邪的樣子讓李烙很是欣慰。
「那就是我,走吧,帶你看看你未來的家。」說著李烙拉著山雀逛了起來。
山雀一隻小手被李烙拉著,另一隻小手放在嘴邊,「家?為什麼這裡是我的家呢?」
「哈哈哈,因為你哥哥搬家到這裡了呀,你不想和你哥哥在一起嗎?」
山雀搖了搖頭,「雀雀想和哥哥一起,但是山魁哥哥呢?」
李烙不止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了,於是問道:「山魁是誰?」
山雀閃著大眼睛,不解道:「山魁哥哥就是山魁哥哥呀。」
李烙看著傻山雀,這是不是有點太單純了,別到時候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你為什麼老是提山魁呢?他有什麼特別嗎?」李烙問道。
山雀不加思索道:「山魁哥哥可好了,會給我帶好吃的,還帶我出去玩,在大山哥哥不在的時候,如果別人欺負我,山魁哥哥還會保護我,可好了。」
看山雀傻樂的樣子,李烙不由得替大山悲哀,好好的自家妹子,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拐走了,怎一個慘字了得。
明白山魁是誰之後李烙也就放心了,現在都是大山自己的問題了,至於以後山雀跟誰,那就和他沒有關係了。
李烙不打算教他們修行之法,所以人類最多活個百八十年,就算這裡靈氣濃郁,也不會超過二百年。
山雀現在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普通人,所以她總會嫁人的,只希望她這輩子沒有遺憾就好。
李烙拉著山雀在領地內四處亂逛,向她介紹那些強大的魂獸。
山雀跳脫的像一個孩子,她也不害怕,還用手去摸那些魂獸。
那些大魂獸都知道這是聖女轉世,哪敢怠慢,一個個收起稜角,露出最柔軟的地方。
李烙看著山雀玩的那麼開心,自己也湊上去了,這下眾魂獸更起勁了,這是樹神第一次與他們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