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俞甜出去的時候宴會已過半。
俞老爺子牽住俞甜,笑眯眯在眾人面前公開介紹她的身份,還面不改色說起她和俞景的婚事。
俞父和俞母微笑點頭附和,顯然對老爺子的話並沒有任何異議。
只有俞景神色淡淡,全程沒發表任何意見,只是望著俞甜的餘光閃過一絲暗色。
俞甜從滿臉尷尬到默默不吭聲,硬著頭皮微笑應付。
宴席快結束的時候,梁嬌看見了薄文硯。
他一身西裝,高大的身材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俞老爺子對他的出現很是高興,拉著他說了好久的話。
比起對薄老爺子的冷淡,薄文硯在俞老爺子面前顯然脾氣很好,神色淡淡地聽著,時不時附和兩句。
梁嬌坐在離他們有些距離的地方,聽不清他們談話的內容,餘光只看見男人若有似無地望著她的方向。
小寶只顧著埋頭吃小蛋糕,並沒有發現薄文硯的身影。
直到吃完,小傢伙才心滿意足地抬頭看向梁嬌,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奶聲奶氣:
「麻麻,小寶想去上廁所。」
梁嬌被小傢伙的聲音喚回神,收回餘光道:
「好,媽媽知道了。」
起身詢問女傭洗手間的位置後,梁嬌牽著小寶走過去。
目送小寶進了洗手間,梁嬌百無聊賴地倚靠在外面牆壁上,心裡卻想著薄文硯的事。
她可是聽俞爺爺說了,得知薄氏集團最近很忙,他並沒有特意邀請薄文硯過來,甚至都沒有讓俞景提起。
薄文硯知道俞家的消息並不奇怪,可他主動前來……梁嬌心裡總有不好的預感。
正思忖,耳邊忽然響起一道不冷不熱的語調:
「俞爺爺邀請我們留下來看煙火晚會,你等下記得和小寶說。」
梁嬌猛地轉頭,看見薄文硯眯著眼,一雙眼直勾勾盯著她。
她下意識身體微僵。
感覺自己仿佛被一隻兇殘的野獸盯上了。
梁嬌佯裝鎮定地別過臉,道:
「知道了,我會和小寶說的。」
如果這是薄文硯邀約,梁嬌想都不想就會拒絕,可這是俞老爺子的……想到老爺子對她和小寶的熱切,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薄文硯輕嗤一聲,對她的反應視若無睹,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直到男人背影徹底消失,梁嬌身體的緊繃才緩緩鬆懈。
看來只是單純傳話。
沒一會,洗手間的門打開,小寶舉起還略顯濕漉漉的小手遞給梁嬌看,一副求誇獎的小模樣:
「麻麻,小寶洗過手手了。」
梁嬌把亂七八糟的心思都壓下去,俯下身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
「小寶真棒,真是個乖寶寶。」
小寶笑容更燦爛了。
梁嬌的心裡軟了軟,徹底拋開薄文硯的事,牽著小傢伙,一邊往外走一邊問:
「曾爺爺邀請我們留下來看煙火晚會,小寶想看嗎?」
「小寶要看煙火晚會!」
果不其然,小寶一臉興奮,想都沒想立馬答應。
梁嬌失笑地點了點她的鼻尖。
「知道了知道了,媽媽一定帶小寶去。」
——
為了慶祝找到失散多年的養女,俞老爺子特意安排人準備了一場大型煙火晚會。
夜色漸漸落下帷幕,整棟臨湖別墅亮起微黃燈光。
時間很快到晚上七點,正是煙火晚會開始的時候。
俞老爺子早就安排女傭在最佳觀賞的位置準備好桌椅,還上了許多水果點心。
不知道是不是特意安排,梁嬌不可避免地和薄文硯坐在一桌。
要不是這是在俞家,又有俞老爺子看著,梁嬌恨不得帶小寶掉頭就走,整個人坐立難安。
自從薄文硯那天對她說過威脅的話後,梁嬌現在對他充滿了警惕心。
尤其看到他和小寶在一塊,懷疑的念頭更是達到了頂峰。
好在煙火晚會很快開始,薄文硯又一個人自顧自喝茶,似乎並不搭理她,讓梁嬌勉強放下心。
半分鐘後,忽然傳來一聲響動,不遠處的天空驟然被煙火照亮,絢麗的光芒四射,仿佛萬千花朵盛開。
俞老爺子安排的煙火晚會顯然是專業的,各式各樣的煙花十分齊全,有些甚至是梁嬌沒有見過的。
多姿多彩,美不勝收。
耳邊煙火的聲音持續不斷,隱隱照亮薄文硯的臉龐。
小寶坐在男人懷裡,興奮地指著天空上綻放的煙火,開心的洋溢起笑容。
梁嬌餘光輕掃了一眼,心裡閃過諸多複雜的想法。
難道真的是她想太多了,至少目前為止,薄文硯還沒有做出什麼傷害小寶的事,反而比之前更耐心仔細了。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梁嬌搖搖頭,把腦袋裡那些想法都清空出去。
如果薄文硯只是說說而已,那就不是他了。
他可不是什麼好人,在他眼裡,只有不擇手段得到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她有一點點的反抗,薄文硯一定會拿小寶威脅她。
想到這,梁嬌心裡那丁點猶豫頓時消散一空,轉而繼續看向天空上綻放的煙火。
忽地,她的手上好似傳來一陣力道。
梁嬌蹙眉低頭,才發現是薄文硯拉住了她的手,有些粗糙的手指一直輕輕摩挲著她的手心。
見狀,梁嬌的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紅。
她忍不住咬牙,一字一句:
「薄文硯,你這個神經病!」
她下意識想把手抽出來,可薄文硯突然用力,死死攥住她,加重的力道仿佛要把她的手腕給捏斷。
小寶好似感覺到什麼,忽然回過頭,懵懂又困惑地望著他們,仿佛在問爸爸媽媽在做什麼。
梁嬌勉強擠出一個安撫的笑容,隨後繼續暗暗咬牙用力,想把手給抽出來。
可薄文硯紋絲不動,絲毫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而是轉過頭,餘光輕掃一眼,似笑非笑。
他並沒有說話,可梁嬌分明能看出他眼中的挑釁。
狗男人就是故意的!
梁嬌更被他氣到了,氣惱地猛地抬起手,一口狠狠咬在男人的手掌上。
若是之前,薄文硯定會吃痛鬆開,可這回他不知吃錯了什麼藥,非但沒鬆開,反而大手更加放肆地直接攬住她的腰,用力把她往懷裡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