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人沒怎麼說話,蘇建國放了舒緩的純音樂,專心致志地開著車,而付疏身體剛好還需要多休息,聽著聽著慢慢打起盹來睡著了。
直到車子慢悠悠的停下,蘇建國那低沉好聽的嗓音響起:「付小姐,到了。」
付疏這才恍然醒來,驚訝於向來警惕的自己剛才那麼不設防,竟然在一個根本不熟的男人車上睡得意識全無。
哪怕對方是她的主治醫生,也的確稱得上一個善良負責有道德有底線的好人,她仍在心中警醒自己不要被眼前的安逸迷了眼。以後的日子還長,自己說不定會被投放到多麼驚險的世界,斷不能再這麼大意。
心中這樣想,她面上卻露出感激的微笑:「謝謝蘇醫生,今天真是多虧了你。」
蘇建國仍舊是優雅自持的模樣,禮貌道:「正好順路,付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下車之後,付疏慢悠悠地往家走,還沒到門口,就從二樓主臥室的落地窗里看到了一對相擁的人影。男人高大帥氣女人纖弱明媚,任誰看到都得說是配一臉。
如果那個男人不是她的丈夫、而那個女人也不是她名義上的妹妹的話。
只是付疏沒想到,這兩人已經肆無忌憚到了這種地步,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她家裡摟摟抱抱,連窗簾都不拉。
正好她正愁沒由頭跟孔周然離婚呢,如今這把柄都送到手上了,她不接未免太對不起兩人堅不可摧的情誼。
於是付疏連忙掏出手機,不僅拍了照片錄了視頻,還特意放大焦距給兩人面部都來了個特寫,生怕別人看不清主角的是誰。
而後她也沒有避開的意思,直接開鎖回家,反正兩人在樓上,總不至於沒警惕心到她都進來了還不知道。
果不其然,聽到開鎖的聲音,孔周然和付楹立馬分開,孔周然面上尷尬懊悔,抹了把臉道:「對不起楹楹,剛才我太激動了。我去看看誰來了,你也冷靜一下吧。」
說著,他轉身下了樓。
本以為是岳父岳母來給楹楹送東西,在看到付疏的瞬間,他愣了一下,而後才略帶驚訝地說:「蘇蘇,你出院了怎麼不和我說一聲?我好去接你啊。」
付疏表情毫無波瀾,不咸不淡地回答:「不是什麼大事,何必麻煩你。」
以為她還在置氣,孔周然語氣冷了下來:「你最近怎麼總是胡鬧?出院也不跟家裡說一下,這麼賭氣有意思嗎?」
「都說了不是大事,你這麼激動幹什麼?」付疏淡漠地睨他一眼,眼裡沒有依賴和愛意,只有顯而易見的不耐煩。
孔周然皺眉,以往蘇蘇從沒對他露出過這種表情,哪怕她不是很愛表達,可每每望向自己時,眼裡總是帶著滿滿的情意。
可如今,那情意就像被什麼憑空抹除了,再也尋不到一絲一毫的蹤跡。
他莫名有些心慌,語氣軟了下來:「我知道我最近有些忽略你,但那也是因為知道你在醫院被照顧的很好,公司事情又多,我一直在忙才……」
話還沒說完,付楹就從樓上走了下來:「是姐姐回來了嗎?姐夫,你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
孔周然臉色一窘,付疏嗤笑道:「看出來了,是挺忙的。」
「蘇蘇你別誤會,是爸媽怕楹楹一個人住不安全,怕萬一greg找來傷了她傷了孩子,這才讓她住到我們家的。」孔周然連忙解釋。
付楹眼神微閃,也笑容坦蕩地上前說:「是啊姐,你別怪姐夫,都是爸媽瞎操心,非得讓姐夫貼身保護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又怎麼會照顧不好自己呢?」
短短一句話,就光明正大地炫耀了兩份原主渴望卻得不到的愛。
豈料付疏卻沒有半點羨慕妒忌的心思,神色淡淡:「這種事你們商量就好,不用知會我。我累了,上去休息了,你們隨意。」
眼瞧著她抬步上了二樓,付楹突然道:「啊對了,姐夫怕我睡不慣硬床,這幾天都讓我住在主臥的。不知道你要回來,我都沒來得及收拾,要不姐你先睡客房吧?」
付疏原本也沒準備去主臥睡,畢竟她剛才在外面都看到他們了。誰知道她不在的日子裡這倆人在主臥床上幹了什麼,她還嫌髒呢。
不過付楹這麼說出來,就顯得有些刻意了。
她回頭,果然看到對方眼裡帶著挑釁和得意,張揚得不得了。
孔周然也知道這種做法不妥,畢竟主臥是他夫妻二人住的地方,按理說無論誰來了都不應該住進去,哪怕是岳父岳母來了也不行。
可付楹不是別人,她最喜歡明亮寬敞的落地窗和窗外的景色,他早就知道,又怎麼能不去實現她的心愿?
可現在付疏回來了,他就又有些後悔了,不敢抬頭跟她對視,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道:「楹楹現在身子重,主臥的床睡著輕鬆些。」
因為是婚房,原主當初裝修時花了不少心思,即便客房也一應俱全用了最好的材料和家具,哪會有那麼大的差別?
孔周然心裡比誰都清楚這個理由有多麼冠冕堂皇,本以為蘇蘇就算不大吵大鬧也不會給他好臉色,沒成想,付疏只是懶懶地「嗯」了一聲,轉身就去了客房,乾脆利落得好像根本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摸不清妻子的態度,不安的感覺從心底襲來,孔周然大步跨上樓,趁付疏關門之前把自己擠了進去:「蘇蘇,我們聊聊。」
並不意外他的舉動,但付疏依舊冷淡:「有什麼重要的事嗎?我累了,沒有的話就明天再聊吧。」
孔周然看著她的模樣,抿了抿嘴唇道:「蘇蘇,你是不是怪我了?我這幾天是真的忙,才沒能趕去醫院看你,你別生氣好不好?」
「生什麼氣?」付疏依舊錶情淡淡,懶懶散散地挑眉:「公司正在上升期,楹楹身邊又離不開人,你忙也是正常的,我哪有那么小心眼。」
可她越大度,孔周然就越心虛,無措地覷著她:「你真不生氣?我沒去接你出院也不生氣?」
「當然。我真的要休息了,晚飯你和楹楹自己吃吧,沒事就不要叫我了。」說罷,付疏直接倒頭就睡,連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沒有給他。
生氣?愛你的人才會因為這些事生氣。不愛你了,你樂意幹嘛幹嘛,誰在乎。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