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與人類世界裡的普通野獸不同,它們能夠修煉,活得特別長壽,一般的妖怪一生下來就能活將近一百年,隨著修煉年限的增長,壽命也會跟著延長。出生一百年後,妖怪能慢慢學會講人話,但是它們的智慧程度卻只相當於人類五六歲小孩的水平。修煉到五百年後,妖怪可以變形,不過會受到一些限制,比如時間和外表等方面。要是修為超過了一千年,妖怪就可以隨心所欲地變化形態,這相當於能力者達到的超凡境地。再繼續修煉和隨著時間推移,妖怪甚至可以晉升為妖神,其地位等同於能力者的歸真境。
蔣凡感嘆道:「看來你們妖怪修煉的過程要比人類艱難多了。」
大山笑了笑回答:「年輕人,你別聽他瞎說,對我們妖怪而言,時間過得很快,一覺醒來可能就已經過去十年、八年,而我們修煉一次,說不定就要耗費三、五十年,所以說並沒有你想的那麼遙不可及。」
泰叔也笑著接話說:「沒錯,對我們妖怪來說,時間的長短並不重要,而且我們生來就比普通人強大,更能抵抗歲月的侵蝕。」
蔣凡點點頭表示同意:「的確,人類看起來很強壯,但實際上生命是很脆弱的。即便能力者也只能存活幾百年,而這幾百年的壽命在你們看來或許只是剛剛起步。」
「此外,妖怪中也有一些特殊的族群。」泰叔慢悠悠地說。
蔣凡好奇地問:「特殊的族群?」
泰叔略帶羨慕之情地解釋:「類似於人類社會中的家族地位劃分,妖怪之間也存在血脈的區別,血脈區分有兩個特性,一個是天賦,另一個則是血脈壓制。」
蔣凡琢磨一會兒後說:「天賦我能理解,但這血脈壓制……」
泰叔平靜地回答:「其實這很容易理解,就像人類中有主人和僕人的關係吧?我那個笨兒子身邊那些小朋友就是血脈壓制的一個例子。」
蔣凡思索片刻,接著說:「我懂了,就像是官員和百姓之間的那種關係。」
泰叔糾正道:「也不能完全這麼比喻,同類妖怪中,擁有高貴血脈的會對血脈較為普通的進行壓制,讓他們自然而然地感到恐懼……」
蔣凡搖搖頭,感嘆道:「真是挺複雜的。」
此時,一隻小熊崽抱著一個包裹奔了出來,把包裹交給大山後,還翹起短短的尾巴希望得到誇獎。
大山接過包裹,摸了摸小熊崽的腦袋,然後打開包裹,取出他珍藏的寶物——一塊石頭!
他把石頭拿出來給大家展示,滿臉興奮地說:「告訴你們,千萬別小瞧這塊不起眼的小石頭,我看見許多人拿到它之後,立馬變得很厲害。我猜它是用來增強體質的,這可是費了好大勁兒才搶購回來的……既然大家都是好朋友,我就送給你們了!」說著,他便把石頭遞給了蔣凡。
蔣凡連連推辭,說什麼禮物太貴重了,不能收長輩的禮物等等,然而終究推脫不過,只好硬著頭皮收下了。
看到蔣凡收下了禮物,大山十分開心,並朝泰戈使了個眼色,臉上流露出一絲得意。
蔣凡看著手中的寶貴石頭,與古一一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心中都有著同樣的想法——這不就是塊普通的鑑定石嗎!
古一一拿起鑑定石,隨後帶著小熊崽跑到一邊玩耍去了。
泰戈從懷裡掏出一顆虎牙遞給蔣凡,說道:「大哥送了這麼貴重的見面禮,相比之下我的禮物就顯得遜色多了,這是我掉下的一顆牙齒。」
蔣凡一臉無語……
泰戈笑了笑,接著說:「雖然這顆牙齒已經掉了,但我用我們族中的秘法為其祈福過,把它戴在身上可以提高敏捷性,另外,就像你剛才釋放的那種力量,我這顆牙齒也能輕鬆破除。」
這後半句話確實吸引了蔣凡,只可惜身邊沒有能使用那種力量的能力者,否則他肯定會立即試驗一番。若是真的如泰戈所說,那麼將這顆虎牙給古一一防身最合適不過了。
蔣凡滿心歡喜地接過虎牙,但當他感覺到大山叔投來的目光時,還是克制住內心的激動,淡定地向泰戈說了幾句感謝的話,這使得大山叔更加得意了。
古一一和小熊崽在一旁玩得正歡,起初小熊崽還多少有點害怕古一一,可能是之前被勒得喘不過氣的經歷仍在腦海里揮之不去。但很快它就把這些拋諸腦後,和古一一玩得不亦樂乎。
看到這兩個小傢伙相處得如此融洽,大山坐在一旁看得也非常欣慰,不禁輕聲嘆息道:「唉,要是能讓這丫頭再等幾十年,將來給小七做老婆就好了。」
蔣凡連忙接口道:「當弟弟也是一樣的!」
大山朝著蔣凡笑了笑,打趣道:「你這臭小子連開個玩笑都不行嗎?」
蔣凡尷尬地笑了下:「確實是當弟弟也一樣,我也把小七當親弟弟看待。」
大山笑了笑,招呼小熊崽過來,邊撫摸著它的頭邊問道:「小七,假如讓他們做你的哥哥姐姐,你願意嗎?」說著,他又伸出一隻手指向古一一和蔣凡。
小熊崽轉頭看向古一一,露出燦爛的笑容,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了。古一一也溫柔地回應微笑。然而當小熊崽看向蔣凡時,笑容立刻僵住了,然後豆粒般大小的眼睛在他倆之間來回遊移,最終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小熊崽這一系列反應逗得古一一捧腹大笑,她一把抱起小熊崽開始玩起了舉高高的遊戲,小熊崽也很快恢復了快樂,唯有蔣凡尷尬地坐在那裡,感覺自己像個多餘的物品一樣被人無情地接受著。
陪小熊崽又玩了一會兒,唐曼站起來說:「該走了!」
蔣凡問:「去找胖子嗎?」
唐曼點了下頭,囑咐道:「見面可別被嚇到哦!」隨後,她與大山泰戈告別,並帶上蔣凡和古一一一起離開了金剛密林。
離開時,熊崽子緊緊抱著古一一,表現出一副十分捨不得的樣子,弄得古一一心中柔軟,不知該如何應對。最終還是大山開口解圍:「有老唐在呢,你們帶小七出去轉轉也好,他還沒見過外面的世界,過幾天我會來找他。」
得到了阿爹的許可,熊崽子滿心歡喜地由古一一抱著,跟隨唐曼和蔣凡去拜訪朋友。
在臨行前,蔣凡悄悄向大山叔詢問了有關領地的事情,不明白為何身為金剛密林統治者的大山叔,領地卻如此樸素。對此,大山叔的回答讓蔣凡感到震撼不已——「整片密林都是我的領地,還需要什麼呢?」
唐曼引領著蔣凡回到了羅摩城,古一一懷中抱著熊崽子緊跟其後。熊崽子一路上東瞧西望,仿佛再多長兩隻眼睛都不夠用,古一一時不時給它介紹沿途的風景,這溫馨的一人一獸竊竊私語的畫面深深印在了蔣凡的心底。
來到一條街巷中的茶館,唐曼帶著蔣凡和古一一稍作休息,但從唐曼的表現看來,似乎她在等人。
蔣凡低聲問道:「唐哥,我們上次在這裡確實惹了點麻煩,真的沒問題嗎?」
唐曼語氣堅定地回答:「有我在,天大的麻煩也只是小事!」
正當蔣凡一行人歇腳之際,意外遇到了在街頭閒逛想找茬的幾個人。
蔣凡發現為首之人那熟悉的身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那個人恰好也看到了蔣凡,目光交匯時,嘴角掠過一抹狡黠的笑容,隨即帶著身後幾人朝蔣凡走去。
「嘿,小子,你還敢回來啊?這是特意給大爺送牛犢來了吧?」為首的里克爾嘲諷道。
蔣凡皺眉未答,只盯著里克爾。
見蔣凡不搭理自己,里克爾提高了嗓門:「你以為帶著這麼個大傢伙就能保證你的安全了嗎?告訴你,老實交出牛犢,然後再磕三個響頭就可以滾蛋了!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就把你的皮剝下來!」
蔣凡輕輕一笑,回應道:「你現在給我磕三個頭,我保證你能平安離開。」
聽到蔣凡的警告,里克爾放聲大笑,身後的小弟們也跟著捧腹大笑。
笑聲過後,里克爾陰險地說道:「好小子,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這麼硬氣!」說著便欲動手。
「是誰惹到我們里克爾大公子了?」一個謙遜的聲音突然從幾人身後傳來。
正準備動手的里克爾回頭一看,「直屬官大人!」說完立刻對身後那位直屬官恭敬地行禮,他帶來的手下也絲毫不敢懈怠,紛紛低頭行禮。
里克爾低頭稟報:「此人並非羅摩城居民,在此前於羅摩城鬧事,我帶人抓捕時讓他逃脫了。現在他又敢露面,我正打算再次逮捕他,沒想到驚動了直屬官大人。」說完他偷偷瞥了蔣凡一眼,臉上仍掛著得意洋洋的壞笑。
蔣凡心想,里克爾這貨真是惡人先告狀,但不清楚這位直屬官是否與他們是一夥的。如果真是同黨,看直屬官這架勢,恐怕免不了又是一場惡戰。
這時蔣凡扭頭看向古一一,只見古一一緊緊抱住熊崽子,蔣凡看向唐曼時卻發現她埋頭吃著東西,似乎完全不在意眼前發生的任何事情。
直屬官大人並未搭理里克爾,徑直穿過人群走到蔣凡身邊,對唐曼恭敬地行了個禮。
唐曼停下了吃東西的動作,微微抬起眼皮看向蔣凡,「快吃,一會兒就沒了!」接著瞥了眼直屬官大人,「坐那兒等等。」
蔣凡此刻的情形和里克爾如出一轍,都有些懵圈,只不過兩人的感受顛倒了過來。里克爾湊近直屬官大人低聲匯報:「大人……這……」
唐曼連頭都沒抬,嘴裡嚼著食物含糊不清地說了句「滾!」之後示意蔣凡別傻站著,趕快吃東西。
直屬官大人搖了搖頭,輕拍了三下手掌,剎那間,茶館外出現了三道身影。直屬官大人和藹地下令道:「帶走。」隨即便見那三人分別打昏了里克爾和他的手下,或夾或扛地將他們帶走,消失得無影無蹤。
蔣凡目睹這一切,不禁聯想到玲瓏大都會魏俊領導的都衛,只是眼前的場景明顯差別巨大。
直屬官大人轉向蔣凡,露出暖人心扉的笑容,「你是唐大人的徒弟嗎?」
蔣凡搖搖頭,驚訝地看著唐曼反問:「唐大人?唐哥什麼時候當上官了?」
唐曼撇了撇嘴:「什麼糖大人鹽大人的,我可沒記錯自己當過什麼官,而且這個人也不是我徒弟,是我的主人。」
直屬官大人聽了他們倆的對話,滿臉驚訝地望著蔣凡和唐曼。蔣凡笑著解釋:「大人別聽唐哥胡說八道,我是唐哥的弟弟,您叫我小凡就好。」
唐曼看著蔣凡說:「你們還想不想吃?不吃我們就出發了。」
蔣凡詢問古一一,得知她和熊崽子已經飽了,於是蔣凡打包了一些吃的帶上,隨著唐曼和直屬官大人一同出發。
直屬領導帶著唐曼、蔣凡等人直奔羅摩城的皇宮內院,高大的皇宮矗立於羅摩城中央,即便只是站在皇宮外面,也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莊嚴莊重之氣。走進皇宮內,雖然沿途沒有金光燦爛的裝飾,但處處洋溢著莊重大氣的感覺,守衛士兵神情肅穆,宮女們舉止禮貌,顯現出這位神秘城主將整座城市交給直屬領導確實是明智之舉。
一路走來,守衛和宮女不斷對他們行禮,古一一手中的小熊崽也模仿著他們行禮的樣子,逗得古一一在後面不停地偷笑。
直屬領導帶領大家來到了一間密室,這個密室樸素至極,沒有任何裝飾,只有一扇傳送門靜靜地立在那裡。
蔣凡好奇地問:「大人,這傳送門還可以安裝在房間裡面嗎?」
直屬領導微笑著回答:「這是一個小型指定傳送門,只能在兩個固定地點之間往復穿梭,因此造價較低且構造簡單,對於皇宮而言,這樣的設施還是能夠承受得起的。當然,要是城主願意住在皇宮裡,那就用不上這個了。」
說完,直屬領導率先踏入傳送門,接著唐曼跟隨其後走進去,蔣凡囑咐了一句「看好熊崽子」,便牽著古一一一同踏入了傳送門。
短暫的頭暈目眩過後,蔣凡牽著古一一出現在雲霧繚繞的山澗之中,一條細小的瀑布匯入溪流,沿著溪谷消失了蹤跡。抬頭望去,透過雲霧,依稀可見連綿起伏的山頂。
面對此情此景,蔣凡和古一一仿佛置身仙境,然而小熊崽似乎對這裡毫無興趣,它似乎更加懷念羅摩城的景象。
這時,「凡哥!是凡哥嗎!」一個胖子的聲音由遠及近,迅速朝蔣凡接近。
蔣凡循聲望去,臉上洋溢著笑容,大聲喊道:「胖子!」說罷放開古一一的手,朝著聲音方向跑去。
兩人面對面擺出了攻擊姿態,猛地撞在了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凡哥果然是你!」胖子激動地大喊著。
「凡哥,你看我都瘦成啥樣了!」胖子委屈地抱怨道。
蔣凡仔細看了看胖子,點了點頭,「嗯,確實瘦了。」
「凡哥,你不知道,這裡有位老頭,腦袋不太正常,一天只讓我吃一頓飯,我可是餓壞了……」胖子滔滔不絕地傾訴著他的悲慘遭遇,仿佛想一次性說完。
蔣凡時不時地點點頭回應胖子的話,直至他從懷裡掏出特意帶來的食物,胖子這才停下訴苦,兩眼放光地看著蔣凡手中的食物,趕忙咽下一口口水,迅速把食物揣進懷裡,還不時偷偷看向什麼。
胖子收好食物,滿臉歡喜地說:「還是凡哥對我好啊…剛見面就給我帶好吃的…」說著話,他的眼神飄向了站在後面的古一一,並立刻跑上前去,笑著說:「美女你好,你真漂亮。」
古一一看著毫不扭捏的胖子,微微一笑,懷中的熊崽子看見胖子,又模仿起了王城宮人的樣子行了個禮。
蔣凡走過來,從後面搭住了胖子的肩膀,說道:「胖子,你變得挺快啊。」
胖子轉頭說道:「美女面前可不能叫我胖子,應該叫我李先鋒!」說完,一本正經地看著古一一說:「姑娘,我叫李先鋒,姑娘您芳名叫什麼呢?」
古一一嬌媚地笑了笑,答道:「古一一。」
胖子笑著點點頭,說了句「名字真好聽」,正準備伸出手摸摸古一一懷裡的熊崽子,小傢伙見狀立刻揮舞著小拳頭不讓胖子靠近。
蔣凡勸道:「一一,別逗他了,他是我的好朋友。」
古一一應了一聲「哦」,便抱著熊崽子朝著唐曼二人的方向緩步走去。
胖子搭住蔣凡,低聲說:「凡哥啊,你這段時間沒見,找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什麼時候也幫我介紹一個啊?」
蔣凡調侃道:「怎麼?蕭族長給你的護身甲還沒送出去?」
胖子搖了搖頭,滿臉沮喪地說:「哪還有機會送出啊,都被打碎了。」
蔣凡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致,問道:「是唐哥乾的?」
胖子再次搖頭,「不是唐哥,是一個怪老頭,一見面就把那護身甲給打碎了,真是太慘了。對了,凡哥你打算在這裡待多久?」
蔣凡看著一一的背影,回答道:「就待幾天,還要陪一一四處逛逛。」
胖子撇撇嘴,不滿地說:「嘖嘖嘖,還一一呢,叫得這麼親密,我在那是飽受折磨,凡哥你倒好,每天美女作伴,遊山玩水,約定的日子眼看就快到了,到時候看你怎麼辦。」
蔣凡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這不是有你在嘛,哈哈哈哈哈。再說你也別看一一隻是個女孩,她的本事可比我大多了。」
「說什麼呢,她還能成為你的保鏢不成?」胖子打趣道。
蔣凡推了一下胖子,「走吧,去看看你說的那個怪老頭。」說完呼喚了一聲一一,便跟著上前。
路上,蔣凡牽著古一一,胖子在一旁喋喋不休,古一一懷中的熊崽子也滿臉得意,偶爾對著胖子吼叫一聲,只是為了引起胖子的注意。對此,古一一覺得非常有趣。
胖子只能拿懷裡的食物撒氣,狠狠地咬了一口食物,熊崽子一看見食物也拼命掙扎,這讓胖子心裡稍微舒服了一些。
一行人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路逆流而上,走了很久,終於看到前方出現了一間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