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商會的黃會長簽了協議後,新古家逐漸出現在公眾視野中。
「會長,您是不是給古家的面子太大了?那些苟延殘喘的老傢伙哪裡值得您這樣做?」商會的一個負責人不解地問。
「你懂什麼!」黃會長冷冷地呵斥道。
黃會長挺著大肚子坐在商會大廳的首席,身穿閃亮的銀色絲綢長衫,外披金色短褂,盡顯奢華。他圓滾滾的臉龐本該顯得憨厚,但那雙細長的眼睛卻透露出精明和算計。
一聲呵斥嚇得那個負責人連忙彎腰,不敢抬頭。
黃會長摸著嘴角稀疏的鬍鬚說:「古家哪有那麼大的面子,就算是在鼎盛時期,百分之二十五的保障金也別想少一分錢!我看重的是他們背後的江家。」
負責人眼珠一轉,「您真的相信江家的那個年輕人嗎?」
「當然相信,為什麼不相信?」黃會長冷笑著說,「如果他是江家正統,簽五年協議不過是少賺一點,但能搭上江家這條大船,我們肯定划算。如果不是……那就當古家為我們打工五年,五年後讓他們連本帶利全還回來!」
「要不我去拜訪一下江家,問清楚情況?」負責人討好地說。
「廢物!」黃會長罵道,嚇得負責人再次低頭,全身顫抖。
黃會長說:「問什麼?如果是真的,讓江家知道我在他們心中的價值只有五年百分之一的保障金?如果是假的,讓他們覺得我這會長老糊塗了,不分是非?再說,你算什麼東西!江家會見你?」
負責人連忙跪下,不停地說著「會長英明」。
黃會長得意地輕聲道:「如果我沒猜錯,那個江青葉應該是離家出遊的下一任家主。既然他不想說,我也不問。能給下一任家主面子,這是多少錢都買不到的。」
在戰帝國的李家。
「什麼!百分之一!」
李家家主憤怒地把手中的茶杯狠狠扔了出去。
「大哥,我聽說還簽了五年呢。」李家家主的弟弟李世在一旁悠閒地說。
李家家主瞪著弟弟惡狠狠地說:「你去!請王家、南家、武家他們,我們去商會問問那個吝嗇鬼,怎麼會給衰敗的古家百分之一的保障金!」
李世想了想說:「大哥,你冷靜點。我覺得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談一談,大家統一口徑再去質問黃會長比較好。」
李家家主稍微冷靜下來,「照你說的做,請他們來我家的登高樓,試探一下他們的態度。」
「嗯,免得我們李家被他們當成傻子利用。」說完,李世甩手走出李家大廳。
登高樓,原名望天樓,寓意抬頭望天,伸手可及,曾是古家引以為豪的產業。
隨著古家的衰落,望天成了奢望,仿佛只適合坐井觀天。現在它易主,成為李家的囊中之物,改名為登高。
登高樓共有七層,外觀極盡奢華,一樓二樓接待散客,三四樓是對外的雅間,五六層專門接待戰帝國官員和各大家族的專屬套房,而李家占據了頂層私有。
在登高樓的第六層一間套房裡,李家、王家為首,數個次等家族的家主都到場了。
「南家和武家怎麼沒來?」李家家主問道。
李世輕鬆地笑著說:「南家說家主生病不能出門,武家那個老頭說不參與我們的事情。在我看來,他們就是害怕跟商會起衝突,虧他們還是四大世家之一。」
戰帝國的四大世家分別是李家、王家、南家和武家,分別掌控餐飲、錢莊、貿易和講武堂。
其中,武家有些特別,雖然開設的講武堂不像其他三家那樣盈利豐厚,但堂下的弟子大多進入戰帝國軍方,沒去的也是各大家族爭相聘請的武術師或暗影排行榜上的佼佼者。
四大世家雖然不是同氣連枝,但也有交集。如果聯合起來,即使是商會的黃會長也會心驚膽戰。
「武老頭不願意參與,我能接受,畢竟這事跟他關係不大。但是南家躲在家中做什麼?商會批准給古家的保障金可是觸動了他們的根本啊!」李家家主不解地問。
王家家主看了看桌子說:「老李,你管他們幹什麼,不來就不來,四大世家有我們倆就夠了。再加上在座各位家主的幫忙,一定能迫使黃會長收回成命。就算不收回,等古家和南家爭鬥時,不也正是我們分一杯羹的時候嗎?到時候哪裡還有四大世家,說是三大世家,哦不!兩大世家也不過分!」
坐在李家、王家對面的各家家主面面相覷,等王家家主說完,紛紛附和:「是是是,王家主說得有道理,我們一定會盡力效勞,為兩位家主排憂解難。」
實際上,到場的各家家主都清楚自己的地位——炮灰。但沒辦法,要在戰帝國立足,只能依附幾大家族。除了四大世家的忠實家族,對他們這些在戰帝國漂泊的野草來說,現在的機會就在眼前。如果能混個從龍之功,或許也能在戰帝國成為一方小霸主。
與此同時,在戰帝國的南家。
「感謝南信家主幫忙。」古家的大伯說道。
南信微笑著擺手,「不算什麼幫忙,相比以前古家家主對南家的扶持,這算不了什麼。只是李家、王家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怕什麼!他們敢怎麼樣,我武家就拆了他們!」一位年邁但霸氣的老者走進武家大廳。
南信和李家大伯連忙起身迎接。
老者進來後示意他們不必多禮,自己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你們聊你們的,我在家無聊出來走走罷了。」
南信說:「沒想到武伯伯也沒去他們那個登高樓。」
「有什麼好去的,老頭子我一直看不上他們那幫人,都是賊眉鼠眼的小人。」武家家主不屑地說。
南信聽完武家家主的話,大笑著打趣:「您老人家可沒少偷偷跑去登高樓吃飯,說不定是因為人太多,您施展不開呢,哈哈哈哈哈。」
武家家主也笑了:「你這小子,竟敢拿老頭開涮。不過說起來,古家留下的廚師手藝確實不錯。」說著,他瞥了古家大伯一眼。
古家大伯連忙起身致謝。武家家主揮手示意南信:「總之,你得給老頭我好好補一頓,比登高樓還要好!」
南信和古家大伯相視而笑。
「等我們奪回望天樓,分一層給您都行!」江青葉走進南家大廳,身後跟著一男一女。武家家主看見江青葉,笑著說:「江小子口氣不小啊,正合老頭口味,做我孫女婿怎麼樣?」
「爺爺!」江青葉身後的女子嬌嗔一聲,「您再亂說,我可走了!」
武家家主此刻完全沒有霸氣,只有對孫女的寵愛:「你捨不得這江小子的,放心,爺爺替你做主,你爹娘也不敢反對。」
「爺爺!您還說!」女子漲紅了臉,氣得跺腳。
「武爺爺,要不我來做您的孫女婿?」江青葉身後的男子嬉笑道。
「胡鬧!」南信責備道。
武家家主一臉嫌棄:「你這小毛孩還沒長大,就跟著瞎摻和,再過幾年,老頭我幫你找個對象,但我的寶貝孫女你就別想了。」
那男子嘿嘿一笑,南信連忙向武家家主道謝。
難怪南信能依靠貿易穩固四大家族的地位,他謙遜隨和,知恩圖報,在戰帝國頗受歡迎。而武家家主則過於霸氣,且極度護短,戰帝國的其他家族百姓都不願招惹武家。然而,他對孫女卻極盡寵愛,像個溺愛的小霸王。偏偏這孫女在江青葉身邊乖巧伶俐,不是因為江家的地位,而是江青葉的為人處世。
江青葉先前顯得有些邋遢,如今刮掉鬍子,英俊的面容迷倒了不少少女。武家家主也知道寵愛孫女,但他也沒辦法,而江青葉又能管得住孫女,因此總想撮合二人。
江青葉打趣道:「武爺爺,一層望天樓還不夠嗎?是要把古家吃掉才滿意?」
武家家主說:「我才不在乎什麼樓,只要你今天娶了我的孫女,明天我就讓李家、王家在戰帝國消失,怎麼樣?」
「爺爺!您怎麼……」女子悄悄觀察江青葉的表情,見他沒生氣,便稍稍放鬆下來。
江青葉回答:「我現在只希望古家能順利翻身,別的家族想法我不在乎,只要安分守己,一切都好說。但如果暗中使壞,我就拆了他們的祖堂!」
面對江青葉的霸氣,南信依舊保持謙和的笑容,武家家主也很欣賞。
古家大伯看著這一切,不禁感慨,只盼能藉助弟弟過去的交情和江青葉如今的影響力,讓古家重新站起來,他也能笑著去見逝去的古家眾人了。
戰帝國商會。
「會長大人,他們都去了登高樓。」管家在一旁匯報。
黃會長冷笑:「我看他們能掀起多大風浪!四大家族都到了嗎?」
管家搖頭回應:「只有李家和王家到場,還有一些小家族。」
「哈哈哈……」黃會長大笑,「我還以為李家有多厲害,不過是跳樑小丑!」
管家迎合著笑:「敢跟黃會長對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如果不是黃會長庇護,他們李家王家哪有資格成為四大家族之一。」
聽到拍馬屁的話,黃會長更高興了:「你去登高樓看看都有哪些家族,告訴他們從今年開始,保護費增加一成!所有家族!」
管家壯著膽子問:「會長大人,有的家族今年的份子已經交過了……」
黃會長揮揮手,賞了管家一個耳光:「我說從今年開始增加一成!交過了又怎樣?交過了也要給我補上!」
說完,黃會長踹了管家一腳:「跟我作對,我看你們有多大勇氣跟我對抗!」
「家主!家主!」
一個僕人匆忙跑進南家大廳。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有客人在,很失禮!」南信責備道。
僕人連忙向大廳里的各位道歉。
南信問:「發生什麼事了?」
僕人支支吾吾地說:「古家來人說,有人來找江少爺,古家人擔心是李家或王家的人,就想把他們趕走,結果……」
江青葉上前問:「結果怎麼樣?出事了嗎?」
僕人微微點頭:「結果雙方動起手來,李家去的十幾個人都受傷了,連古三爺也掛彩了。」
古家大伯起身問道:「他們來了多少人?敢在古家撒野!」
武家家主眯著眼睛說:「呵呵,他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想離開戰帝國了。」
僕人顫抖著舉起三根手指:「對方只有三個人,而且……而且動手的只有一個人。」
「一個人?」古家大伯看向武家家主,「武伯父,李家王家有這麼厲害的人嗎?還是他們請了排行榜上的高手?」
武家家主搖頭:「據我所知,他們兩家沒有子弟能做到這樣。至於那個暗榜,如果真請了暗榜的人,那就只能硬碰硬了。」
江青葉沒理眾人的猜測,沉思片刻後皺起眉頭:「他們叫我什麼?」
「江……江少爺。」僕人低頭輕聲說。
見狀,眾人不再多言,答案已經顯而易見,能這樣稱呼江青葉,且實力如此強悍的,只有江家。
古家大伯看著江青葉,低聲說:「青葉,這……」
「沒事沒事,只是一場誤會,我回去看看。」說完,伴隨著空間波動,江青葉消失了。
古家大伯也告別眾人,匆忙返回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