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明白此舉將引來古一一的責備,但蔣凡堅信唯有這般方有一線生機。
窺見未來的片隅,他方敢於賭此一局。
此刻,那個充滿憤怒的童靈無暇顧忌內心的翻湧,對蔣凡瘋狂咆哮。
黑氣再度洶湧向蔣凡,他的魂體亮起一層皎潔的防護壁,阻擋了黑氣侵入。
蔣凡借敏捷的身法與黑氣斗得不分伯仲。
「如何?不用那一圈命運之輪了嗎?」面對怒吼的童靈,蔣凡調整呼吸,鎮定地說。
童靈狠狠甩動頭顱,惡狠狠瞪著蔣凡,「把它給我找回來!」
又是一招,滿天的黑氣夾雜深重的怨懟,朝蔣凡撲面而來。
蔣凡未抬眼看那壓抑的烏雲,目光鎖住童靈,心想剛才已有微妙的徵兆,要想改變局面,只能繼續逼他。
毅然下定決心,蔣凡化為虛影回到了肉身中。
然後沖向三座孤獨的墳塋。
童靈注視蔣凡離去的方向,咬牙切齒大叫:「你膽敢這麼做!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得罪了。」蔣凡低聲說道,來到墓碑前毫不猶豫地揮拳砸去。
「咔!咔!」
兩聲清脆的斷裂響徹,墓碑應聲從中斷裂。
童靈瞪大眼睛,強忍著腦內的疼痛,奮力驅動著命運之輪加速運轉。
蔣凡感受到強大的吸力驟然來襲。
身軀未動,魂魄已被抽出。
命運之輪抽取的是魂魄的力量,若魂魄被吸取,則只剩下空殼般無生命的身體。
森不在列,他的特殊修煉之法能抑制命運之輪,遺憾的是這世界除了森,無人再懂此法。
不止於吸取蔣凡的魂魄,童靈揮手間怨氣瀰漫,向蔣凡的肉身發起侵蝕。
他想用無盡的怨念腐蝕掉蔣凡的身體,將它作為容器,釋放對蔣凡的仇恨。
「抱歉,看起來我不能履行守護生命的承諾了。」離魂體前,這是蔣凡的最後一句話。
蔣凡魂魄離肉身的瞬間,黑氣猶如巨獸吞噬了他的身體。
然而蔣凡的魂體懸於半空,吸力驟停。
他扭頭,看到那童靈不知何時已癱軟在地上,雙手抱頭,淒聲慘叫。
很快,一團光芒從童靈的頭頂升騰,飄於半空。
一位面容慈祥的老者顯現,端坐空中,那束光懸在他的上方。
蔣凡望向老人,「您再不來,我可就真的沒了!」
老者含歉意微微一笑,揮揮手消解包裹蔣凡肉身的黑氣。
隨後點向蔣凡,白光溢出,還原了良善的童靈形象在他身旁。
童靈費力起身,捂頭看了看蔣凡和那個善良的自己,抬頭尋命運之輪之際,發現那位半空盤坐的老者。
站起,有些猶豫的叫了一聲,「師父。」
老人聽到叫聲,臉上仍漾起慈祥,開口說:「是我坑了你啊。」
童靈搖頭,「我情願如此,與您無關。」
老人也搖頭,「若當初不把這交給,也許就不會發生後來之事。」
說罷看向蔣凡,「但是命運皆有定數,好壞報應都在其中。對嗎?」
蔣凡苦笑回答:「初始預言家前輩,連命運之輪都沒了,還說什麼呢。」
那位老者即是最初交給蔣凡命運之輪碎片的第一代預言家,也是未來一瞥中至關重要的角色。
老者搖頭淺笑,「你說過去只保護親朋,現在為何有了離開的機會卻放棄?那孩子雖與你無關,卻令你萌生庇護之情。村裡的人有此劫,你不是也想知道其中原委,想救他們於水深火熱嗎?」
蔣凡問:「前輩,您真的存在於命運之輪中?」
初代先知微微點頭,隨後又輕輕搖頭。
蔣凡疑惑地看著他。
「我已經對你說過,我可以存在於任何地方,當命運之輪碎片重組,我會現身,但僅是殘存的靈魂。不必憂慮,我沒有占據他人的意願。」
蔣凡一臉尷尬,他已經被洞悉了內心。
乾咳一聲,蔣凡看著初代先知,「既然他是您弟子,那這裡的事就交給您處理,您應該清楚事情始末,我這就告辭。」
「不再索要命運之輪了?」老者問。
蔣凡搖頭,「差點把命丟進去,還是好好修煉,保護自身和親朋更重要。」
初代先知搖頭,「既然你預見了部分未來,便知道能安然無恙,因此在我面前無需怨天尤人。」
雖然說的是大實話,但正如老者所述,蔣凡已經得知結局,無非想圖些好處。
再次被打破心理,蔣凡無奈地抿嘴。
那童靈已轉換身形,容貌不算眉清目秀,但也五官端正,配著立體的臉龐,英姿勃勃。
「師父,為什麼我不可以擁有命運之輪?」
面對怨憤的童靈質問,第一代先知無奈搖頭。「原本有機會和時間,保管這命運之輪,憑藉你的才智與勤勉,原本能走得更遠,是你自己選擇了錯誤的途徑,最終責任仍在吾。」
童靈狂吼:「所有人都說錯在我,哪裡錯了!哪裡!他們本就不應遭受此待!為何世界如此不公!厄運註定要困擾苦難的人嗎?讓他們體驗別人的困厄有何不妥!」
面對舊日門徒的質疑,先知一聲嘆息,沒有直接答覆,只是轉頭看向蔣凡。
蔣凡察覺到前輩的目光,連忙擺手,「別看我,前輩您處理吧。」
先知笑言,「讓我為你講述他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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