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殺與被殺
格森·艾肯望著一臉憤憤然的江束,眼睛裡向外流露出適當的、恰逢適宜的恐懼,嘴唇更是誇張的哆嗦起來。🐝ൠ 😝🌷
看著眼前這位賊會演戲的傢伙,江束有些惱火的呼了口氣,隨即心思一動,打算讓賈維斯黑掉監控室的監控攝像頭和錄音設備,然後給眼前這混蛋來上一傢伙。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金屬房門忽然從外面被人敲得叮噹作響。
眉頭一皺,江束頓住靠近格森·艾肯的身子。
而這時,盧帕也已經打開了審訊室的房門。
門外,此刻正站著傑里。
看了一眼江束後,傑里連忙附耳對著盧帕說了些什麼。
盧帕聽完傑里的話,不動聲色的眨了眨眼,隨即回頭望向江束,「有電話。」
江束看了一眼身後的格森·艾肯,隨即快步走了出去。
盧帕深深望了一眼被束縛在金屬座椅上的格森·艾登,面無表情的跟上江束走出了審訊室。
……
……
審訊室外,江束站在警衛部的一部加密固定電話前,正接通著一通來自市議會的電話。
電話的對面,正是拉斐爾。
「江束……放了他。」電話對面的拉斐爾如是說道。
「為什麼?」江束表情未變,語氣不善中伴著不解。
「你能確定他百分之百就是『八岐』嗎?」拉斐爾非但沒有回答江束的問題,反而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之前不能,但當我剛剛和他碰面之後,我敢百分之百肯定這傢伙八岐的身份毋庸置疑。」江束回應。
「那就更應該聽我的,放他走。」拉斐爾似乎是笑了笑,聲音略作遲疑,似乎是在思考應該怎麼樣和江束解釋這個問題,「他敢有恃無恐被你們就這樣抓到警衛部,自然是有著依仗的。」
「我猜測他應該在翡翠城裡還有後手,這個後手的存在讓他自認為他的生死其實已經對於刺殺我來講無關緊要了。」拉斐爾自嘲的笑了笑,隨即輕聲道,「這是對我的挑釁。」
」況且,如果他一直呆在警衛部,結果我仍舊在剪彩儀式的現場被人刺殺了,那麼他就可以輕鬆的洗脫掉他『八岐』的身份嫌疑。」
「既然如此,我就讓他親眼來現場瞧瞧,他準備的後手是如何來殺我的……並且是如何被我反殺的。」
拉斐爾一口氣說了很多話,從始至終語氣平淡不起絲毫波瀾。
但江束卻從這一長段的畫中聽到了一股自信。
一種對於自身實力無比強悍的自信。
「放了他吧。」最後,拉斐爾補充著解釋道,「而且當他安排的後手暗殺失敗後,我猜在現場離我最近的他一定會忍不住想要結束我。」
「那麼那時候他『八岐』的身份自然便會緊緊烙印在他的身上,怎麼洗也再也無法洗掉。」
聽著拉斐爾的話,江束沉默了一下,隨即說道,「昨天見面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計劃不是不如變化嘛……誰知道這個『八岐』這麼隨意就被你們抓到了。」拉斐爾笑了笑,「那就這樣說定了。」
「明天見。」
話音落下,拉斐爾掛斷電話。
嘆了口氣,江束扣上電話。
隨即望向站在身邊不遠處的盧帕和傑里,簡潔明了的說明了一下拉斐爾的原話。
隨即江束望向傑里,「放人吧。」
傑里點了點頭,隨即消失在這間辦公室里。
「格森·艾登準備的後手會是什麼呢?」盧帕揉了揉因為熬夜此刻仍有些酸困的眼睛,低聲喃喃自語,似乎是在詢問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江束閉上眼睛,「我感覺格森·艾登口中的後手可能就是已經失蹤的莫蘭特·霍金斯。」
……
……
時光飛逝,時間眨眼間來到了城北工業區居民大廈第四期剪彩儀式。
現在是下午一點半,距離兩點開始的剪彩儀式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不知道為什麼,就在剛剛,原本太陽暖光正熾的天空上忽然出現了一團又一團烏黑烏黑的雲團。
只不過是眨眼間,大半個城市便被黑色的烏雲籠罩。
而且因為烏雲陰沉的緣故,讓人總是感覺這片烏雲像是壓沉了一片天空,讓人的心情不免跟著不舒服起來。
但此刻位於第四期居民大廈樓前的、露天的剪彩儀式的台子已經搭好,下面更是擺滿了各種五顏六色的彩色塑料凳,坐著來自翡翠城各行各業的市民。
而最靠近剪彩儀式主席台的前幾排,則是坐滿了各個新聞頻道、紙質媒體的記者。
各種拍攝用的長槍短炮更是全員上陣,對準了剪彩儀式的主席台中央。
「要變天了。」坐在台上的拉斐爾看著周圍慌忙為四周撐起大傘的行政人員們,忽然面帶微笑的對著身旁的一名身穿西裝的男人笑道。
男人留著一對挺翹的、微微捲曲泛黃的鬍鬚——他正是昨天中午拉斐爾打電話給江束,要求江束釋放的格森·艾登。
格森·艾登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拉斐爾會對自己說上這麼一句話。
「是啊,議員先生。」格森·艾登笑了笑,臉上露出了深以為然的表情,「天空總是無情的。」
「可我們是人。」拉斐爾輕輕敲了敲桌面,臉上笑意不減,「我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當然……」格森·艾登的臉色忽然微微僵硬了一下,隨即重歸柔軟。
「如果可以,不要傷及無辜。」緊接著,格森·艾登便聽到拉斐爾沒來由的說了這麼句話。
繼而,他便看到壓得極低的烏雲中忽然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燦爛的白光,繼而耳邊便是響起轟隆隆的雷鳴聲。
緊接著,無數雨滴從天空中倏然砸落,霹靂啪嗒的砸在頭頂的塑料大傘上,繼而咕嚕咕嚕的從上面滾落下來,摔在地面上,迸裂成八瓣兒,繼而滲進腳下的硬質地面。
此刻,周圍更是忽然掛起了長風,吹的雨點飄零的到處都是。
頓時,台下沒有做任何防護的市民們被澆了個透心涼。
驚叫聲中,不少市民頓時離席,不打算繼續坐在原地觀看接下來的剪彩儀式了。
格森·艾登看著暴雨的突然來襲,原本人畜無害的表情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難以用尋常詞彙形容的冰寒和冷冽。
這麼好的機會,現在不動手,還等何時?
繼而他側首望向身邊的拉斐爾,似乎是在回應他剛剛所說的那句話,「我答應應您。」
話音落下,格森·艾登雙手忽然緊緊握緊,臉上的表情更是在瞬間變得異常痛苦。
其隱藏在寬鬆西裝袖子裡的雙臂繃緊,其上青色筋絡盡顯,顯然是在發力。
就在這瞬間,拉斐爾眼前的雨幕忽然凝住了。
眼前一滴原本急速墜落的雨滴忽然像是被按了暫停鍵,詭異的懸浮在在拉斐爾的眼前一動不動。
幾秒鐘之後,這滴雨水忽然開始慢慢的拉長……拉長。
似乎是過去了很久,又似乎是一瞬間的功夫後,被拉長的水滴中一道黑色的細線忽然出現。
細線在出現的剎那間便割裂了這滴水珠的中心,將這滴雨水炸碎濺開。
並在隨後黑線驟然擴散、擴大膨脹成一扇足夠讓成人鑽進鑽出的黑洞。
在黑洞形成的瞬間,一個穿著緊身作戰衣的、眼睛上沒有一絲眼白只有黑瞳的女人從裡面鑽了出來——手裡更是握著一柄在暴雨中閃爍著寒芒的匕首,並倏然沖向拉斐爾。
這個女人,正是被格森·艾登注射了一管黑色粘稠藥劑的莫蘭特·霍金斯!
那管黑色藥劑,竟然能夠讓一個無比平凡正常的普通人變成能夠擁有穿越空間能力的異能者!
哪怕代價是被注射者會失去意識,變成一具行屍走肉的傀儡!
此刻,莫蘭特·霍金斯距離格森·艾登的距離只有不過區區的一米多遠。
按照常理來說,莫蘭特·霍金斯將會在瞬息間割斷拉斐爾的脖頸,送這位年輕的議員直接狗帶,原地螺旋升天。
但在莫蘭特·霍金斯驟然出現在拉斐爾眼前的瞬間。
拉斐爾的身前同時出現一個黑洞。
黑洞在旋轉張合間,一個形似骷髏的矮小男人從裡面以遠超莫蘭特·霍金斯的速度鑽了出來。
正是飯村瞳美的父親,飯村浩一。
此刻,哪怕自己更想殺死拉斐爾身邊坐著的格森·艾登,但他還是必須要先殺掉眼前的莫蘭特·霍金斯。
因為他感受到了對面女人身體裡活躍的某種氣息,來自於他的女兒。
他絕不允許女兒死後,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在使用著他女兒的任何東西——特別是盜取屬於她女兒的異能。
只是在瞬間,莫蘭特·霍金斯與飯村浩一相撞。
兩人相撞,結局可想而知。
莫蘭特·霍金斯哪怕擁有了異能,哪怕比飯村浩一要年輕有活力的·多得多,但面對著後者壓倒性的技巧時,仍是難以應付後者。
更別說此刻的莫蘭特·霍金斯只是一個空有能力,但卻毫無思考能力的怪物。
所以在莫蘭特·霍金斯和飯村浩一接觸的瞬間,前者便被飯村浩一直接一刀抹脖。
揮灑而落的紅色鮮血伴著瓢潑大雨落滿四周,看上去猙獰可怖。
這一切說時遲那時快,一切都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頓時讓周圍本就剩餘不多的民眾頓時如同驚弓之鳥驚叫散開。
而在飯村浩一出現的瞬間,格森·艾登就知道這波自己沒了。
沒有經過絲毫搏鬥技巧訓練,並且此刻只剩下最原始的野獸慾望和行為能力的莫蘭特·霍金斯一定不會是飯村浩一的對手。
所以在飯村浩一出現在眼前後,格森·艾登便知道自己該出手了。
於是在莫蘭特·霍金斯和飯村浩一相撞的瞬間,格森·艾登便拔出腰間的手槍,想要開槍射殺坐在自己身旁的拉斐爾。
因為拔槍的動作格森·艾登不知道私下裡練習了多少次,所以格森·艾登從拔槍到開槍射擊,攏共用了不到為兩秒。
而且格森·艾登的這隻手槍里儲存的並不是一般的手槍子彈。
而是【星星】最新研製出來的微型穿甲彈。
他自信,無論拉斐爾身體上裝配著怎樣的高級義肢,哪怕是拉斐爾的腦門上嵌著幾十毫米厚的高級合金鋼板,他也會在瞬間被這枚子彈射透腦袋,射碎腦漿!
然而,驚恐的一幕瞬間在格森·艾登眼前成型。
只見那枚從槍口飛速射出的子彈在即將要撞上拉斐爾的太陽穴的瞬間,忽然像是撞上了一層無形的光膜。
隨即這枚子彈便是詭異的倏然調轉了一百八十度的方向,朝著自己的腦袋回射而來!
格森·艾登的眼睛倏然瞪大,裡面恐懼和不可思議驟現。
意識想要控制著身體作出反應。
然而當第一根神經突觸的電信號剛剛轉移,還未傳輸到下一根的剎那間,這枚【星星】特製的子彈便狠狠撞上了格森·艾登的額頭,並撲哧一聲從其腦後飛出。
飛出時,子彈高速旋轉所攜帶的動能瞬間將格森·艾登的後腦崩碎成漫天的碎片。
大捧大捧的紅白混合液體更是因此肆無忌憚的揮灑出來,並濺得地面上到處都是。
並被隨之而來的瓢潑大雨沖刷、擴散的到處都是。
緊接著,格森·艾登的身體便隨即重重倒地,狠狠砸落在地上並濺起大捧大捧混合著血水的雨水。
面無表情的低頭俯瞰了一眼眼睛瞪大,其中滿是疑惑、憤怒、驚恐情緒的格森·艾登,拉斐爾緩緩站起了身子,望向了正怒目瞪著自己的飯村浩一。
「我知道你想親手宰了他……我也不想的。」拉斐爾嘆了口氣,「誰讓他非得要開槍呢?」
飯村浩一眼睛裡的怒氣並未有絲毫的減弱,但在拉斐爾解釋過後便沒有再瞪著拉斐爾。
而是揮舞著手中的匕首狠狠沖向已經身死的格森·艾登,狠狠的接連揮刀砍下,藉此發泄自己內心難以宣洩的憤怒。
很快,周圍再次被紅色的血水染紅。
半晌過後,飯村浩一站起身子,目光平靜的望向拉斐爾。
「好吧……你自由了。」拉斐爾點了點頭,隨即平靜說道,「但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做一個好人。」
「否則『騰蛇』是怎麼死的,你也會是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