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禁足

2024-08-04 16:16:26 作者: 莫伊萊
  第586章 禁足

  「那問月軒的宮人為何都是滿手滿臉的傷痕?這個你們可有問清楚?」新帝問。

  侍衛連忙回道:「問清楚了!那宮人說,平素蘭婕妤對身邊的宮人十分忌憚,凡是樣貌還算過得去的,都會被她盯得很緊。後來不知道誰給她出了個主意,隔三差五就把那些年輕的宮人聚在一起,然後將一把珍珠都灑在荊棘叢裡面,讓那些年輕的宮人一粒不少的撿出來。

  那宮人說,若是少了,就所有人都要被打板子,蘭婕妤專門養了兩個五大三粗的老嬤嬤在問月軒裡面,就是打她們這些小宮人的,那兩個老嬤嬤力氣大得很,一板子下去就皮開肉綻了,所以她們誰也不敢大意,拼命也得把珍珠一顆不少的撿回去,為此手上、胳膊上,還有臉上,都會被劃傷。

  那宮人還說,蘭婕妤就是特意想要讓她們這些人都弄得一身傷,看起來面部可怖,免得有人在陛下您的面前……賣弄姿色……」

  侍衛後面的話說得都有點不太自在了,畢竟這話蘭婕妤就是真的說過,旁人學給皇上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萬一皇上今日心情不好,再覺得這麼說是在影射自己過於多情,那首當其衝要被怪罪的不就是轉述這話的人了麼。

  慕流雲在一旁聽著也暗暗咋舌,覺得這蘭婕妤還真的是心眼兒比頭髮絲兒還細,竟然因為這種事情將自己身邊的宮人折磨得渾身傷痕累累,實在是讓人不知該說什麼好。

  難不成整個皇宮裡面,就只有她那個問月軒裡面有宮人?還是說偏巧了,好看的宮人就都被分到了問月軒裡頭,難不成皇上去別的嬪妃住處,就不會看上那邊的宮人?

  再者說了,這位新帝雖然說不是什麼霸氣十足的性格,但說話辦事也還是很有智慧的,不像是一個沉溺於後宮溫柔鄉的人,人家什麼樣的佳麗沒見過,還至於專門卯著一群伺候人的宮人裡頭去找順眼的麼?!

  新帝聽了侍衛的稟報,也皺起了眉頭,想了想,喚來自己跟前的內侍:「那個犯了錯的宮女,回頭便依著宮規處置便可。你帶一隊侍衛,要辦事牢靠的,到問月軒去。蘭婕妤恃寵而驕,胡作非為,苛待宮人,此等行徑不可姑息,此類風氣也決不可助長。

  從今日起,便將她和問月軒的人全部禁足,沒有我的許可,未經通傳,任何人不許邁出問月軒半步,也不許外面任何人去問月軒探望。

  這期間問月軒的一切吃穿用度,都依照著正常的月曆用度來,不得剋扣,也不許問月軒和外面有什麼東西送進送出,這事你可給朕辦明白了!」

  內侍連忙應道:「請皇上放心!老奴一定給您將這事兒辦得妥妥噹噹!」

  說完,他便匆匆忙忙出去招呼人手,不知道為什麼,慕流雲總覺得聽到新帝的這個安排,這內侍看起來似乎有些按捺不住的興奮似的……

  這是過去和蘭婕妤結過梁子?

  不過新帝對蘭婕妤的這個處罰,慕流雲也覺得怪有意思的,看起來說輕不輕,說重不重,從頭到尾只是衝著蘭婕妤虐待她那邊的宮人這一件事去的,提都沒提她試圖誣陷靜嬪的事情。明明和苛待宮人比起來,設計誣陷其他嬪妃才是更嚴重的罪過。

  可若是因此覺得新帝對蘭婕妤是有些袒護,並沒有狠下心來去懲罰她吧,他方才吩咐自己身邊的內侍去做的事情,分明是等於把問月軒同外頭徹底阻斷了……

  侍衛和內侍都離開之後,新帝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嘆了一口氣,開口問袁牧:「子仲可知道朕的這個蘭婕妤,她是個什麼出身,什麼來路?」


  「臣不知。」袁牧搖搖頭,回答的很謹慎。新帝這話問的,很顯然這位蘭婕妤是有些來頭的,可是若是來頭不小的貴女,外戚頗有實力,不光是婕妤的名頭有些不太夠看,就光是這個行為做派都實在是說不過去。

  新帝笑了笑:「子仲是否記得,朕曾經有一位早逝的妻子馨寧皇后?」

  袁牧點點頭,這件事情他的確知道。新帝的那位結髮妻子,與他母親的命運十分相似。

  新帝繼位的時候,才十六歲,之前一直都是一個平素里鮮有人問津,不受人待見的皇子,誰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先帝會在身子骨兒英朗的時候忽然一病不起,沒多久便駕崩了,而恰好年紀什麼的都合適繼承大統的皇子竟然就他一個。

  於是不被人看重的皇子搖身一變成了新帝,原本對他冷淡疏遠的隔路皇親國戚起初還是觀望的態度,他們不確定這個一貫低調又溫和的皇子能不能在那龍椅上坐穩,後來見他繼位之後朝中始終是四平八穩,也開始紛紛找各種理由試圖向他示好。

  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皇帝繼位之後,很快需要面臨的問題就是空空蕩蕩的後宮,於是在選後選妃的問題上,各路大臣簡直可以說是吵成一團,紛紛尋找各種理由,希望把自己族中年紀合適的女兒家送進宮來,即便不能做皇后,做個貴妃什麼的也很不錯。

  結果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這位脾氣溫吞的新帝在立後的這個問題上卻是出奇地堅定。

  原來在他十五六歲,先帝還沒有駕崩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心儀的女子,只不過當時兩個人都尚未長成,不過是一種朦朦朧朧的小心思。

  現在他成了新帝,自然希望能夠迎娶自己心儀的女子來做這個皇后。

  起初這個決定自然是被一群大臣所反對,因為新帝的那位心上人只是一個出身並不高的女子,她的父親不過是一個翰林院編修,正七品的官職,在京城裡面簡直不值一提,完全上不得台面,大瑞的皇后若是讓一個七品小文官的女兒坐上,那豈不是貽笑大方,有失體統?

  於是大臣勸,新帝堅持,雙方一時之間僵持不下。

  當時忠勇郡王自然是贊成的,後來原本態度不甚明朗的刑部尚書謝重光也表示了贊同,一些朝中的官員這才陸續放棄了勸諫,不再反對新帝的皇后人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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